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疑地高举着魔杖，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你没有退路了，汤姆。”

老人平静地宣布，像是在谈天。

“来吧，让我们看一看，到底是拿着世上最强大魔杖的你强一些，还是运气这轻浮的东西会偏爱我一点呢？”

他举起了攥成拳的右手。

“阿瓦达索命！”

“到结束的时间了。”

绿光击中了被抛出去的水晶石，反弹回去。

晶莹剔透的石头在四射的光芒中炸裂开来。

伏地魔惊恐万状地看到，许多比幽灵更真实、身上却渺渺浮着彩色虚烟的人形，随即出现。

那是一个个曾死在他残忍手段下的，鲜明的人世印记。

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先走上前去，抡起棍子给了伏地魔重重一击。

“又见面了，你这邪恶的巫师！要是我的枪还在手里就好了！我非让你尝尝战士的子弹不可！”

接着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女巫上前、然后许许多多的、他根本记不清名字的人们涌上来，排着队等着找他算账。

伏地魔半生不死的灵魂和这些印记是相同的存在，见到这些人出现，吓到肝胆俱裂，而他们真的能对他造成伤害，更加连跑都跑不了。

一对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夫妻站在圈子外面，没有急着上前。

哈利疯了一样要打开车门，我拽下科林俩人身上的隐形衣就给他扣了上去。

隐形的少年跑向妈妈和爸爸。

戴着眼镜的高大男人和长发披肩的美丽女人，向我看不见的人开心笑起来。

“哈利，我们为你自豪。”

复活石的光芒慢慢消散，印记们也逐渐淡化。

莉莉·波特拥抱着她的孩子，向怔怔看她的人点头，面容沉静。“西弗勒斯，保重。”

詹姆·波特搭着他孩子的肩膀，喜气洋洋对向他拼命跑来的两个家伙喊：“月亮脸！大脚板！嘿，咱们晚些时候再见，你们可不要着急啊！”

“哈利，我们永远与你同在。”

——复活石的光芒完全黯淡了，碎成两块的黑水晶落在了草坪上。

伏地魔的灵魂被掳走，困在了既不能走向终点、也不能成为幽灵的可怕幻境中。

他的身体向后仰去，融化的蜡脸扭曲着不动了。

不可一世的黑魔王被击败了，死在他杀害的人手中，一生结局在可悲可鄙的极度恐惧里。

熹微晨光自地平线透出暖色。

天亮了。

这章写得边哭边笑。

失去远比死亡本身可怕。

我没法再见，但我的角色都能失而复得。

第113章 112.战后之事

晨光里，长长的老魔杖飞回自己的主人手中。

寂静之后是排山倒海的欢呼，城堡里的教授和学生亦或未参战的小孩子们，都在此刻起立庆祝，拥抱亲吻，涌出城堡大门，或一窝蜂地拥住了参战的勇士们。

伏地魔的残党四处逃窜，凤凰社成员纷纷幻影移形去追捕他们，徒留下满目疮痍的空荡校园。

我把飞车的隐形装置关闭了。

邓布利多先生和斯内普惊讶地看过来，这才知道他们身边还有一辆汽车。我冲他们笑，这才发现脸上的肌肉有点冻得不听使唤，只好又伸出两只大拇指表示我的高兴。

哈利沉默着上了车，剥下隐形衣。

科林和丹尼尔在后座上，一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凯西，我们回城堡了，有太多东西要整理。”

他们抱着摄影机跑过惊呆的两位教授身边，给地上的难看尸体和碎裂的复活石拍特写去了。

体贴的小战友离开后，车里相对于外面的震天欢呼，安静得像没有人一般。

一位身手矫健的老太太向纳威跑去，喜悦地连连拍打他的肩膀，“我的好孙子！你真是比你父亲母亲还要勇敢！”

“奶奶，你的手杖呢？”

“哎呀！”隆巴顿老夫人扶着孙子，“这时候谁管什么手杖！”

“费伦泽！孩子们！咱们进城堡待会！”海格和格洛普筋疲力尽地走过来招呼他们。

我小声提议，“也许你愿意飞上去找大家？”

