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学，两院的气氛就紧张到了顶点，走廊里火药味剑拔弩张，校医院接收了两位耳朵里冒韭菜的学生。

我远远看着布雷斯收回魔杖，半是轻蔑半是满意地冲我点个头。

德拉科揽着金发女孩子耸着肩膀走了。

似是翘着嘴角。

高尔和克拉布块头太大了，挡住了我的视线。

“凯西，一起走吗？”金妮站在她的新男友旁，双颊粉扑扑地喊我。

“不啦。麦格教授叫我晚上去她那里，我先回塔楼准备一下。”

我怀抱一本《神奇动物吃什么》，逆着去吃晚饭的人流而上。

麦格教授指导我的功课越来越艰深了，不过随着技法的练习，我对魔杖的控制力也逐渐精准，弗立维教授再没有把我请出教室的时候了。

现在让人感到棘手的事情只有一件。

营救巴克比克。

救小鹰嘴并不难，难的是后续安排。

这样大一只具有危险性的、潜逃的神奇动物，应该把他安置在哪里呢。

他今后的生活，又由谁来照料呢。

比赛的前一天晚上，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的一切日常活动都停止了，连赫敏都放下了书本。

她黑着眼圈，“我没法学习，精神集中不起来。我们必须……我会受不了的。”

休息室里很闹腾，弗雷德和乔治是最大的功臣。伍德队长蹲在角落里一个魁地奇赛长模型前，一边用魔杖指挥着小人移来移去，一边自言自语，“……领先…五十分后……”

我走到我心心念念的黑发少年旁坐下。他提心吊胆的样子就像要吐了。

我递给他一杯温水。

他慢慢喝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伍德队长突然站起来喊道：“全体队员，睡觉！”

这一夜我睡的很糟，但早上起来时精神还算好。格兰芬多球队进入礼堂时，大家都起立欢呼。

“你需要充足的体力。”我给哈利的香肠上刷上番茄酱，好容易哄着他吃了一点。

脸上毫无血色的大金毛踱了过来。我没等他到前面来，先走了过去。

“德拉科。”我把头埋在他的绿色战袍里，声音冷硬。“游戏开始了。”

我听到他带着松枝玫瑰气味的回答。

“我会享受的，小凯西。”

第34章 34.你输我赢

万里无云，轻风灿阳。

“祝你好运，哈利。”我坐在看台上，十指交叉扣在袖子里。

解说员的声音几乎被赛场上的声潮淹没，随着一声哨响，十四把扫帚升向天空。

格兰芬多很快领先比分，而这场比赛逐渐变成了我见过的最肮脏的一场比赛。斯莱特林的队员气急败坏，开始不择手段争夺起鬼飞球来。

博尔用球棒打了艾丽娅，乔治用胳膊肘砸在博尔脸上以示报复。

绿袍大猩猩弗林特狠狠地撞向安吉利娜，她差点摔下去，稍后，弗雷德用他的球棒照着弗林特的后脑勺敲了上去。

博尔和德里克举起球棒向哈利包抄过去，红袍找球手在最后一秒调转扫帚急速上升，那两位猛烈地撞到一块。

看着疾驶的红袍少年，我皱缩的心脏忽然微微舒展开来，紧张感开始消退。

有一种胜券在握的稳当。

——那是火弩|箭。

——那可是哈利。

伍德又完成一次惊险的救球，把比分拉大到四十比十。

凯蒂得分了，五十比十。

……

格兰芬多领先六十分，如果……

我起伏的心跳突然一屏——

“无耻的流氓！”解说员李咆哮的声音盖过一切，“卑鄙、无耻——”

