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森拍了拍手，家务机器人将两杯水送到了桌子上，又上了些糕点和水果。

“我想我大致知道你的来意，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哥谭总会回到她该在的地方，卡尔和你保证过不是吗？”

蝙蝠侠点了点头，他信任着超人，也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哥谭也会重新回到大都会的对岸。

可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哥谭被带走的这段时间，他都要发疯了。

“无论是哥谭外的人，还是哥谭人，都期待早点回到正轨。”

“是这样吗？据我所知，我带走哥谭的这段时间，美国的犯罪率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你的工作也轻松了不少不是吗？”

斯塔森言辞犀利，湛蓝色的眸中闪烁着疑惑和探究：“而且就算哥谭消失的一开始出现许多问题，现在一切都逐渐好起来了不是吗？”

蝙蝠侠端起了桌上的水杯，滚烫的水透过厚重的手甲后几乎感受不到温度，迎着斯塔森审视的目光冷漠回道：“对美国来说，哥谭并不是一个多么友好的城市，但对于哥谭人来说，哥谭是我们的家。就算她有再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她也属于哥谭人。”

“一个国家从来不能割裂为一座座城市，联系它们的是生活在城中的一个个人。哥谭人也有哥谭外的亲友，彼此关心彼此在意，你带走哥谭不仅仅带走一座城，还带走了无数人的心。”

斯塔森若有所思，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城中人的想法，蝙蝠侠给了他人类的思路。

“你呢？蝙蝠侠，哥谭消失了，你的心也被带走了吗？”

蝙蝠侠面罩下的唇微微勾起，这是很稀罕的一件事，绝大部分时间蝙蝠侠都冷硬的像块石头。

良久，蝙蝠侠才开口道：“你带走了哥谭，也带走了我的心。”

“从我穿上这身战衣那天起，我就发誓我要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哥谭。这里有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甚至是我的敌人。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为什么哥谭对我来说很重要，你只要明白哥谭对我很重要就够了。”

斯塔森蹙眉：“你看重的究竟是哥谭这座城，还是哥谭中的人？”

“哥谭和哥谭人是不能分开讨论的。哥谭人铸造了哥谭，哥谭孕育了哥谭人，每一个哥谭人都被打上了深刻的烙印。哥谭人不会离开哥谭，不管哥谭在不在那里。”

“我以为，这是个机会，忘记过去的悲伤和痛苦，迎接新生活。”正如蝙蝠侠所言，斯塔森不明白哥谭这座城市对哥谭的意义。

“哥谭的确让我感到痛苦。”蝙蝠侠的声音很平静，面具下的眸中却满是悲伤，“但我不能逃离也不能忘记过去。我可以走出来，可我走出来的代价是更多人的痛苦，如果让我一个人承受悲伤和痛苦就能让更多人幸福，为什么不呢？”

听完这句话，斯塔森愣愣的看着蝙蝠侠，他似乎在蝙蝠侠看到了地球的影子。

地球为了她身上的文明强行分裂了自己，用自己未来的无限可能换取九界安宁；蝙蝠侠牺牲自己被悲伤和痛苦折磨，只为了让哥谭不彻底被绝望淹没。

毁灭和遗忘很简单，有些人被恐惧所威慑走不出来，有些人却是利用恐惧来实现更伟大的执念。

蝙蝠侠是后者，他将悲伤、痛苦、恐惧和绝望转化为无穷无尽的力量去守护哥谭，他心中永远藏着一份恐惧，这份恐惧会源源不绝为他提供动力去避免他所恐惧的绝望的未来。

注视蝙蝠侠许久，斯塔森轻轻笑了起来，从口袋中拿出装着哥谭的瓶子推到蝙蝠侠面前。

“你是个英雄，至少对哥谭来说。”

斯塔森依然无法完全理解蝙蝠侠，就像他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盖亚会为了寄居在自己身上的文明分裂自己一样。但他感受到了蝙蝠侠的决心和勇气，蝙蝠侠值得他尊重。

