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抬手拍了向前面哪吒的肩膀，“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

“我没有什么事好瞒你。”哪吒几乎是立刻开口，“你是不是听谁造谣了。”

他把造谣两个字说得坦坦荡荡，甚至还扭头回看了晏遥一眼，埋怨他不信任自己，“你刚刚才发过誓。”

晏遥朝他晃了下手机，面无表情：“你去问问你杨二哥造什么谣好了，他刚刚给我转了段通知，要不要我读给你听？”

他就说哪吒之前怎么有点怪怪的，原来是瞒了这个。

“这次也没叫李天王和你一起出战，没必要不去吧？”

哪吒怎么说也是三坛海会大神呢，能打还能镇水，天庭方面会派遣他去对付相柳的身体简直不要太合情合理。

“不去。”哪吒果断拒绝，“杨戬已经去了，又不是封印不了。”

连称呼也从原先的杨二哥变成了杨戬，态度变化简直现实。

“你去的话，肯定如虎添翼，封印起来也快啊。”晏遥不明所以，“而且这个肯定会有功勋，积少成多，指不定哪天你就成李天王上司了呢？”

“我当李靖上司？”哪吒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天天把他喊到我跟前碍眼吗？”恶声恶气恐吓完晏遥，他这才又把头扭回去，“反正我不去，你管那么多干嘛。”

“我不去，等于是把机会让给其它的神仙表现，为他们攒功勋。”没走几步，他想起来什么似的，反过来用晏遥之前的话呛他，“总要给别人提升职位的机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歪理。

晏遥偷偷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你怎么不说，你过去能速战速决要减少许多伤亡呢？”

“嗯？”哪吒丢过来一个眼神，“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

“我你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睁着眼说瞎话，晏遥自认功夫不输哪吒，“要说也是夸你的。”

哪吒轻轻哼了一声，转而问道：“今天吃什么？你之前说解决完相柳要庆功的。”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晏遥笑眯眯，“出去吃还是回去吃？”

拌嘴归拌嘴，他没有任何想要勉强哪吒的意思，先前问也不过是因为感觉对方说话总留点底蔫儿坏的，好笑还是要大于生气。

哪吒想了一下，然后才答道：“我也都可以。”

“那就吃烤肉吧，刚好肉你也喜欢。”想到之前几次下馆子留下的大半盘蔬菜，晏遥觉得还是吃烤肉划算，“好像最近有个打折的活动还是什么，之前有看见过传单。”

他有把传单拍照保存的习惯。这样，就算传单丢了，上面的优惠信息也不会消失。点开相册一张一张翻过去，他找的很认真，自然也没有发现哪吒在低头看他。

“找到了。”晏遥把那家的优惠信息给哪吒看，“是牛排店，不是烤肉，你要不要去吃吃看？”

他好像还没有带哪吒吃过牛排。

早在青年抬头以前，哪吒就已经平静而自然地收回了视线。

“据说不太好吃，生的，带血。”他不着痕迹地皱眉，偏偏让晏遥看见了那点不悦，“我看到过烹饪视频。”

别的不说，哪吒上网的能力还是很强的，短短一段时间内就弄明白了现代流行词的同时还能兼顾各方信息的汲取，简直是个妥妥的上进好学生。

“饮食文化差异。”晏遥把手机揣回了兜，“那随便找个商场找家烤肉店好了。”

“也可以不吃烤肉。”哪吒停下脚步。

最开始的时候他在晏遥前面走，刚刚两人差不多并排，他这一停下，直接落后了还在习惯性往前走的晏遥小半步，很自然的拽住了青年的手腕。

“去吃你喜欢的，你喜欢吃什么？”

