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知道吗，波特？”德拉科轻声说，他那双淡色眼睛眯了起来。

“知道什么？”

德拉科发出一声低低的嘲笑。

“你也许不愿意冒生命危险，”他说，“希望让那些摄魂怪去对付他，是不是？但我要是你的话，我要复仇……”

复仇？他知道哈利和小天狼星之前的事情吗？是卢修斯告诉他的？

至少不能让哈利误会他可怜的教父……

“闭嘴吧，马尔福。”诺琳恶狠狠地瞪着他，“需要我把斯内普教授叫过来吗？”

这句话的杀伤力果然不同凡响，德拉科立刻嘘声了。

得到片刻安宁的诺琳、哈利和罗恩收拾好他们没有用过的各种配方成分，然后到教室角落的石制水槽里去洗手和勺子。

“马尔福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哈利咕哝道，他正把手伸到从滴水兽嘴流下来的冰冷的水下面，“他知道教……小天狼星的事情吗？”

“他在编造呢，”罗恩狂怒地说，“他想让你做傻事……”

“别担心，哈利。”诺琳说，“我已经能确定他的清白了，他绝对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你怎么能确定……”罗恩嘟囔着，却被斯内普的声音打断了。

马上要下课了，斯内普踱到纳威身旁，纳威正畏缩在他的坩埚旁。

“大家都走拢来，”斯内普说，他的黑眼睛几乎在发亮，“来看隆巴顿的蟾蜍会怎么样。如果他做成了缩身药剂，他的蟾蜍就会缩成蝌蚪。如果他做错了，我对这一点儿没有怀疑，蟾蜍就会中毒而死。”

格兰芬多院的学生一边害怕地看着，一边在心里祈祷着；斯莱特林院的学生兴奋地看着，希望看到纳威出丑。

而斯内普左手拿着蟾蜍莱福，将一把小匙放到纳威的药剂里去，这药剂现在已经是绿色的了。他灌了几滴到了莱福喉咙里。

片刻静寂，此时莱福大口喘气；然后轻轻的噗的一声，蝌蚪莱福便在斯内普手掌上扭动了。

格兰芬多的学生鼓起掌来。斯内普一脸酸酸的样子，从长袍口袋里抽出一个小瓶子，倒了几滴在莱福身上，它突然重新出现，完全是只成年蟾蜍。

“扣格兰芬多五分。”斯内普说，这句话抹去了大家脸上的笑容。“我告诉你别帮助他，格兰杰小姐。”

真是不讲理。赫敏那么优秀，明明应该给她加分。

诺琳在心里嘀咕着，她觉得斯内普还是在单独相处的时候看着可爱些。

“琳。”

猝不及防，那道炙热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邓布利多教授叫你过去，其他人下课。”

很好，她又至少要旷掉一节黑魔法防御术课了。

跟着斯内普走进邓布利多办公室，这次，办公室里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邀请他们吃糖，而是严肃地说：“魂器的事有线索了。”

“从他舅舅的记忆得知，伏地魔击昏了他的舅舅，拿了他的魔杖，穿过山谷到‘对面的大宅子’去了，杀死了那个抛弃他那巫师母亲的麻瓜，顺带杀掉了他的麻瓜祖父母，抹去了不争气的里德尔家族，也报复了从来不想要他的生父。然后他回到冈特家，施了那点儿复杂的魔法，把假记忆植入他舅舅的脑子里，又将魔杖放在它昏迷的主人身旁，拿了那枚古老的戒指扬长而去。”

“我猜测，第五个魂器就是马沃罗·冈特的戒指，它一直是伏地魔母亲所在冈特家族的传家宝。多年来，我想方设法了解伏地魔过去的生活，跑了很多地方，寻访他的踪迹。终于……我锁定了几个可能藏匿它的地点。”

“但是，因为彼得和小天狼星的事情，我走不开。”邓布利多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乐意至极，邓布利多教授。”诺琳说，“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在这些地方寻找魂器。”邓布利多递给她一张纸，上面写着很多地点，“西弗勒斯和你一起。”

一起吗？她还没有想清楚怎么面对……可事关魂器，由不得她在意其他。

诺琳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同意了。

邓布利多似乎看出了女孩心中的挣扎，他对斯内普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西弗勒斯。我有些话要和诺琳单独说。”

看着斯内普在一步三回头的步伐下离开了，邓布利多重新把视线放回诺琳身上，他笑得和蔼极了。

“我想，你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

第152章 S145.斯内普的幸运

“您说的……是真的吗？”诺琳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微微发颤，“他……是因为世界的……不可抗力才……”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之前的坚持和困扰都太过可笑了。

“是的。”邓布利多从盒子里拿出一块糖，“要来一块吗？我最喜欢的柠檬硬糖，很适合缓解压力。”

“不了。”得到了肯定回答，诺琳脸色发白，脑子也乱哄哄的，“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毕竟，西弗勒斯也不容易，他这些年其实过得很痛苦。”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闪烁了一下，“祝你们旅途愉快。”

跌跌撞撞地从邓布利多办公室走出来，诺琳觉得自己有些腿软，甚至全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

原来……原来蒂安娜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斯内普说的也都是实话……

原来，那些痛苦和挣扎都只是她在庸人自扰……

原来，是她错怪他了。

硬撑着身体往前走着，邓布利多教授的话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她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混乱。

她不该存在的，也许她的存在根本是个错误……

原本的世界会是怎么样的？

没有她的干预，雷古勒斯是不是能无忧无虑地活着，而不是考虑如何去在伏地魔和家族之间权衡？

哈利是不是就不会失去父亲，莉莉是不是就不会失去丈夫，他们是不是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斯内普……是不是也不用这样自责？

她又该如何去面对斯内普？

诺琳神志不清地想着，又往前走了几步，结果一头扎进了某人的怀抱。

另一边，斯内普一直在外面等诺琳出来。可不知道邓布利多在说些什么，女孩迟迟没有出来。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就在他准备回办公室找诺琳的时候，女孩出来了，走路摇摇晃晃地，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琳，你还好吗？”

他急忙扶住了差点倒下的诺琳，对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女孩一看到他，就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眼睛里写满了惊慌失措。

不好的预感加重了。

邓布利多究竟和琳说了些什么？

该不会是……

斯内普摇了摇头，把不好的想法抛了出去，让注意力集中在精神状态极差的诺琳身上。

“琳，邓布利多和你说了什么？”

斯内普尝试着提问，可女孩还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似乎根本没听进去他的问题。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扶着女孩去地窖。当然，一路上不可避免地收获了一堆学生惊奇的目光。

让女孩坐在椅子上，他从一群瓶瓶罐罐里找到了前不久做好的缓和剂。

“琳，先把这个喝了吧。”

女孩机械地从他手里接过药剂，乖乖喝了下去。

在沉默中，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着。过了半晌，诺琳才慢慢缓了过来。

“邓布利多教授全都告诉我了。”她一字一句地说。

“什么？”

“真相，整个世界的真相。”诺琳低垂着眼眸，“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果然，她知道了啊……

斯内普有些颓然地坐了下去，他之前那么努力不让女孩知道事实，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为什么不告诉我？”女孩红着眼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