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忘记了自己前天才放的狠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韩文溪要死不活的声音，沙哑中带一点被榨干的无力。

成时欢迟疑片刻问：“……你谈男朋友啦？”

“……不是。”韩文溪沉默2秒，咳嗽几声恢复嗓子中气十足道，“我忙剪辑呢。”

“……去看《观相》吗。”

“不去。”韩文溪言简意赅。

“行吧。”

干脆利落挂断电话，起身和年糕店的姨母道别后，成时欢出了门就开始搜索起附近的影院。

—

《观相》是一部古装权谋题材的电影，对比起《白天鹅与黑天鹅》的故事，《观相》把故事当背景，以观相师纳景的视角为线构建了一个宏大的命运叙事体系，揭开一场由朝鲜王朝首阳大君与文臣金宗瑞的权力斗争下，当时朝鲜最优秀的观相家的故事。[1]

全片140分钟，不论是矛盾冲突、故事情节、演员炸裂的表演简直就是一场盛宴，成时欢第一次看这种题材的电影，全程没有一秒转移。

整个过程内心戏十足，不愧是忠武路顶级演员，真是全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把角色立得死死的。

这才叫演戏吧。

结束的片尾曲响起，成时欢坐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一口气，因紧张而跳得略快的心脏，随着气息的吐出变得平静。

真厉害啊！前辈们！

成时欢按住心脏，另一只手迫不及待给韩文溪发信息

—大发！！！！《观相》真的！！

—你一定要去看！！！

—宋康昊前辈zang！金惠秀欧尼zang！！李正宰前辈zang！

—哇，我真的看得好爽快！！！

—好厉害啊前辈们演技真的是这个【大拇指·jpg】

……等我的影片剪出来了，你也会很zang，我更是绝zang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韩文溪

—你……醒醒吧，现在不是白天啊！

信我，你最zang【墨镜·jpg】——韩文溪

—……谢谢，我回家了。

第4章

片子拍完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韩文溪本想自己剪辑成片，然后在小黑屋关了三天发现自己还是请人帮忙吧。

于是收拾收拾去学校找人脉富者—金教授，在教授的推荐下用重金收获靠谱的剪辑师。

攒了多年的零花钱全被一个毕业作品挥霍一空，韩文溪终于懂了为什么“投资人是爸爸”。

索性钱花的值，按照韩文溪给的思路，剪辑师一个晚上就剪出成片。

成片出来后，韩文溪才感觉这任务总算结束了，通过邮箱发给教授后，韩文溪在电脑前呆坐片刻，高举双手欢呼一声，随后整个人往后一趟埋在被子里睡了个混天暗地。

再次醒来从衣柜里挑出最喜欢的套装，再画一个美美的妆，潇洒出门开着车一路吹着口哨来摇人。

她上门时，成时欢正在工作，听说她毕业了，远在异国他乡的成父成母，除了在最初的第一个月照常给她生活费外，后面像忘记一样再没打过。

不愿意回江原道老家，住在首尔除去日常开销每个月还要付押金，性子有些反骨在不爱出去找工作受气，成时欢早早就为自己选择了未来的职业——一名漫画家。

为此从上高中开始，就在小蓝鸟上画画，一开始是为喜欢的动漫无条件画cp漫，那cp之间肯定要有亲密关系，后来就开发了n种姿势。

然后成时欢就从一名漫画家变成一名画风限制级的漫画家。

直至今日，她所有的收入来源全靠那种限制级漫画。

听见门铃响时，成时欢正在纠结主角的上下///体/位/姿/势，好不容易有了灵感，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一跳，思路全断了。

啊一西！！

一股无名火涌上来，成时欢拉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坐在沙发垫上，想制造人不在家的错觉。

然而按门铃的也是位锲而不舍的狠人。

“叮咚。”

“叮咚。”

成时欢一头撞在茶几上，双手捂住耳朵试图混过去。

“叮咚。”