第70章

披着星光超人回到了大都会的星之子旅行社, 一回到地球他就投入进拯救和战斗之中，不久前的旅行仿佛是很久之前的事莫名不真实。

看到已经关门歇业但二楼依然亮着灯光的几个房间，超人才感受到斯塔森和之前的旅行是真实存在的。

透过墙壁, 他能看到撒克逊坐在床边给克里斯讲睡前故事，斯塔森则是在自己的房间和谁聊天, 从表情来看他很专注。

超人静悄悄地降落到小阳台，穿过自己的房间和走廊进到斯塔森的房间, 与斯塔森聊天的正是布莱尼亚克。

斯塔森正听布莱尼亚克讲他和欧阿星的利益交换，见超人回来了招呼道：“卡尔快来, 布莱尼换到了不少消息，关于地球的。”

布莱尼亚克透过屏幕看到超人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他对超人实在喜欢不起来。但为了斯塔森，他强行忽略掉超人的存在。

“其实那些小蓝人本来不想交换，要不是哈尔.乔丹回到欧阿星将这件事宣扬了出去, 他们可能就直接宣布这几个绿灯侠战死，泼我一身脏水。”

布莱尼亚克语气里满是鄙夷，早在他和欧阿星的守护者们签订协议时就知道这些人没有他们自己说的那么伟大正义。

“绿灯侠们集体对他们施压, 他们只能捏着鼻子用情报换被俘虏的绿灯侠。虽然他们给出的情报不痛不痒，但根据我对这些情报的分析，得出了一个了不得的结论, 地球很可能是宇宙的中心, 是智慧生命的起源地。”

“不过不管地球究竟多么了不起, 在我眼里你才是一切的中心。”

布莱尼亚克抛出一个炸弹消息, 紧接着和斯塔森表忠心。就算地球真的是万物之源怎么样, 真的是宇宙中心又怎么样, 或许没和斯塔森建立羁绊的布莱尼亚克会对地球产生好奇，现在有了斯塔森布莱尼亚克完全不觉得地球多么值得他探索。

听到地球可能是宇宙中心, 斯塔森微微扬了扬眉，心中稍稍震惊了一会儿很快恢复平静。

“这个猜想有很大概率是真的，地球上的智慧生命和生物种类许多，就连同星域的星球上也诞生过生命体，多么得天独厚。”

宇宙中有多少星系谁都不知道，觉醒意识的星球寥寥。目前已知有智慧的星球只有斯塔森、莫戈，地球本也该是其中一个，她自己分裂了自己，这不意味着她就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智慧。

而在不过五指的活体星球中，地球的优势一骑绝尘，将绿灯侠管辖的扇区投射出来，就会发现这些扇区有两个核心，一个是欧阿，一个是地球。

“卡尔，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叔叔都有一双智慧的眼睛，一眼就看到了最好的星球。”

斯塔森说这话不是开玩笑，这两位氪星科学家不约而同将自己的孩子送往地球的方向，佐-艾尔想在地球重建氪星文明，可见他们对地球的重视。

从斯塔森本体到地球这一路航行，捕捉模拟的星球足有数万个，无论哪一个星球与地球比都多有不足。

那些星球不是不能住，而是地球珠玉在前这些星球怎么都比不上。现在看清楚地球的意义，这些星球比不上也可以理解了。

超人从身后抱住斯塔森，将头放到斯塔森的脖颈上蹭了蹭，他从心里还是想给自己的族人找到最好的星球。

斯塔森安慰的摸了摸超人的小卷毛：“如果你觉得那些星球都不满意的话，就把他们安置到地球上吧。地球接受了那么多外星人，也不差这些氪星人。”

从斯塔森的角度来看，地球对生命包容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所有对地球没有恶意的家伙，她都会接纳他们，甚至是给予他们庇护。

当然有时候地球也有自己的小脾气，会因为她所庇护的家伙做了些让她不高兴的事而减少对这个人的庇护，但不会主动驱逐他们，或许是因为这些生命还没有踩到她的底线。

如果这些氪星人能反省自己，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在地球找到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