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any moment you could fade out of sight

你可能随时消失不见

Drifting through the abyss of time

只剩我茫然地漂流在时间的深渊

回到宾馆，羽生结弦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样子。海盗则被一群狐朋狗友们喊去吃庆祝蛋糕了。他口无遮拦地吐槽说，羽生在宾馆哭呢。但事实上羽生在宾馆眼眶红着，给担心他伤势的粉丝们录了小视频。

前因后果爆发出来后，微博上出现了轩然大波。海盗发现自家狐朋狗友居然没那么单纯，忙跑到师弟面前求原谅。

“你呀……哎。”羽生结弦不想理他。想也知道，师兄这种傻憨憨，坏心思也憨不出几点，估计是太过没心机，被人利用了。

更让他烦躁的是手术残留的缝合线。虽说是可溶解的线，但羽生结弦是什么高端敏感体质，哪里消化得了这东西。缝合线的纤维果然残留了下来，从缝合的术后伤口部位一点点吐出来。夜里睡觉，翻个身就会引发针扎一般的痛感，直接疼醒。

肚脐的部位比较敏感，羽生结弦还不大好意思让许闻音帮忙。结果这天许闻音看他跳跃的姿势不对，直接把他压在了医疗床上，掀开他的衣服查看，才发现他的肚脐又发炎了。

“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许闻音努力无视他的八块腹肌，专注地看伤口。

“缝合线露在外面，很痛。我就拿着剪刀一点点剪掉了……出了点血。”羽生结弦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敞着肚皮的他，像露出肚子的可怜兮兮白狐狸一样。许闻音早就心软得不行，嘴上依旧吐槽：“看你还跳四周跳！”

即使疼痛让弯腰都十分艰难，羽生结弦作为全日第一，还是去参加了四月的世界团体锦标赛。表演滑Gala上，没参加世团赛的海盗、世锦第三丹尼斯谭也来了。作为东京东道主的羽生结弦，先是把宣布退役的霓虹冰舞演员Cathy Reed推到中央享受欢呼，又和海盗飚起了四周跳，引发一阵阵欢呼。

“下次可没这么容易赢我了！”

后台，羽生结弦恶狠狠地和海盗说。海盗知道师弟这是在刀子嘴豆腐心，乐呵呵地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要做一个非常厉害的节目，让大家一想就能想到：啊，这是羽生结弦！”

回到虚拟冰场，羽生结弦对许闻音宣布道。

“——自由滑我也有点新想法，我想滑国风节目。”许闻音埋头在一堆作业中，勉强回应道，“不过先等我考完高考再说？”

“国风节目吗……那我不如滑和风节目？”羽生结弦思考道。

第44章 温泉

今年高考，因为许闻音长期在国外训练，去年又得了心理疾病，本来队里是建议她直接保送体大的。

但岑绘玫给她打电话：“许闻音，但凡你成绩还行，我建议你还是参加正常高考、去一个正常的大学。”

在青年组时，她因为世锦赛的名额和绘玫决裂，一晃眼已经三年过去了。岑绘玫退役后，借着她的金牌上了好几次花滑解说的综艺、新闻，但两人并没有恢复来往。却没想到这时候，她却冒出来了。

“还没有祝贺你进入体委。”许闻音说道。

“那也是沾你的光，以后你要想来，我罩着你。”绘玫说笑完，又正色道，“工作中很明显，从高等大学出来的人，脑子更活络。智商和肌肉一样，是需要持续锻炼的。”

就着绘玫这句话，许闻音还是决定认真考个大学。毕竟自己背靠系统，如果上个凭牌子就能毕业的体大，的确有点浪费。

今年没有心理问题，又终于拿了大奖赛银、世锦金、四大洲金，她也没法拒绝惠尔曼再三邀请她去的冰演。于是她只能每天在虚拟冰场里奋笔疾书，疯狂学习。

虚拟冰场的教室内，许闻音眼前的数学题仿佛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她皱着眉，手中的铅笔在纸上犹豫地转动。