颇有些不开门就不停的架势。

她一定要把这烦人的门铃拆掉！！！

成时欢烦躁地揉了一把头发，顺手把本子塞进茶几下的柜子里锁好，然后黑着脸去开门，一打开就看到韩文溪一张笑开花的脸，她“啪”地一下面无表情把门关上。

诶，怎么是这么个反应，韩文溪愣了一秒赶忙敲门，“亲故呀！我不是来找你补拍的，你别关门呀。”

“我不是成时欢，她没在这里，你去别的地儿找吧。”成时欢堵着门夹着声音道。

“真有事，好事，成时欢你快给我开门~”

“成时欢！”

“成——时——欢——”

韩文溪小小的身躯，大大的肺活量，再继续下去，左邻右舍都得被她这喊发叫出来。

听着门外快发展成抑扬顿挫的“音乐”，成时欢只得拉开门，小脸从露出的一个小缝，整洁白净的牙齿，开开合合龇牙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不去。”

“嘿嘿，说什么疯话呢，”韩文溪伸脚卡住门缝，无视她的冷脸，眉开眼笑道，“真有事，我们那片剪出来了，走，带你看成品去。”

“这么快？”成时欢有些惊讶放在门上的手一松，“你什么时候学的剪辑？”

“高薪外聘的技术专员弄得，别说有的没的，赶紧的咱们看片去。”

韩文溪顺势挤进去边说边挥手，催她快点整理。

人都进来了，成时欢索性拉开门，让她在沙发上坐着等一会儿，“那你毕业证11月能拿到吗？”转身去卫生间洗涑收拾自己。

“不卡我然后学校速度快的话，下周一应该就能知道结果。”

“幸亏我读的不是导演系，不然都没法毕业。”

“那你可能比我先毕业，美女导演~”

闲聊一会儿，成时欢跟着韩文溪来到她家，怎么说也是个电影，必须配上该有的气氛。韩文溪把东西都调试好，然后拿出零食堆在桌子上，就点开电脑。

成时欢来自之前是很期待的，毕竟做了回演员~然而等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荧幕上后，一股羞耻心涌上，成时欢双手猛地捂上自己的脸，脚趾抓紧，不敢再看。

“别说，看着还挺好的。”韩文溪坐在一旁摇头晃脑边点评鼓吹一番自己，“我可真牛。”

“……你别说了。”

“亲故呀，”韩文溪一点没觉察青梅的尴尬，骄傲地挺起胸膛，“你看你被我拍得多漂亮！”就等着成时欢的赞美。

“……”成时欢一句话说不出来，羞到耳朵发烫。

韩文溪久久没等到甜言蜜语，转头就看到她恨不得钻地缝的样子，一下子被可爱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整个人扑了上去，“你羞什么呀。”

“必须看！”笑着用力扒拉开她捂着的双手，非要她看。

“……我看，我看还不行吗，快松手。”手指被掰得发痛，成时欢连忙投降。

“这才对嘛，这可是我们的处女作哎！”韩文溪松开手，笑眯眯看着她蜷缩着在沙发上，羞涩看电影的可爱模样。

哎呀，怎么感觉又有一个新灵感了呢。

*

直到荧幕里传来片尾曲，充满尴尬羞耻地把自己的处女作看完后，成时欢就以为这事过了，窝在公寓准备把漫画的最后一话完成，没想到事情还没完。

这天她接到韩文溪的电话，得知本来只是毕业作品的《白天鹅与黑天鹅》被金教授私自投到波兰，参加了12月的新人独立电影节。

更想不到的是还获得了两项提名！

事情是这样的，毕业作品拍摄出来后，韩文溪学分直接拉满，按理说教务处审核通过后就可以毕业，可左等右等却怎么也等不来电话。

韩文溪就去问金教授，才知道毕业证书早早就放在了他这里，顺便收获一个新消息，《白天鹅与黑天鹅》入围了波兰华沙国际电影节的【自由精神奖】和【最佳导演奖】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