他好像真没有看见过晏遥对什么食物有过特殊照顾，他不挑食，却也从不显现出自己的偏爱，似乎只要是食物他都可以接受。

不能光让晏遥了解他，他也必须知道晏遥是什么样的，不然这不公平。

晏遥想了有那么一会儿，并没有想出来特别的喜好。但哪吒一直盯着他，目光隐含期待，什么也不回答的话，未免有些让人失望。

“面，我比较喜欢吃面。”他给出了答案。

“那就吃面，哪一家的面好吃，你带我去吃好了。”哪吒毫不犹豫，“我也喜欢吃面。”

晏遥心想才怪，哪次在家里下面条你是认真吃完的？

还不是把上面的大肉叉烧一类卷了就跑。每次煮面条他自己得解决一碗半还多，这也叫喜欢吃面条？

想到这点，晏遥不免抱怨，“喜欢吃面，那你还每次吃面都剩下那么多，肉倒是一块也不剩，到底是喜欢吃面还是喜欢吃肉啊？”

哪吒脚步一顿，随即坦然答道：“我看出来你很喜欢吃面，所以才留给你吃。”

不管他怎么说哪吒都有话可以接，他还能说什么呢？晏遥没好气道：“我还喜欢吃肉，怎么没看见你平时有留肉给我？”

他以为，按照哪吒凡事争上风的性格，肯定又要想出来什么话来噎他，就像之前争执的时候一样。

然而这次没有，等了好半天，晏遥也没有听见哪吒开口，他甚至以为哪吒转性了，也开始思考拿这个威胁他是不是有点过分。

毕竟他感觉哪吒是真的挺喜欢吃肉的，是那种不折不扣的肉食植物。

还在愣神，哪吒突然扭过头冲他笑了下，目光一闪一闪，漂亮到好像有星星在里面。

“我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我们去吃肉，肉全给你，我看着你吃。”

......见鬼，他哪里学来的这个话哦。晏遥有种微妙被撩到的感觉。

如果不是他付钱的话。

“我吃不下那么多肉，免了。”他抬手摸了下鼻子，“还是去吃烤肉吧，我单点个其它东西就好了。”

他其实不算饿，也没什么胃口。而且让哪吒陪他吃面的话，看着哪吒挑挑拣拣的样子他就好笑，还真的未必可以好好吃饭。

再退一万步说，哪吒给他当员工打下手本来就委屈了，而且他还那么热情主动地积极配合工作，要是连饭都不请，晏遥觉得自己晚上睡觉也不会安心的。

太不好意思了。

哪吒很满意自己这番话的效果，点了点头，“那一起去吃肉。”

着重强调了一起两个字。

晏遥没太注意他的重音，反应平常，“附近好像就有个商场，等会吃完回去先汇报一下，然后看看能不能把相柳的头给留下。”

毕竟是哪吒好不容易得来的战利品，把相柳重新封印起来，意识也关进去之后，一个脑袋的影响应该不大。

至于蛇妖。

他想了想，“蛇妖看起来不太对头，真的要等到上面派人过来把他带回去吗？”

“不然呢？”哪吒问他，“反正蛇妖这个样子和你又没有关系，算账也找不到你头上，忧心那么多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晏遥耐着性子回答他，“就像之前说的那样，相柳离开得太巧了，可能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有心人利用，也可能是他欺骗了我们，企图弄出更大的风波，但是从相柳身上能套出来的话只有你先前告诉我的，所以突破口一定在蛇妖身上。”

“不一定，还可以再问问。”说着，哪吒又要对再度昏过去的相柳下手，“比如这个蛇妖当时是怎么样的，是不是也像这样不对劲，这个可以问出来。”

晏遥赶紧制止他，“先吃饭先吃饭，等吃完饭再慢慢打算，反正相柳和蛇妖都已经抓住了。”

相柳已经挺惨的了，与其刚昏过去不久又被叫醒，还是让他先昏一会儿恢复恢复再醒吧。哪吒之前说让他收藏这个头，先不提能不能留下的问题，如果品相不好，被烧到什么也看不出来，别人未必就能认出来这个头曾经属于相柳啊。

还是等相柳恢复恢复再盘问他吧，哪怕时候他不老实再继续烧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