哈利点点头，让飞车滴滴地再次腾空。

地窖里的学生们都纷纷汇聚在礼堂，处处都能看到欢呼雀跃的小巫师，这一宿无眠之夜真是把他们吓坏了。

经过西塔上的窗口，三个抱成一团的姑娘向我们挥手，看到那头火焰般的红发，我突然回过神来：

伏地魔死了，我们胜利了。

哈利活着，我们的伙伴也都活着，我们胜利了。

我用力拍打少年的手臂，对窗外大喊：“金妮！！！！！卢娜！！！咱们赢了！！”

哈利也才回神，露出一个傻气的笑容，对着另一边大喊，“罗恩！！蜜恩！！你们都好吗！！”

“好极了，哥们儿！！”罗恩和赫敏抱在一块，也笑得傻乎乎的，“你这车真不错！……怎么这么眼熟？！快让我上去看看！”

两塔之间的欢声笑语驱散了阴霾，飞车里重新装上一堆人，哈利和我把位置让给了想去兜风的罗恩、赫敏、金妮、卢娜，开了车门从天台跳回城堡里去。

“趁麦格教授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好好玩！”我笑嘻嘻地向他们挥挥手，“记得把车开回禁林！毕竟那是它的家嘛！”

“哟呼！！！”罗恩快活的声音响彻云霄，“这可是台老伙计啊！都坐稳了啊，让你们见识一下我漂亮的车技！”

卢娜和金妮在车里击掌唱歌，赫敏咯咯笑着，在窗口伸出了她的魔杖。

弗立维教授最得意的弟子，向天空发射了一把巨大的焰火，散开后变成了燃烧的文字停留在空气中：

~~~Dumbledore’s Army~~~

明亮的焰火映着朝阳，和心脏的律动一致微微起伏。

拉文德的声音在我身后传来，自豪地和帕瓦蒂数她击昏了两个食死徒，现在要去给妈妈写信，米拉、可可和艾利也七嘴八舌地吵吵嚷嚷，几个姑娘欢天喜地地跑去休息室了。

我听着听着微笑起来，攥住哈利冰凉的手，和他躲进了一间空教室。

两人的模样都狼狈极了。

我握着哈利的手，因为想说的话太多，简直无语凝噎，最后笑道，“我觉得我今年的O.W.L.s稳了，男孩。”

哈利没想到我冒出这么一句，叹息着也笑，圆眼睛从容明翠，再不见一丝被阴影笼罩的不安与急迫。他倾身拥住我，斗篷领口处的纽扣正好硌着我的肩膀，让我看不到他的脸。“我太高兴了，凯西。”

“我知道，哈利。”我不抬头，用力拍他的后背，“没事了，哈利，没事了。”

大家重新团聚在礼堂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整个用于游荡和修补的上午过的非常匆忙、困倦、且饥饿。

在餐桌上，我吃掉了一整块约克夏烤肉，又解决了一大份太妃布丁和一整杯接骨木花露。

邓布利多先生发言的时候，我已经困得要昏过去，倚着红发姑娘坐立不安，眼冒金星。我多想快点回宿舍去，洗个热水澡，爬上我的帐子里好好地睡一会啊！

而校长向来是个机智的人。他大手一挥，“今日课程通通取消，师生从今天修整到后天，等学校设施重新恢复后再上课。好了都回去睡觉吧！级长组织纪律！”

霍格沃茨恢复正常生活是在大战的两天后。

“凯西小姐！我回来了！夫人和先生都很平安！”

彼时我正在尝试让一块盔甲回到破碎的石像身上，先看到身旁的金发少年，再一低头看到了披着厚斗篷的小多比。

“多比！上午好！”我扯住德拉科的袖子，嘈杂的环境使我不得不大声说话，“谢谢你！他们在哪里？”

“在庄园，我的小姐！小心那个石像！”

银蓝色的光束从小精灵的长指尖闪现，摇摇欲坠的石块重新归位，“你需要我来帮忙吗，我很会修补这些！”

“那实在太感谢你了，多比！我胳膊痛，让我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