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十一只小橘子～

柔软虚无的梦领域中，散落着童话里的星星般的光芒。

金发蓝眼的萝莉抱住铂金发的少女，小声嘟哝着悄悄话，亲密地贴贴蹭蹭，宛如两只可爱的猫咪抱住彼此打滚。

场面一度变得格外可爱。

人人畏惧，深不可测的港口Mafia首领在这一秒被巨大的幸福感击倒了。

他双手交握，满脸陶醉地拖长了无端显得甜腻腻的音调——

“啊，真是太可爱了——爱丽丝酱～橘酱～”

森鸥外幸福到上扬的尾音仿佛已经坠入了天堂。

谷清橘一边安抚般摸着怀里可爱值点满的人形异能的脑袋，一边暗中观察着森鸥外。

港口Maifa首领，森鸥外，里世界位高权重的掌控者，心机深沉，难以捉摸。

但一身白大褂的打扮与胡子拉碴的邋遢模样实在看不出他真实的身份，就连那双暗紫红色的眸子，也充满了普通的温和笑意。

外表毫无攻击性，甚至可以算得上亲和。

谷清橘实在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还要披着这层伪装和自己相处对话。

他明明已经知道她同意和他见面的目的与原因了吧？却依旧不动声色到这种地步。

——是在等她主动开口，便于掌控主动权吗？

她并没有自作聪明地直接开口问那个笑眯眯的中年男性这个问题，而是以更加迂回的方式低头探问爱丽丝。

“爱丽丝，你真的很想在现实中和我见面吗？”

声音甜蜜动人，宛如瞬间就能将人的心脏完全包裹，无法逃离地沉醉其中。

谷清橘在狩猎。

宛如老练的猎人在悄悄地进行狩猎。

怀里揪着她的头发在指尖缠绕把玩的萝莉动作顿了顿，睁着那双海蓝色的眸子，无辜地看向她，“小橘在问什么傻问题啊……既然你说过不愿意，我就不会强求你的。”

爱丽丝带着贯来的任性和娇气，对她撒娇似的发脾气，“还是说，在小橘眼里，我看起来很像是那种喜欢无理取闹的人吗？”

谷清橘：“……啊。”虽然但是，你的确挺像的啊。

爱丽丝看清她眼里的这番意思后，顿时气呼呼地从她怀里跳出来在软绵绵的云朵上站定，用力跺了跺脚，“小橘，讨厌！！！”哪有好朋友会这样直接表现出来啊！

谷清橘陷入了片刻的缄默。

她打量了爱丽丝一会儿。

猩红色的洋装包裹住女孩纤细的身段，色彩繁复艳丽，却让那头灿烂的金发越发耀眼。

那双碧蓝色的眼里是海洋与天空色调的融合。

谷清橘牙疼般地揉了揉脸，声音软软，“为什么说我讨厌？难道爱丽丝改变主意，不想见我吗？”

是试探。来回的辗转，徘徊，试探。

爱丽丝的容貌精致美丽的宛如洋偶，苍白的指尖勾住谷清橘的手指摇晃，冰冷感愈发明显。

她纠结片刻，回答道，“当然不是这样……我很想和小橘见面，我也不讨厌小橘。”

“但是，小橘之前对于见面这件事表露过明显的反感，甚至不愿意和我见面吧？”爱丽丝稚嫩的嗓音里带着对待朋友的小心翼翼，“要是再提……我怕，我怕小橘真的不来找我玩了。”

谷清橘愣了愣，然后“噗”地一下笑开了。

她笑着捏住了爱丽丝的脸颊，像捏面团似的捏来捏去，声音轻快，“才不会！爱丽丝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啊，我才要问呢，我看起来有这么喜新厌旧吗？”

“爱丽丝明明这么可爱，我超级喜欢的！”

爱丽丝：！！！

金发萝莉听完她的话，大脑宛如短路了般陷入短暂地空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甚至都忘了从少女的手下挣扎。

