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15

我很没出息地龟缩在家里整整三个小时没敢出门。

三个小时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小时我是怎么度过的！

没有人能理解我的痛苦与煎熬！没有人能对我的恐惧身临其境！

系统：我觉得……

我在地垫上翻滚撒泼崩溃发疯：“那是FBI啊！FBI啊！我都已经能想象到接下去的剧情了！”

“他一定会从我的名字开始调查，然后查到我的异能上，为了不让我说出便利店里发生的事，在送我蹲局子前还会把我毒哑——”

系统：可是你还有双手可以写字，他拦不住你想倾诉爱意的心，我的意见是把手筋脚筋都挑断，直接进入虐恋情深追妻火葬场环节，爱看，多来点。

我跳起来愤怒打拳：“你是谁的系统？在为谁做事？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系统连忙安慰我：好嘛好嘛，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往下展开了点剧情而已，我发现你这个人还挺聪明的。

你以为现在讨好我，就能弥补我们之间已经产生的缝隙吗？

我告诉你！根本不可能的，统宝！

我躺在地上四肢大字摊开：“哼，允许你用5000字以内的小作文描述我的聪明之处，多出来的一个音节我都不会往下听的！”

系统沉默了半分钟。

然后跟我说，我刚刚推测的剧情有一些还是很贴合实际的，换句话说，我预测到了FBI的下一步行动。

系统：赤井秀一的确在查长岛凛了。

我，面如死灰。

16

三小时之期已到，就算FBI要查我，我也必须出门了。

系统问我为什么。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变装，深沉地回答：“因为我饿了。”

系统：？

“我早上只吃了一碗泡面，那拳头大点的面饼至少得要三块，再来一个煎蛋外加满满的面汤，才能满足我的肚子。”我的嘴角上扬。

就算FBI现在杀到我面前来，我都得好好教教他们什么叫就算后面站着的是位老爷爷，我都不可能把拿到手的超市打折鸡蛋交出去。

系统发出爆鸣：你的人品差到难以置信！

我冷漠地回答：“就算你现在想阿谀奉承我，也已经晚了，统，我是你得不到的宿主。”

镜子里的帅哥顺手把帽子戴上，压低的帽沿也挡不住他浑身散发出来的那高贵冷艳的气场。

系统：……啊不，我没有奉承你来着，人品差也不是夸你的意思。而且为什么你现在是这个打扮？

对于系统的质疑，我表示不解。

压低的帽沿挡住了我大半张脸，身上穿着的衣服绝对能够完美融入人群背景，就算是衣服上高调的黄蓝相间色彩，路人也绝不会多看我一眼，还有我背着的大箱子，至少能装5斤打折大白菜的空间，足够装下我今天的战利品。

这样完美的变装，系统到底凭什么质疑我？

系统在我的大脑里持续制造抓耳挠腮的噪音，我猜它现在一定百思不得其解，又拉不下面子来问我这身变装的精髓之处。

但是没关系，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就算系统不是人，我也很乐意帮它解答它的疑惑。

毕竟我就是这样大度又善良。

“之所以换上这身变装，是与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有关，统，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谎言是什么吗？”

系统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惜我并不在意他想不想知道。

“这个谎言就是，高中的时候你的爸妈会跟你说，再努力最后三年，等考上大学进入社会你就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但是只有从大学里出来的人才知道，这份谎言有多么沉重。”

“进入社会后他们会发现，世界上再也没有像大学食堂一样的地方，能够用3块钱一份的荤菜，1块5一份的素菜，5毛钱不够再续的米饭填饱肚子。”

“当无知的天真孩子们嫌弃着学校食堂难吃时，殊不知，那是他们享受童年的最后温床。”

系统：所以这个谎言跟你的变装的相关点在哪？

在于填饱肚子。

我深沉地为自己整理衣襟，然后背上我的道具箱。

今天，我就要给这群孩子们上一课。

今天，我就要告诉他们一个人生哲理。

——外卖，永远没有大学食堂实惠！

是的，我现在是个美了么的送餐员。

唯一的缺陷是，送餐员外骨骼装置里没有包含眼镜和假胡子。

我敢说，只要给我眼镜跟胡子，我能保证全世界无人认出我的真面目！

可惜这副能打王炸的牌，缺两张大小王。

我为此感到遗憾与心痛。

系统依然不放心，问我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如何凭借伪装成外卖员而混到一顿饭。

它说完声音一紧，紧张地小声嘟囔：你该不会是想偷外卖吧？我知道你人品差，但是真没想到你的素质也能低到这种程度。

我大怒！系统你把话说清楚，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可以质疑我的素质！因为我根本没有这两个东西！

但是你绝对不能说我偷外卖！

偷外卖的人根本不能称作人！那都是出生！

本人，就算饿死，死外面，也绝不当出生！

系统先给我连说十几次对不起，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我说，只要顺利，我们通过送餐员的身份混进学校后，计划就完成了99％。

系统似懂非懂的继续不耻下问：那剩下的1％？

我勾起嘴角，压低声音向他传授秘诀：只要我在食堂喊一嗓子哎呀我的饭卡怎么掉了，就会有至少10个好心且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主动请我吃顿饱饭。

你看着吧。

老子读书那会就被这样骗了好几顿饭！

这，就是我今天挑选幸运学校的真实目的——给没进入社会的学生们，展示成年人世界的肮脏。

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我是因为没饭吃，才特意跑去学校里骗小孩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

我喜滋滋地走在快乐的小路上。

系统恍惚的声音在我耳边回响：原来这就是……屠龙者终将变为恶龙……

出生啊……生啊……啊……

呵。

看来我的统，也是个没经历过毒打的单纯小统。

那就先怜爱你三秒吧。

17

在我提出我完美的计划后，作为我的辅助系统，统宝也向我展示了它强大的金手指技能。

——在地图上标记了一处保安最松懈，最容易混进去的学校。

统宝得意洋洋：我可是调查了好久，才从山旮旯里翻出这个学校的！

我看着快要偏到地图外面的标记点，有些饿犹豫：“这个学校是不是离我们有点远了啊？”

系统不满我的犹豫，开始给我123点讲述这个学校的好处。

1.学校很偏，周围没有安装监控系统，做了坏事不怕被人拍到证据。

2.学校没有聘请保安，我可以正大光明地走进学校大门。

3.学校靠近郊区，所以蔬菜瓜果都是最新鲜的有机蔬菜，纯天然没有打农药的那种哦，超级健康的那种哦！肉肉也是在山上放养吸收了日月精华的高品质猪肉，现杀现做，别的地方想吃都吃不到的那种！

4.这个学校里有很多帅……

“不用多言！我赞同你的观点！”我吸溜口水，擦擦嘴巴，可耻地对第三点心动了。

我的脑子里现在全是长着天使翅膀的菜菜和猪猪，我迫不及待去享受大自然的馈赠！

我握拳，斗志昂扬：“走！出发！”

然后我就走了整整五个小时，喘得像个支气管炎发作的病人，撑着路边捡来的木棍，吊着最后一口怨气，找到了系统标记的这所学校。

“东京什么咒术什么什么高等专科，”我眯着眼睛，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打转，只能勉强抬头看学校的名字，看着看着，我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高等专科？高等专科？！专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