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这个有兴趣？”穆迪却反问道，“那你对食死徒又了解多少呢？

“唔。”路易丝愣了愣，“其实，不多。我就知道他们是神秘人的手下，可大家好像都避开这个话题不谈。”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避开这个话题吗？”

“因为……害怕？”

穆迪笑了，又更耐人寻味地问：“那你呢，你怕吗？”

路易丝思索了一会，慢慢点点头。

“但我觉得你不该怕他。”穆迪说着从办公桌前转过身，面向坐在扶手椅上的路易丝，“他的随从，敬畏他，他的敌人，憎恶他，而什么人害怕他？”

路易丝试探地猜测：“手无寸铁的人？”

“没用的人。”穆迪尖锐地说，“而你，不该是这种人。”

路易丝有些被启发，又有些恍然大悟，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你说得没错，食死徒最近比以往更活跃一些。”穆迪也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至于那些老家伙最近经常聚首是在打算什么，也就不得而知。”他嗤笑了一声，显得极其不屑，“谁告诉你的？你们学院那群小子？”

“没有。”路易丝急忙摇摇头，“我……”她也不能暴露西里斯，“我猜的。”

“怎么猜的？”

“从魔法部有人失踪，到世界杯的黑魔标记，再到有人在开学那天试图给你找麻烦，然后哈利的名字又被投进火焰杯——”

穆迪听到这里，欣慰地拍了拍路易丝的肩膀：“你确实像我想的那么聪明。”

“还行吧。”路易丝自从和穆迪熟络以后就逐渐放松下来，时不时就臭屁一两句。正好穆迪也觉得她的性格和自己很合得来。

“你确实会担心这个，不是吗？”他略有深意地说。

“为什么？”

“这个？”穆迪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道。

“邓布利多教授告诉你了？”路易丝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颈，“关于那个项链？”

“毕竟我会更了解一些。”穆迪点点头，“我们已经差不多搞清楚那是什么了。”他显得有些窃喜，“无论如何，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你不容易受黑魔法影响。所以你显然还活得好好的。”

路易丝顿时感到一阵恶寒。

“我能知道一些吗？关于神秘人怎么给你戴上这个项链？”穆迪问。

路易丝看了看穆迪，斟酌损益之后就把过程娓娓道来。

穆迪听完，嘴角带上了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笑什么呢，穆迪教授？”不过路易丝注意到了，“你笑我一年级说的那些大话吗？”

“我是对你很满意啊。”穆迪循循善诱般说道，“你在一年级就面对神秘人，尽管你不知道那是谁，但你绝对展示了你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胆识。”

“我后来也后怕的。”路易丝小声说，“总觉得差点没命。”

“你确实差点没命！”穆迪大笑了一声，“不过别多想，孩子，你总会有后悔的事。”

“其实，我是后怕但也说不上后悔。”路易丝看向穆迪，“我后来常常想起那个夜晚，我说了那么多……但当时的情况，我就是那样想的，甚至于我现在也始终那样想。我还是想要得到所有人的敬意……当时神秘人对我说的，要所有人对我卑躬屈膝，天哪……”她的嘴角抽搐，“我直到现在，我也觉得没错。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我巴不得他们……”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恶毒的词语，但都没有脱口而出，“我就是在说，就算是现在的我遇到神秘人，可能也是同样的结果，所以谈不上后悔。”

“是因为你一年级的遭遇让你和格兰杰小姐关系这么好的？”穆迪耐心地听着，却提出了让路易丝有些意外的问题。

“嗯……不算吧。”路易丝说，“我没有因此对纯血统厌恶，也没有刻意和麻瓜巫师做朋友。我和每个人做朋友其实都是出于真诚……”

穆迪突然笑了起来。

“又笑我什么？”

“你啊，我问你。”穆迪笑着凑近了些，“如果你没有因为出身被斯莱特林的学生排挤，你会不会在斯莱特林遇到很亲密的朋友，而逐渐和格兰芬多的朋友疏远？至少不会这么亲密？”

路易丝讶异地张了张嘴，她一下子哑口无言，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会吗？如果那群人一开始就是友好的，我会和他们做朋友吗？

天哪，可能真的会。

而如果不是一年级在斯莱特林的地盘那么不开心，我也不会经常到处溜达，也就不会经常偶遇乔治……

路易丝急忙打住了自己的念头。

穆迪却笑得更开心了。

“别笑了，教授。”路易丝瘪瘪嘴，“我承认我确实不是我口中那么好的人。”她自暴自弃般说，“我和格兰芬多的人做朋友，确实有被排挤的原因。”

“这有什么？难不成要你整天作茧自缚？像你们院长那样。”穆迪嗤笑了一声，“别垮着脸，小姑娘。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没有什么不对的，自己痛快才最重要。所谓的朋友，该和你亲密的，始终会和你亲密。该被你抛弃的，早晚也会被你踢出去。”

路易丝说不上来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穆迪展现了更有深度的一面，也展现了更亲近的一面。

“你说得对。”路易丝说，“我不承认那些，不过是掩盖我心里怯懦的一面。”她挺起胸膛，“但我可从来没有受欺负，没有人能欺负到我头上。”

“当然。就像我刚刚说了，你不该恐惧。”穆迪说，“只有没用的人才会害怕。而你要做的，就是变得让别人害怕。”

“变得强大？”

“你知道吗，路易丝？”穆迪身子前倾，死死地盯着路易丝，“我还没把我的真本事交给你呢，如果你还想学的话。”

“当然！”

十二月。

路易丝喜欢的十二月。

学生们都收到了圣诞舞会的通知，这个冬季显得更兴奋而躁动了些。

这天难得不是雨夹雪，也没有杀人般的狂风。路易丝带着滑板和吉他来到黑湖边。

繁重的课业和训练让这个姑娘有些喘不过气。偶尔有个清闲的周末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而其他人显然不是这么想。

路易丝发誓她才刚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一个魁梧的人影从德姆斯特朗的大船边走来。等他再走近一点，路易丝认出了那是克鲁姆。确定他是奔着自己来的，她便站起了身。

“你好，坎贝尔。我是威克多尔·克鲁姆。”克鲁姆来到路易丝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你，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你请教我？”路易丝有些诧异，“请说。”

他们俩在黑湖边确实显眼，远处有不少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学生望着这里，再远一点似乎还有霍格沃茨的学生。

“我看，你和格兰杰小姐似乎关系不错？”克鲁姆问着，显得有些扭捏，也有些不好意思。

而路易丝以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包含了太多信息。她已经兴奋地想一头跳进黑湖跟大乌贼跳一支舞了。但表面还是故作淡定地点点头：“我和赫敏是好朋友，怎么啦？”

“是这样的……”克鲁姆支支吾吾了起来，“我其实想……或许……能不能邀请格兰杰小姐参加舞会……”

路易丝发誓，她想遇到这个情况太久了。她太想遇到男孩想追求自己的闺蜜而来找自己出谋划策这种剧情了。

路易丝还发誓，克鲁姆再不把话说完，她就要忍不住了。

“但她似乎有些烦我。”克鲁姆遗憾地说，“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我每次去图书馆想坐到她附近看看书。可她一见到我就走……”

路易丝听到这里，笑了起来：“你去图书馆是想见她？”

“是。但我还没找到机会和她认识，她就走了……”

“她不是烦你，她是烦你的粉丝团。”路易丝笑得合不拢嘴，“那些找你签名的人，吵到赫敏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