羽生结弦坐在她旁边看《阴阳师》，他最近在广泛看和风电影，找节目灵感。瞟到许闻音卡了好几分钟没动笔，他轻轻地笑了笑：“需要帮忙吗？”

其实系统的老师可以帮，但许闻音并没有拒绝结弦的好意：“说吧，这题我真的毫无头绪。”

“先套这个公式，然后……”羽生结弦在草稿纸上快速写下演练步骤。

“啥？这里怎么就到那了？”许闻音用手指着演算步骤，突然碰到了结弦的手指。马上像碰到了燃烧的火焰一般缩了回去。

羽生结弦嘴角悄然抿起一个弧度：“要不我来说，你来写。先是套用公式……”

许闻音点点头，按照羽生结弦的思路去解题。每当她的笔停下，她都会不自觉地转头看向他。

羽生结弦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心里有些得意：“就是这样啦。”

“好厉害。”许闻音夸他，“你都入学好久了，居然还记得这些！”

“一般般，大学的学习里也会用到。”结弦谦虚道。

他最近一门心思扑在新节目上，都没注意到许闻音的状态。现在乍一看，才发现她眼底挂着的两个大黑眼圈：“最近学习很辛苦？运动员不能熬夜的。”

运动员因为每天的高强度训练，对身体的损耗特别大，所以更需要足量的休息，才能保持身体气血是旺盛状态。事实上他们平常训练已经是在走钢丝了，甚至很难再消化赛季中的时差和比赛压力——比如说羽生结弦在12-13赛季赶完所有比赛，赛季末整个人状态都非常不对劲。

对此，许闻音也没什么办法：“既然要高考，自然要考出个拿得出手的成绩。你有听过四当五落吗？”

四当五落这一说法，源于霓虹和泡菜国的高考考生：假设考生每天睡四小时(四)，就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大学(当)；每天睡五小时的话(五)，就会名落孙山(落)。

听到这个词，结弦还有什么不懂的：“那你还能保持每天训练？”

“我不是在冰演吗，天天训练。”许闻音仰天长啸，“我的自由滑还没编……啊——”

羽生结弦看不下去：“去医疗床，我帮你调整一下身体。”

“不。”许闻音果断拒绝。羽生结弦治疗时似乎能窥探自己的内心，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还爱着他的事实。

结弦的紧紧捏住了笔，目光落寞。白狐狸难过得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许闻音只能硬下心肠，转过头去。

“行吧，我先帮你梳理一下时间规划？”羽生结弦问道。

这个可以有。许闻音把自己的日程本递给了他。

羽生结弦是一位数据控、计划狂，对于长期规划、状态调整的能力非常独到。

他甚至会认真统计分析自己的跳跃成功率、绘制图表，以此得出统计上的结论。比如说对于上赛季世锦银牌，他的结论是“太早进入巅峰状态”：本来计划第一周状态变好，第二周下降，下降到低谷之后，在世锦赛之前开始回升，然后在世锦赛获得最佳状态。结果在世锦赛两周前，状态已经回升，导致世锦赛正处于下降阶段中。

递回来的本子上，羽生结弦把时间规划到了分钟。

“在车上写题？！”许闻音惆怅道。

“这里你的车程只有15分钟，睡着的话到冰场迷迷糊糊的，反而不利于接下来的运动。”借助系统强大的搜索能力，羽生结弦的严格程度更上一层楼。

“……行，谢谢教练。”发现自己竟无法反驳，许闻音继续惆怅。

“如果你实际感受不舒服，比如说需要一些娱乐时间——”羽生结弦拖长了调子，“可以及时反馈告诉我。计划如果不能很好地执行，那就没有意义了。”

计划-执行-调整计划-更好的执行。羽生的一生，就处于这样严苛的节奏中。当然他在这方面经验很充足，比如说11岁预言了自己的冬奥金牌什么的。

“哪有时间娱乐，能睡觉就不错了。”许闻音无知无觉地嘟囔着，回头去写下一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