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急事。

斟酌良久，纳西妲缓缓开口：“我这边有个孩子……”

我：？？？

经过小纳西妲的叙述，我明白了。

她那边有个五百岁的人偶，这孩子想登神，然后被旅行者他们制止了，现在正被关在须弥大牢里。因为对他后续还有安排，纳西妲不想看到他想不开去做什么，寻思来寻思去，想让我这位同样被别人当容器的魔神劝劝他。

……个鬼啊！

哥谭有个谜语人，他从精神病院一出来就容易被哥谭人暴打。这人在我手上也断过几根肋骨，因为我真的讨厌他那叽叽歪歪的模样。

可这并不说明我不会猜谜语。

正如秃头的社畜会琢磨上司的心思，我不说琢磨透话外含义，理解个五六分也是有的。

“劝孩子”这件事，哪里值得这样兴师动众？

纳西妲又是入梦，又是说对散兵有安排，又提及容器——

“我明白了，苦什么都不能苦孩子，孩子是未来、孩子是希望，我会去劝劝他的！”

我大义凛然的样子让我自己都差点信了，可实际上，我们口中的孩子，比我还大几百岁、和纳西妲差不多年纪。

“我会去须弥一趟的。”

纳西妲缓缓笑了，她轻轻点头。

……

我一到须弥，就被黄毛扑了个满怀。

黄毛无比深情：“亲爱的希耶娜，我好想你，亲亲～”

我敷衍地给她一个额头吻，随后把唉声叹气的吟游诗人拉到身边，给了他一个脸颊吻。

我只是一只可怜的刚成年的小魔神，有些大场面当然要带家属啦。需要让纳西妲如梦瞒过天理的，自然不是小场面。

净善宫。

我一眼就看到了小草神，还有她身边的少年：紫色短发，面容精致昳丽。

我偷偷摸摸和温迪说：“你们这些小男孩，可真是个顶个的漂亮。”

温迪也偷偷摸摸：“希耶娜，你可是说过的，最喜欢风神巴巴托斯……”

一声冷嗤打断了我俩的悄悄话——好吧，人偶的听力非常不错，我们不该在他面前评判他的外貌的。

紫发少年漫不经心的：“还不走吗？”

他的能力可是有时限的。

……

我们行走在世界树里，也走过了人偶的一生。当我看到多托雷对人偶犯下的混账事后，我平静地叹口气。

“这位人、紫发甜心，等你回到现实生活中，也许被判死刑，也许被判无期，或者走在赎罪的路上。”

我许诺：“但你放心，以后我遇见多托雷一次，我就把他当小丑炸一次。”

我很讨厌这种作风，让我想起那个不妙的爱笑男孩。

其他人：“……”

散兵并不说话，他的视线定在了那个紫色巨人身上。

我感慨：“温迪亲爱的，你看，是高达诶。”

温迪眨眨眼：“确实很壮观。”

“——”紫色的巨人动了起来，抬手就朝我们这轰了发大的。

其他人熟练地避开，而我们两个没有被高达揍得满地找头的经历，一不小心就正面迎上了这光炮。

我/温迪：“……啊哦。”

……

激烈的战斗后，他们再一次打败正机之神，周围的环境卡顿了一下，就像掉帧了一样。

“——！”

他们突然出现在一艘船上，周围是一片如梦般的昏黄……大船缓缓启动了。

我：……

我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手往上抬，拉住了温迪的小披风，声音有点虚弱：“温迪亲爱的，我想吐——呕！”

温迪叹了一口气：确实猜到了。

“希耶娜，吃点塞西莉亚花吧。”

风神的力量能进行调和，希望能让希耶娜好受一点。

我难受到腿软：“呕、这是什么船……我什么时候晕船……不对。”我没有晕船的毛病。

呕——是力量，混乱的力量争先恐后地往我身体里钻。

要不是两只魔神前仆后继地给我当了自助餐，我的身体还真受不了。

这里，与其说是世界树的深处，不如说是世界的深处……也该出现了吧，在梦境的掩饰、人偶回忆的遮掩后——纳西妲想让我看到的，也该出现了吧。

……出现了！

当我看到和小草神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后，我吓得一把抱住温迪甜心的脑袋，冲着纳西妲发出了一声尖叫：“二重身，不要看！！！”

所有人：……

“不、莱艮芬德小姐，嗯，以你们能更好理解的说法——我是大慈树王。”

另一个“纳西妲”无奈地笑着。

……

【让世界，遗忘我。】

仁慈的神明舍弃自身，换来了须弥的、甚至整个世界的健康与幸福。

她拥抱着另一个自己，并挤出一点时间，来替我解惑。

“莱艮芬德小姐。”

我安静地看她，等待她即将告知我的。

大慈树王轻叹道：“你可知，你的世界，也在步入毁灭？”

我依旧静静地看她。

“与提瓦特不同……”她缓缓开口。

提瓦特的危机来源于静止，来源于磨损，来源于外界涌动的黑潮与不可承受之物。外来者能抑制提瓦特走向灭亡的速度，天理是，旅行者是，希耶娜也是。

天理为了提瓦特停下双子的步伐，也让无辜的孩子化作容器。双子为了自救，也为了寻找两全之法，一个接触深渊，一个在提瓦特上冒险。

而希耶娜……

这个孩子不光被当成了容器，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曾经的那个世界当做了锚点。

“你的世界稳定性并不好。”

所以，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选择了提瓦特，而提瓦特也默认了天理对外来者的所作所为。

因为大慈树王与世界树相连，加之她承受外界情报多年……温柔的眼眸中透出心疼，她说：“很抱歉。”

很抱歉将你们扯进来。

哪怕这是天理的问题，但神明们依旧选择对无辜者表达歉意。

“呵。”

人偶发出冷笑：“容器啊。”

大慈树王很委婉，但在场的人没有傻的，能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

——希耶娜，是被自己的世界舍弃，当做锚点钉入提瓦特的；而提瓦特将希耶娜当做容器，吸收磨损。

紫色的眼睛很冷，国崩看向栗发的莱艮芬德，面无表情：“你的世界背弃了你，提瓦特并不接纳你。”

多么可笑。

我定定地看他。

许久，我笑了。

我对人偶说：“相信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物背弃我。”

轻嗅着塞西莉亚花，语调无波无澜：“你甚至可以怀疑我破产了，但你不用怀疑我会被背弃这件事。”

因为，在背弃我之前，我一定已经先把那个该死的、骗我感情的狗东西扬灰了。

“哪怕那是我的世界，也一样。”

我的选择、我的行为、我的思想、我的所有的一切……我以我所有的自由保证，它们皆出于我自身的意愿。

“如果不是，”我的脸颊渐渐浮现出墨绿色的纹路，诡异而神秘，“我会让自己的死亡，先一步变成我的意愿。”

既然我现在还好好活着，那么……

“我一定是发自内心地想要拯救那个世界的。”

第35章 第三十五只希耶娜

“呵，你的意思是，被当做容器也是你自己的选择？”人偶冷嘲热讽的。

我乐得蹭蹭温迪甜心的颈窝：“当然不是，在这件事上我可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但我说的不自愿，可不是这种哦。”

我总不能因为一个鳖孙要死要活的——“当我是一个人的时候，我会选择和这狗东西拼命。”因为在我孤身一人的时候，我的自愿是我所拥有的最重要的东西，是谁也不能触碰的底线。

可是，我语气平淡：“在这之前，我有小迪他们。”

亲爱的弟弟和该死的鳖孙，选哪个不是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