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love you a thousand times today。”

今天也爱你千千万万遍。

伴随着别墅内的爆炸声响起，冲天的火光中，早雾弥夜滚落在别墅外的草坪上。

“我没答应……为什么……”早雾弥夜试着站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不断跌倒在地，“可恶……”

都是他的错，要是可以……要是可以更早一步发现不对就好了！

他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没用的是他才对！

有透明的眼泪滴落进草坪里，早雾弥夜用手肘撑着自己，在数次尝试中终于站了起来。

他企图往别墅的方向走，下一秒却落入一个充满血腥味的怀抱。

看清抱他的人是谁后，早雾弥夜疯狂挣扎起来，“放开我！你都能活下来，为什么我妈妈不可以？”

身受重伤的卡慕没有理会他，带人躲避尚还活着的外围成员的搜捕。

“你回去就是送死。”卡慕的声音异常冷静，“你要放弃你妈妈给你的机会吗？”

听到这句话，早雾弥夜停下不断挣扎的动作，靠在卡慕的肩上喘气。

察觉到肩膀上传来湿润的触感，卡慕不再开口。

“把我交给他们，卡慕。”

不知过了多久，早雾弥夜突然出声，“把我交给他们，利用我，你可以在组织内更进一步。”

“什么？”

卡慕没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怀疑是年龄差太大的缘故，“要是把你交给组织，我算什么警察？”

“但是……你们警察真的能解决那些人吗？”

卡慕抱着早雾弥夜躲进一处隐蔽的废弃大楼。

早雾弥夜静静看向他，面无表情道：“善良和正义有什么用？既然只能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不如以恶制恶！”

今天不止是他，还有那个缉毒警一家，他们做的是好事，但结果呢？

“让我进组织，我可以配合你从内部击毁他们。”

“你这小鬼。”

失血过多让卡慕眼前出现斑驳的色块，“小小年纪就不要想这么深沉的东西了！”

卡慕从眼前的男孩身上感受到了令人心惊的恨意。

他意识到，如果不能对其及时施以正确的引导，以早雾弥夜的天赋，一定会走向所有人都不愿敌对的深渊。

“你躲过了这次，躲得过下一次吗？”

早雾弥夜脸色惨白，喉咙干渴，仍旧没有放弃说服对方，“就算你救下我这次又有什么用呢？”

“当然有用！”卡慕屈指弹向早雾弥夜的额头，“这不就听到了你这种混账话！”

男孩白皙的额头迅速红了起来。

见状卡慕心虚一瞬，叹口气，“躲不过，也要抱着‘万一有奇迹出现’的想法躲嘛。”

“救下你同理，就算我没了，还有其他警察啊。”

“可是你都联系不上你的同伴。”早雾弥夜指出问题关键点，“你嘴里的其他警察也出事了。”

“由此可见，内鬼很多。”

卡慕：……

无法反驳。

“小鬼，你平时喜欢读侦探小说吗？我喜欢波洛，你呢？”

“一般。”

尽管不知道卡慕为什么突然提到这点，早雾弥夜还是老实回答，“邻家的弟弟很喜欢福尔摩斯。”

“哦，那个啊，里面的莫里亚蒂很有名的。”

早雾弥夜隐约察觉到他想说什么，“我不是侦探迷。”

所以他不会成为莫里亚蒂。

屠龙者终成恶龙的故事也不会在他身上上演。

“我相信你们可以打败一条病龙的。”早雾弥夜认真道：“我可能都活不到你们打我那会。”

“你还是闭嘴吧。”卡慕无奈，这就是天才的脑回路吗？

“总而言之，你要是成为莫里亚蒂的话，不就白费了你妈妈的心思吗？”

早雾弥夜低头不语，想到父母平时对自己的教导。

妈妈希望他能够成为引领他人的启明星。

莫里亚蒂的话，好像确实做不到这点。

卡慕小心觑他一眼，差点以为小孩被他说哭了。

男人缓过神，从身上拿出一盒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喏，给你。”

早雾弥夜盯着他手中的红白胶囊，“这是什么？”

“银色子弹。”卡慕耸肩，“不过是半成品，听说可以强身健体啥的。你现在伤成这样，我身边没有其他伤药，短时间内再不治的话，你就要比我先死了。”

眼前开始发黑的早雾弥夜，“那你呢？”

“我是大人，比你能抗。”

卡慕硬把银色子弹给人塞了下去，“死马当活马医，反正我拿的这颗暂时还没有死亡案例。”

早雾弥夜疯狂咳嗽，怀疑自己最后会被呛死。

见早雾弥夜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卡慕站起身，一路躲避敌人，把早雾弥夜抱进一处偏僻的废弃修车厂。

“先在这里躲着，我会想办法联系人来找你。”

卡慕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早雾弥夜叫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甚至连彼此姓名都不知道，还只见了一面。”

卡慕揉了一把早雾弥夜的头发，身上的血还在滴滴答答，“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的事啊？我是警察，有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早雾弥夜抿唇，“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知道吗？卡慕。”

“我要你真实的名字。”早雾弥夜一字一顿道：“你有儿子，比我大，他遇到不好的事了，对吗？”

闻言卡慕收敛起笑容。

“作为回报，我会照顾好你儿子，帮他抓住凶手。”

讲到这里，早雾弥夜感觉身体正在发热，疼得都没知觉的双手也开始逐渐回温，“你知道我的能力，我能做到。”

卡慕挠挠头，把脑袋上的头发弄得更乱了，“我儿子，仗着力气大就跑去给别人当英雄。”

“是你言传身教的。”早雾弥夜点出事实。

“确实。”卡慕苦笑一声，“但他不知道力气大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凶手会使用药物，这不就着道了？”

偏偏自己在做卧底，根本没法跑去英国给儿子报仇。

“那我也可以使用药物给他提供解药。”早雾弥夜不服，“药物本身无错，完全看人类如何使用它。”

“你说的对。”卡慕脱下身上的外套给人裹上，“凑合穿吧，晚上挺冷的。”

早雾弥夜这才看到男人身上各种枪伤烧伤混合在一起，完全不像是能抱着他跑了那么远路的人。

他不禁想到今天在警视厅里遇到的警察们，又想到目暮十三和毛利小五郎。

都是警察，为什么差距会如此之大？

“我身上有一支录音钢笔，是证据。”

双手无法动弹，早雾弥夜让卡慕自己拿，“我把它给你，这是我爸爸的遗物，你要给我还回来。”

“好。”卡慕把钢笔收进兜里，没管它是否还处在运作中，抬脚就走。

再拖下去组织的人就要搜到这片区域了。一个大人加小孩的组合过于明显，他得赶在那之前把组织的人引走才行。

“名字！”早雾弥夜急了。

“你这小鬼怎么这么倔啊。”卡慕无奈。

不过……这也可能是他最后一次给别人做自我介绍了。

“我是来自东警视厅组织犯罪对策部第一课的卧底警察，松本十四。”

说罢，松本十四朝早雾弥夜敬了个特别不成样的礼，又把没子弹的枪塞进他怀中，

“护身符给你，我走了。老实呆着，一定会让人来找你的。”

直至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内，早雾弥夜才抱着枪蜷缩着身子靠在废弃修车厂的角落里。

“大人都是骗子。”

明明不会回来了。

银色子弹的药效开始发挥，神奇的药物努力修复男孩断裂的神经，早雾弥夜身体的温度越升越高，在血腥味中昏睡过去。

七岁的Miya此时不会知道，第二天就能遇到卡慕口中的“其他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