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诅咒之王追我的陈年往事(139)
祂没有发现这是祂第一次向北贪魑子询问这种问题时,流露出真实又暴躁的杀意。祂也没有发现——
北贪魑子在听到刚刚祂的询问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接着又在下一瞬隐去了。她状似无意地询问——
北贪魑子:待会儿要和我打架吗?
在听到这个提问后,祂舔舐鲜血的动作瞬间停住了,反转术式直接愈合了祂的伤口,祂扬起嘴角,心情重新恢复常态——
两面宿傩:打!!!
发现两面宿傩心情立刻转好甚至直接高涨后,北贪魑子咽下了原本准备继续安慰祂的话语。而两面宿傩此时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她平静地听着祂讲话,心想——
就这样吧。
第156章 第五对夫妻
自从北贪魑子能吃饱后, 她对打架的需求就迅速下降到趋近零的地步。两面宿傩曾一度苦恼于如何调动北贪魑子的打架积极性,祂用血眸注视着正在检查文件的自家妻子——
黑发女子还是祂最熟悉的少女模样,她的时间仿佛永远被停留在了十五岁。被祂曾在伏魔御厨子中杀死过两万五千四百八十一次的北贪魑子最终死在了祂的疏忽大意之下。
假如当初对失去感应的手指再在意一点, 假如当时祂能考虑到所有的可能性——
她是否就能与那些普通人类一般享受她平淡的日常?
死后在死寂的黑暗中挣扎十多年的北贪魑子,最后仅凭她自己以咒灵之姿存活于世。
那些黑暗是否也如她曾感受的饥饿那般痛苦?
注视北贪魑子的诅咒之王微微敛起眼眸, 红眸中疯狂的战意渐渐被压制住,只剩下一片平静, 祂最后选择了睡觉——
如果双方中有一方需要做出妥协,那么祂希望北贪魑子永远不是做出让步的那一方。
所以,当北贪魑子主动提出想到打架时, 祂仿佛为抽一个角色沉船到快倾家荡产之人在之后的复刻时一发入魂。体内的血液叫嚣着战意与破坏, 诅咒之王嘴角扬起肆意的幅度,仿佛凶兽被放出牢笼。
“北贪魑子,你终于回忆起战斗的愉悦了吗?!!”
伏魔御厨子的两面宿傩猩红的眼眸流露出狂气,祂接着又花了几分钟表达了自己的激动情绪。
北贪魑子感受着脑中倍增的分贝与极其愉悦的笑声——
北贪魑子:……嗯。
“半年了,”祂似乎在努力维持快被战意冲昏的理智, “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让我用我的血液来浇灌你吧!!”
北贪魑子听出祂的语气中翻滚着极其强烈的欲/望,微微敛起眼眸。婚后祂一直都显得非常佛系的淡然,有时也会问她是否要打架,但被拒绝后就又会很自然地放下这件事直接去睡觉,似乎打架变得不太重要了。
她本以为这是祂这段时间欲/望降低的体现, 结果现在看来反而比之前更高涨了。平时在她面前表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更多的被祂特意隐藏起来, 以至于她之前完全没有发现——
唯有现在如愿以偿时才露出了破绽。
北贪魑子的手微微收紧。
两面宿傩这废物到底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自作主张地把祂自己忍耐到了什么地步?
接着她眼中的愤怒情绪在闭眼时重新收回, 整个人又变得和平时一样的平静。
北贪魑子:不过打架的具体时间我来定。
两面宿傩挑挑眉, 这句话看起来就像是北贪魑子常说的,现在祂对自家妻子的想法一无所知, “可以啊,随你定。”
北贪魑子微微敛起眼眸,两面宿傩很少反对她的意见。她又想起了婚后两面宿傩向她提出过一起睡觉的提议。
她看过两面宿傩当年写的攻略本,内容极其放飞自我,连床戏都有好几幕。和爱情相关的小说祂也只看成人向的,甚至还把一些尺度极大的书推荐给北贪魑子。她本以为这人想要一起睡觉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结果祂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抱着她睡觉,连手都从来没有乱放。
经过半年的相处,她已经对于两面宿傩的这种反差差不多习惯了。但现在看来——
这蠢货或许根本就是在压制自己的欲/望。
她偏好秩序,于是祂放弃了混乱。她性情冷淡,于是祂压抑了渴望。她曾因为饥饿而痛苦不堪,于是祂献上了灵魂。
立场翻转,曾经蔑视死亡的少女已经不再轻视死亡,但是北贪魑子想到现在的两面宿傩——
你到底打算为我妥协到什么地步?
你现在真的有在乎你自己的喜怒哀乐吗?
“两面宿傩,”祂听到北贪魑子不知道为何突然叹了一声气,“如果你想现在打架,我也会奉陪。”
两面宿傩挑挑眉,祂还不理解北贪魑子为什么要问祂这个问题,“既然是你提出要打架,那么时间不是应该你来定吗?我都无所谓。”
那一刻,北贪魑子仿佛看到上好的宝物坠于地面,最终发出了令人心碎的清脆声音——
即使到了现在,两面宿傩依然下意识做出了完全配合她步调的选择。
即使要进一步禁锢和忍耐祂自己,但祂依然把选择权交给了北贪魑子——
她的意愿是重要的。
而这只套上项圈的凶兽一直没有注意到——
对于北贪魑子而言,祂的意愿也是重要的。
第157章 第六对夫妻
思维一片混沌, 似乎只剩下零星的碎片,下一秒疼痛将它们连成丝线,最终拉回了意识, 恍惚间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未完成之事——
躺在草地上的锖兔睁开眼睛,双脚用力一蹬, 从地上一跃而起。即使手中已经没有刀,他也双手握拳拦在面前, 迅速做出了企图进攻的起势。
虽然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他还清晰地记得在意识快涣散时自己正被手鬼抓在手中,而最后的印象是某种几乎席卷一切的强烈冲击力——
似乎有谁介入了战场。
锖兔觉得人类不太可能造成这样巨大的破坏力, 而这里又是用于新人选拔的藤袭山, 人类中的经验者也没有理由来此地——
来的会是一只更强大的鬼吗?
藤袭山的鬼很多,照理说像手鬼这样一般新人难以对付的鬼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但是事实便是如此,于是锖兔不禁想到了这个更糟糕的可能性。他将手再度握紧,用还有些模糊的视野看向手鬼的方向——
一团几乎用手构成的绿色庞然大物上, 似乎有什么娇小的存在正在它头顶。
细看便知那是一位黑发的女性,虽然外表看起来只是少女模样,她此时侧着头看向下边的手鬼,这位露出温柔笑容的女子一手捧着一小堆紫藤花,像极了画卷中走出的典雅美人。而她另一手捻起一片花瓣, 轻柔地按在手鬼的脖子上,似乎为了防止花瓣落下, 她又在按上去后轻拍了几次。手鬼的绿皮在紫藤花的作用下已经有像是被阳光灼伤一般的烧伤, 而她看似轻拍的几击直接将紫藤花与伤口粘合, 最终镶嵌进它的肉中。
锖兔发现手鬼脖子上已经差不多被环了一圈花瓣,只要是鬼都知道紫藤花对它们来说是致死物, 藤袭山能关住鬼也是这个道理——
它们都不敢靠近山口的紫藤花群。
但不知道即使被紫藤花弄得疼痛万分又半死不活,它竟也没有反抗,只是抖了抖肥硕的身躯。
因为这样的场面过于令人震撼,锖兔又将注意力全部移到那位黑发女性身上,他银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防备,而这种防备又在他发现北贪魑子是人类后渐渐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