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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甲全员be后我被迫吊唁自己(122)

作者:落瀑 阅读记录
他才录过口供,印象深刻,记得这两位少年和死者之一的关系是朋友,晚上特地来这里拜访死者凉羽泽的。

前几天才失去了唯一的家人,今天又目睹了朋友的无妄之灾。身边的人短时间内接连遭遇意外,这未免也太……

而且高木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提了很了不得的词汇,冷汗唰一下溢出:“啊,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凌晨等我下班,接你们回去?”

“不用了。”西宫月昳抱头,埋脸,自闭起来,“我想看看广场上的监控,可以吗?”

“这……”有点违反规定,“真的要看吗?”

登记过后是可以查阅监控的,但手续很复杂,这次的事件严重程度也不能和小偷小摸相比,他应下来就得承担责任。而且他有些担忧他们的承受能力,虽然监控无声,可是看见自己朋友被枪杀的过程,那种血腥场面,是个人都无法接受的吧……

“拜托了。”西宫月昳抬起头,眼角带着些许绯色,鼻尖也红红的,“我想看一眼。”

高木完全太擅长应付这种,一时间心软下来。

看监控时,西宫月昳的脸色果然更差了。

也许是为了防止他崩溃,太宰治一直握着他的手腕,但他其实没有那么难过,也不会因为过分血腥的画面而感到惊恐。

他只是太震惊了。

马甲在脱离他控制的情况下……真的还能自由行动。

西宫月昳看着画面里从角落里穿出来的凉羽泽,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就像是一个正常人一样,在已经熄灯的舞台下驻足片刻,又转身看了一会儿雕像,和每一个第一次前来游玩的人并无区别。

太正常了,和他平常操控时的模样别无二致。

直到行迹诡异的人忽然出现在监控另一角,将手伸进口袋……

之后的画面就不忍直视了。

他有好几种猜想,也许自己分出去的一部分意识还存活着?也许系统没有丢,只是寄宿在马甲号里没有回来?如果真是系统……在凉羽泽的身体死亡之后他它又该去哪儿呢……青木伶那边吗?

“能倒退回去两分钟吗?”太宰治忽然说。

“好。”

负责监控的是另外一位警官,他不明白面前的棕发少年提出这个要求是做什么,但对方的语气实在是太像上司了,他不自觉就应下。

等他把进度条倒回去,他才反应过来:等等,为什么下意识就听话了……难道现在的高中生气势都那么强吗?

太宰治相当专注地看着那个人拿出枪的画面。监控画面是侧上方的视角,能清晰看见他从大衣内部摸出枪的画面,动作不算利落,但足够果决,和闭上眼睛杀猪砍鱼差不多,一副自己要上处刑台的模样。

至此都是正常的。太宰治能确认这个人确实没受过专业训练,是个再废物不过的莽夫。

但他开枪的瞬间,手臂却无端往右侧偏移了十五度,立刻就偏离了原本瞄准的目标,击中了站在喷泉边上的凉羽泽。

这一瞬间的行为太过古怪,简直像是被看不见的细线操控了一般。太宰治不相信正常的手抖会产生如此大的偏移。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西宫月昳。

西宫月昳当然也发现了这一点。

看见那一瞬间的角度偏移,他的心跳几乎漏跳了两拍。

果然……

他反过来,紧紧攥着太宰治的手。

没有系统调度之后,世界意识开始进行排斥了吗……

他想起自己初来这个世界,因为能量经常积攒不够而遭遇连环危机,各式各样的倒霉事件,连路过大楼都会有人把杂物丢下来。但那时候只有他自己倒霉,马甲们在系统支撑下,没有被针对过。

现在,似乎马甲们成了最先被铲除的——作为系统捏出的人偶,本不存在之人,对于世界来说是完完全全的异物。

他尚且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率先被针对。

但,等马甲全部被铲除……是不是,就会轮到他?

早上九点=凌晨。

我的作息:晚上九点睡醒,吃早饭,凌晨四点睡个午觉,早上六点醒,九点去吃晚餐,十二点安然入睡。

室友的作息:早上八点起床,九点出门,晚上九点回来,夜晚十二点睡觉。

我们都有美好的未来.jpg

准备起床去干饭。

第79章

前几日才操持过一次葬礼,西宫月昳熟门熟路地联系了相关的工作人员,熟门熟路地走进了追悼会。

在他所有的马甲中,西宫鹤影和凉羽泽的人际关系是最广的,但又有微妙的不同。

西宫鹤影的交际圈大多是萍水相逢,利益为上,除了那群真情实感热血上头的粉丝群体、少部分工作团队的成员和几个熟悉的人,竟是很少有人能称作是他的朋友。除了工作的时候,这个人几乎与社会完全脱节,该失踪的时候谁也找不到他。

凉羽泽就不一样了。虽然热爱摆烂,但他确实身处在极其复杂的人际关系里,死去的仇人与活着的朋友数量差不多,休假之外的时间都在和人打交道。

因此,凉羽泽的离去反而在小圈子内造成了更大的影响。

霞光文学出版社停工了。

人总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在知晓他人的苦难时,也许会抱有同情,但永远无法真正的感受,只有大家同时体验到失去一个重要之人时,才会深深地理解那种悲伤。

这回来安慰西宫月昳的人少了许多。他们自顾不暇。

小林编辑几乎是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天一夜没有休息。西宫月昳和他再见面时,发现已经奔向四十岁的小林编辑鬓角生了白发。他的眼角已经有了细小的纹路,眼窝深陷,所有的痛苦和不解在这一天里无限膨胀,塞满心房,又顺着血管流向全身,最后艰难地从眼眶里挤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失态了,自从他跟着凉羽泽从无尽的黑色漩涡里挣脱出来,走向更好、更光明的道路,就再也没有如此迷茫过。

竹原编辑更年轻些,情绪也更收不住,他差一点就扑上去,掐着早已经不能回复的人大喊:“怎么忽然就抛下我们了!”

往常怕催更怕得不行的作者们,也都忘了自己那些惨痛的经历,一个个比死去的乌龟还要沉默,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好像生活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切割出去,徒留下一块可怕的凹陷。

即使未来会自我修复,也终究要留下一块丑陋的伤疤了。

大喜大悲很伤身体,这几天忧郁沉闷的气氛就没消减过,一次又一次。连织田作也沉闷下去,他没有表情,但太宰治看得出来他难过极了。

没有人能接受那种可笑的意外。

活跃气氛的重任落在太宰治头上,他看得透人心,但对如何做一个正常的人类仍旧是有些弄不明白。尤其是在这种他人悲伤至极的时刻,他总不能说自己其实一点也不感到难过,最多有点对真相的好奇。

他一开始有些犹豫,自己要不要扮演一下同情、悲伤的状态,但很快就放弃了那种想法——如果他也把自己送进悲伤的漩涡,那么这个家就没救了。

“你们还要休息到什么时候?”他对文学社的人说,“凉羽泽经营文学社那么久,就是拿来给你们堕落的?”

他说着极度刺激的话。

生活总是要继续的,太宰治在残忍方面确实有些天赋,他冷静,冷淡,压根不介意别人心里的扭曲。

“月刊特辑还没定稿,周刊也已经延期一天,合作方虽然发来了体谅的邮件,但你们确定要一直拖着吗?难过,难过没有任何的用处。”他在文学社里转了一圈,顺便处理了些许事务,“好好对待他留下来的东西吧。”

太宰治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帮凉羽泽处理事务。其他人的状态都不好,他虽然嘴上说得狠了一点,但心里很明白这群人暂时没法恢复到以前的工作状态,只能自己顶上,快速将工作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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