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丝的脑子很乱，但还是从繁杂的图书中找到了一本和变形有关的书。她最近在这方面很有进步，一是因为有赫敏的指点，二是变形真的很有趣。

很快，她回到了位置上。

赫敏的书、笔记本和羊皮纸几乎占满了整个书桌，而恰好路易丝每次都只需要一点点位置。

两个女孩常常在这里碰头，尽管看的类别不同。但有人陪伴在身边做同样的事情，在这个偌大都城堡中总会感到更加温暖一点。

路易丝也喜欢看书，她也曾经为一本入迷的小说彻夜未眠。只有这一回，她坐立不安，什么都没看下去。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那些斯莱特林们说的话。

她还想起弗雷德和乔治曾说克里科斯是个完完全全的纯血统论者。

那就说明克里科斯伪装得特别好。也更说明，不管认不认同，他在人前还是在树立那样一个更容易在斯莱特林混的开的形象。

那他告诉所有人她是被领养的。为的到底是让她更好过，还是他自己更好过？

路易丝从来不去揣度朋友，耶正是这个想法突然冒出来才让她心惊得喘不过气。

她有了这些天的经历自然也体谅克里科斯。

主要是——

他伸出援手的办法是告诉大家她可能不是个麻瓜。

路易丝不由自主地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算什么？

克里科斯是在保护她，却选了一种有些委曲求全的方式。而且他选择了这一条，根本就不是站在她这一边。

“你怎么了？”赫敏的发问把面前的女孩从她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拉了回来。

“我怎么了？”路易丝下意识重复了她的话，她像是也在盘问自己一样。

“你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样子。他们又欺负你了？”赫敏合上了面前砖头般厚重的书。

“没有，没人欺负我，多亏了克里科斯。”路易丝承认她有在撒气的成分，但就让她在闺蜜面前稍微蛮不讲理一次吧。

“克里科斯？”赫敏往前探了探身子。

路易丝望着她，叹了一口气才继续开口道：“比起开学时那些家伙看到我就恨不得吐唾沫的架势，他们现在已经不会没事找事了。”

“那……这是好事？对吧？”赫敏不确定地问。

“我以为，我以为啊！”路易丝咬着后槽牙，“我以为是我一直以来的强硬让他们终于明白我不是好惹的。让他们这些……蠢货，知道该怎么尊重人！就像阿比盖尔·穆尔塞伯！她和我说了好多，我以为……结果是克里科斯告诉所有人我是被麻瓜领养的。”

赫敏瞪着眼，欲言又止。

路易丝烦躁地揉了揉脑袋，干脆一扯皮筋把小辫拆开来。“他为了让我好过一点，告诉大家我的被领养的，你们看，说不定我就不是麻瓜出身了？”路易丝苦笑着，用夸张的口吻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赫敏理解地点点头。

“我并不介意提起我被领养的事情，赫敏，但是……”路易丝抿着下唇，“我不想……”

“不想被那些家伙知道，对吗？我明白。”赫敏频频点头，“而且有些事应该由你来决定让什么人知道，又知道多少。克里科斯不应该擅自决定，就算是为了你好。”

“就是这样。”这就是让路易丝不开心的地方，“而且这也印证了我的到来打破了他一直维持得很好的形象。算了，就当我欠他的。”

“路易，你是不是喜欢他？”赫敏问。

“不。”路易丝非常肯定地说，“我要说我们之间是非常纯粹的友谊估计你也不信。但我们就是非常好的朋友。”她长吁了一口气，“我七岁认识他，他当时十一岁。好的，我现在知道他到了九月就去苏格兰读书是去了哪里了。”她说着带上了些许笑意，“当时他脾气很不好，我现在也知道了，因为他当时对麻瓜还没有什么好印象。诶，为什么那些血统论的家伙觉得麻瓜低贱？我永远不会忘记克里科斯每一次见到我时态度的转变。”

赫敏也笑了起来。

“他的表姐克莱尔是我哥哥凯登的好朋友之一。我们常常到一个酒吧里去玩，因为老板也是我哥哥的朋友，所以我们这些未成年也能很放心地在那玩。”路易丝说着垂下眼帘，“我们经常打桥牌，打钱的那种，是我带他玩的，我们一直搭档到现在。”

赫敏只是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回应。

“你问我喜不喜欢他？我哥哥的那些朋友也问过我好几遍了，特别是克莱尔。”路易丝说着坐直了些，“如果说七岁那个年纪的一些心跳加速的经历也可以算的话，那好吧，那就是喜欢过。我记得很清楚，克里科斯告诉我他有女朋友。”

“他有女朋友？”

“现在我知道了，是和阿比盖尔的婚约。他可能不好和我解释，就和我说女朋友。”路易丝毫不在意地一挥手，“但我当时知道的时候，其实，我挺轻松的？”

“真的？”赫敏显然不信。

“因为我问了他，他女朋友介意他和我关系好吗？”路易丝笑了，“他告诉我，我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就算女朋友要介意也没有用。”她乐了起来，“这不是大笨蛋吗？怎么能不哄女朋友呢？然后我就开始教他怎么和女孩相处。”

“你真的完完全全没觉得伤心吗？”赫敏再次追问。

“也有，但是很短暂。”路易丝耸了耸肩，“我和克里科斯一年才见几次面？圣诞节假期、复活节假期再加上暑假。我们也不总是待在一块。但只要我们待在一块就会很开心……”

她稍稍沉默了。因为她发现自从她是个巫师，他们的相处就没有以往那么无忧无虑了。

“就是说，虽然很好，但也没有到那——么——好——的程度。”她用手比划着，“我也说不清楚。我当时会更难过见不到他，至于他有女朋友这种事——”她顿了顿，“更让我觉得，他要和我做朋友就真的只是想和我做朋友，你明白吗？”

“不是因为看上你？”赫敏坏笑了起来。

“你知道这两者之间的思维是很有差异的。”路易丝点点头。

“特别是你这么漂亮的女孩。”赫敏撑着脑袋点点头。

“我那个时候才七岁！”路易丝笑着提醒道，“我懂什么呀？也就那些朋友一直在乱起哄！”

“不过，是不是因为你一直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就没往那方面想？”赫敏再次发问。

路易丝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姑娘有多一针见血。

“或许。但还有其他原因。”路易丝大大方方承认了，“虽然现在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但你知道他在我面前隐瞒自己是巫师的时候要撒很多谎，对吧？”

赫敏像是马上明白了一样，在位置上蹦了蹦，眼神示意路易丝快说下去。

“他不同意我拜访他家，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原因。不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去苏格兰读书，还不说学校的名字，也不给我地址让我寄信。对于身边的事情闭口不谈。”路易丝看到赫敏的反应就知道她想对了，“我当然看出了他不真诚的地方。所以，我再重新回答你的问题。是的，我是喜欢克里科斯，我和他相处的日子都无比开心。但我不能说我爱他，我在有所察觉之后就在心里保留了一段距离。就像是，嗯，我们就是到这为止了。”

“但你从来没想过揭穿他。说明他还是你很重要的朋友。”赫敏明白了。

“一个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路易丝说，“我一直把克里科斯当做我一个非常神秘的短时性的亲密好友。”

“挺酷的。你知道他付出多少真心，你就回报相同的就好。”赫敏躺回了靠背上。

“和你聊完我感觉好多了。”路易丝往前探出身子，双肘撑在桌子上。

“那你是不是该听我倒苦水了？”赫敏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