当反应过来谷清橘说了什么后，她顿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甜到让一旁的森鸥外捧脸高呼可爱。

“……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明白了。”

爱丽丝伸出手盖在脸上，与谷清橘的手交叠片刻，温度传递之间轻轻地拉下来，贴在胸口上。

纤细的手指钻入少女柔嫩的指缝中，用力地紧紧扣在一起。

“——我也很喜欢小橘哦！”

爱丽丝欢快又高兴地说，“所以，小橘有什么愿望就快点向我提出来吧！”

“现在的我，说不定是可以全部答应的——只要不太过分的话。”

金发萝莉给出了最重要的承诺。

足以代表港口Mafia首领身份的承诺。

森鸥外双手插.入白大褂的兜里，黑色的半长发梳理整齐地垂在耳边，光洁饱满的额头露出来，宛然是纯良的医生打扮。

而在此时，这位自称平平无奇的医生的男人暗紫色的眸子却充斥着冰冷深沉的光芒。

冷峻而难以自控。

那是不自觉显露出的探究和警惕。

啊……爱丽丝酱会这么喜欢小橘，已经有点超出他的计划之外了。

人形异能体，尽管是属于异能者的异能，也具有一部分自我意识。

而这一部分自我意识，在完全散发着对少女浓烈的喜爱。

森鸥外当然可以掌控自己异能力的思想与行为，但是他觉得这样也很有趣。

成年人总需要一点趣味作为调剂，不是吗？

——当然，必须是在没有威胁到横滨和港口黑手党的前提下。

他又后退离远了几步，心里充满了奇怪的趣味，无声地为谷清橘创造出安心的距离。

铂金发的小姑娘显然被爱丽丝这番豪爽的发言惊讶到了，犹豫了老半天，像是试探地伸出猫爪的布偶猫，轻轻戳了戳未知的轮廓。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

爱丽丝点头补充，“只要是我能够实现的话。”

谷清橘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努力地思考，随后却慢慢叹气，有点蔫蔫地拒绝了，“不，不用了……我想要的，是爱丽丝没办法为我实现的。”

“谢谢爱丽丝的好意呀。”

布偶猫试探了半天，最后却失落地收回了爪子。

“……诶？”

爱丽丝一愣，森鸥外也一愣。

居然……没有愿望吗？

——不，不是没有愿望。

谷清橘只是单纯地认为，他实现不了这个愿望。

森鸥外单手捂住唇，深不可测地微笑。

这就非常有趣了啊。

到底是怎样宏大的愿望，让谷清橘认为就连他也实现不了呢。

没错，是「他」。

森鸥外知道，谷清橘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梦的绝对意志，深眠之地的主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爱丽丝其实在某种意义上等同于他呢？

看似是三个人的相处，实则自始至终都只是两个人在互相进退，不断试探般的玩闹。

谷清橘那种堪称恐怖的情报搜集能力……森鸥外可不相信她是个纯真无辜，善良天真的少女这种鬼话。

她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异能力，却选择假装一无所觉。

这说明她和他一样，都不想打乱这种表面的平衡。

那现在她拒绝他的承诺，是在代表什么吗？

森鸥外还没来得及探究，就听到谷清橘的话接着响起，“因为，喜欢这种事情是强求不来的。”

“难道爱丽丝有办法做到让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吗？”

爱丽丝：……虽然她很想说可以，但她真的做不到。

铂金发的少女了然地抱住爱丽丝，下巴轻轻放在她的脑袋上，满脸惆怅地叹气。

“所以啊……爱丽丝还是个没谈过恋爱，没有喜欢过人的小孩子啊。”

“喜欢真是一件甜蜜又折磨的事情呢。”

“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喜欢之人的回应呢？”

“他给了我保护与温柔，却没有回应我的追求。”

谷清橘又叹了口气，更加惆怅了。

她白天才应付完芥川的事情，和年少好友叙旧，晚上还要来应付暗恋对象的顶头上司，勾心斗角各种试探，都没有时间去套路中也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