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牝鹿。”哈利说，“是一只银色牝鹿守护神带来的格兰芬多宝剑，和邓布利多无关吗？”

路易丝愣了愣，摇摇头：“我并不知道守护神的事，或许是邓布利多授意？”

巨龙似乎渴求更凉爽、更清新的空气。它不断向上升，直到飞行在一丝丝寒冷的轻云间。他们不停地飞呀飞，飞过一片片绿色和棕色交织的乡间，地面上蜿蜒的公路与河流宛如一条条暗淡或光滑的丝带。

路易丝难得能够享受这样的恣意，他们三人组一定也是这样的。这样的战乱时期难得可以这样偷闲，许久之后，哈利才开口。

“你们知道我在想什么吗？”哈利看着远方，看着天空慢慢变得靛蓝色，“我们，开始吧。”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他。

“他知道了，而且他要检查另外几个在哪里。最后一个——”哈利已经站了起来，“在霍格沃茨。我猜到了。我猜到了。”

“什么？”

罗恩冲他张着嘴巴，赫敏跪了起来，看起来很担心。

“你看到什么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了他发现金杯的事，我——我在他的脑海里，他——”哈利说着却没有一点退缩，“他气得要命，也吓坏了，他想不通我们怎么会知道的。现在他要去检查另外几个是否安全，第一个是戒指。他认为霍格沃茨的那个是最安全的，因为斯内普在那里，我们要混进去很难不被发现。我想他会最后检查那一个，但是他仍然可能在几小时之内赶到那里——”

路易丝也慢慢直起身，她觉得浑身都被点燃了。

“哈利，你这可是自投罗网，你是想——”

哈利回过头看向路易丝，笑着说：“对，我想，是时候做最后的斗争了。”他朝路易丝点点头，“你也不用再回贼窝了。下一次，就是现在，以后，永远。”

丁尼生的《悼念集》中的第五十首写过：

靠近我，当我临终之际，

指给我看人类斗争的终点，

在生命低暗的边缘，

指给我看永恒之日的晨曦。

“但你还不能和我们一起。”赫敏看向路易丝，“你回到霍格沃茨，等我们行动，好吗？”

“我已经不怕和他们翻脸了。”路易丝笑着。

“但我们也不能失去你。”赫敏不容分说地说。

赫敏是那么聪明，路易丝听到这里就知道她对于路易丝为什么要加入食死徒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我明白。”路易丝点点头，“况且我留在那边始终是我们的优势。”她依然感激地看向哈利，“你们一定要小心！”

赫敏依旧拉着路易丝的手。她从见到路易丝的那一刻起，就紧紧握着不放。就好像如果她不小心松开，路易丝就会再次消失那样。

路易丝望着赫敏，拍了拍她的手背。

路易丝在心里向上帝起誓，她再也不会松开赫敏的手了。

“等你们的好消息。。”

路易丝在龙背上幻影显形回到霍格沃茨里自己的单人宿舍。

路易丝换上了斯莱特林的校服。她已经有一年没有穿上这套制服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于看到了那份属于年轻学生的神采和她独有的张扬。

路易丝收拾好自己的仪容后就往外走。甬道中碰上不少嘀嘀咕咕的学生，他们胆战心惊地说着什么，看到路易丝时更是浑身颤抖。

“发生什么了？”路易丝漫不经心地问。

面前那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显然被吓了一跳，但也急忙回答：“那……那个……我们刚刚看到克劳奇先生又来休息室了……”

“他又来？”路易丝转了转胳膊，“来找我吗？”

“应该是吧……”那学生怯生生地说，“毕竟……”

“毕竟什么？”

那学生把头压得更低了：“听说今天……”他看到了什么人，整个人更是缩成一团。

路易丝扭过头去，看到潘西脸色很差地走来。

“怎么了？”于是路易丝去逮住了潘西，她可不想让那个可怜的小孩被自己吓成这样。

“你不知道？”潘西是往宿舍走的，“别开玩笑了，路易丝，你不知道？”

“你要去干什么？”路易丝问。

“当然是给家里回信！”潘西显得很不安。

“到底怎么了？”

潘西站定了脚步，眉头紧皱地看着路易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莱斯特兰奇家彻底倒了。黑魔王怪罪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是你的老师亲自动的手。”

路易丝松开了拉住潘西的手，加快了脚步往公共休息室走去。

小巴蒂还是坐在那个玻璃窗前，气定神闲地看向路易丝。他不急不躁地撑着脑袋，阿比盖尔明明就坐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但他却没有叫动她去找路易丝。

路易丝没有再走近，小巴蒂看到路易丝之后就站起身，转身往外走。他看到路易丝的眼神，就知道他要传达的消息已经传达到了。

偌大的休息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

路易丝站在空旷处，忽然笑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这了，我让巴蒂活这么久最想看的一幕就是路易离间成功，借刀杀人灭了贝拉。这非常痛快对吧！

家人们我上班了之后太忙了5555555，干不完的活啊5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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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一七六、棋盘

“我想多看一眼星空，在这什么都善变的人世里，我想看一下永恒。——魏德圣《海角七号》”

路易丝坐在公共休息室落地窗前的地板上。

她曲起膝盖，双臂环住自己的腿，看着路过的大鱿鱼。

就像一年级时那样。

她的制服总是打理得很好，皮鞋也擦得亮晶晶的。长长的卷发编成复杂且好看的样式。

就像一年级时那样。

她的手里拿着一张长长的羊皮纸，她细心地卷好后用一条精致的绿色丝带扎起来，伸手往右边一递。

“帮我保管，可以吗？”路易丝问。

“可以。”血人巴罗接过那卷羊皮纸，“但这是什么？”

“是我写的歌。”路易丝脸上挂着释然的笑。

“写给他的？”巴罗问。

果然，他怎么都知道，他也一直在替路易丝保守秘密。

“写给我和他的。”

路易丝仰起头，努力往上看，试图在那漆黑的湖底找到光亮。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现在人心惶惶。莱斯特兰奇在马尔福之后也倒台了。小巴蒂的出现也证明了现在黑魔王手下是谁一家独大。他们没有人敢靠近路易丝，于是以她为圆心的一大片区域里都没有人。

除了阿比盖尔。

阿比盖尔一直没说话，她坐在桌前，始终抱着她尘封多日的水晶球，失了神一样盯着。

连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都倒了。黑魔王现在随时可能发落任何一个家族。于是他们惴惴不安。

他们不难注意到只有路易丝一个人是浑身轻松的样子。但他们不知道路易丝是在等哈利吹响战争的号角，她早已迫不及待。

于是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和难熬。

于是路易丝回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她穿着这身制服经历的事情。她从刚入学那会开始想，想到现在。

战争在即，她又一种回顾一生的错觉。

从她发现死亡并不可怕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豁然开朗了太多。

“巴罗你看他们。”路易丝轻声说，“好像很怕我，都躲得远远的。”她转过身背靠玻璃窗，“但我刚来的时候，这个学院的学生绝大多数看到我都像在看垃圾一样。”

巴罗只是打量着路易丝的神情，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