德拉科正在滑回他的扫帚。

他刚刚扑上去拽住了火弩|箭的尾部。

两个找球手看上去像是要打起来。

此时除了德拉科，斯莱特林所有人都去围堵带球的安吉利娜——哈利调转火弩箭，急速冲向绿衣队员——

他们纷纷躲闪，被迫为安吉利娜让路——格兰芬多八十比二十——！

我看向德拉科，心脏跳得飞快，他在俯冲——

我看到了，在离草坪几英尺的高处，有一点小小的金光。

我死捏着魔杖柄，周围一切声音都听不到了，我几乎能想象得出德拉科的得意。

哥哥，你要赢了。

……可是我好像并不高兴。

你代表斯莱特林。

我不希望你赢。

哈利加速俯冲，显然也看到了飞贼。

可是德拉科要近得多——黑发少年伏在扫帚上躲开游走球——追到德拉科脚边——

他们并排了！

我感到胸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哈利向前扑去，双手都放开了扫帚——

“抓住了！”

哈利……全场沸腾了。我们夺杯了——我们夺杯了！

我站在看台最高处看着一股股红色的洪流冲过围栏涌进球场，那红袍黑发小少年被举在高处，从邓布利多教授手里接过巨大的魁地奇奖杯。

场地那边，背着扫帚的翠绿背影慢慢离去。细瘦高挑的身影旁，有一个模样甜美的小姑娘。

德拉科……我松开紧攥魔杖的手指，无声地叹息。

“振奋人心。”我回过头惊讶地看向声源，只见高大英俊的男巫向我微笑，“他飞得和他爸爸一样好。”

“西里斯！”

“来吧凯西，我们一起去迎接英雄们。”

西里斯和我在公共休息室等待着队员们归来。

他脸上半是怀念半是愉快。

他们回来了。“干得不错，好小伙子！”

我从未见过少年的脸上出现过这样热烈的表情，纯粹的欢欣和快乐。

他一头扑向西里斯，“大脚板！你来看比赛了！”

——“我也有家人来看我比赛啦！”

临近六月，天气燥热起来。期末考试将要举行，每个人都有一些神经质。

但谁也没有赫敏紧张。我常看到少女行色匆匆穿行在楼道中，谁向她打招呼也不予理会。晚间鸦雀无声的休息室里，她会把自己埋在一大堆摞得摇摇欲坠的书后面。

我坐在我的草药论文后思索，时间魔法真是奥妙多端。

窗口一阵响动，海德薇拍着翅膀滑进屋子。我走过去接下她口里的便条。

“是海格的。巴克比克的上诉时间，”我扯开信纸，“——定在六号。”“就是我们考完试那天。”赫敏一边在羊皮纸里翻找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

哈利在我身后伸手展开另一边纸条。“他们要到这来，魔法部的人和——一名行刑官。”

赫敏惊愕地抬起头，罗恩在一旁低声怒吼，“凯西想的不错，上诉就是白费力气！”

看德拉科重新嚣张起来的模样也该知道。

我垂着眼睛不说话。

墨水味太香了，我不敢发出声音。

考试周开始了。

考实践魔咒时金妮和我搭档，小姑娘动作有点过，我双脚离地飘出了好几步远，她连忙追上去把我揪回来。

吃午饭时我才和哈利他们碰面，远远就听见赫敏大惊小怪的声音：“我变出来的乌龟像海龟，太可怕了！”

……似乎没人想接这茬。

下午的草药学考试难不住我，只是温室里的阳光太强，我觉得我脖子后面都晒脱皮了。

周二上午考魔法史，下午考魔药学。

我觉得我的魔药考得并不尽如人意。斯内普经过我时一脸快意，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他在笔记簿上记了些什么。

半夜里考了天文学。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没把望远镜对向北冕座以北。

星期三下午考变形术，麦格教授最后对我笑的一下让我心里有了底。

我的最后一个科目是星期四下午的黑魔法防御术。

卢平教授——在学校里他就是教授，当我捕获最后一只康沃尔郡小精灵后，他笑眯眯地说，“漂亮的冰冻咒。”

我向他眨眨眼，“今晚见。”

我在赫奇帕奇休息室入口和金妮分别，向格兰芬多塔楼走去。不知怎么，我有一种奇怪的不真实感，就像是眼前的事物是我想象中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