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搞基建+番外(115)

作者:意真 阅读记录

那是已然是大旱的第三年,百姓的存粮耗尽,官府赈灾的粮食也被吃完。当时的葭州知州原要阻止,却被百姓堵在衙门门前围了个水泄不通,险些造成暴动,为了安抚百姓才大开方便之门。他倒也知晓其中的厉害,将衙门预留出赈灾的钱用于购买土地,好歹减少了一些损失。

可葭州穷苦,衙门自然也富不到哪里去,只买了一些就被出价更高的望族给比下去。百姓们拿着地契登门,望族也将绝大多数土地收入囊中。

百姓不傻,当然知晓土地留着才能活下来。可土地贫瘠,种粮又要时间,一家卖地得了银子去买粮,其他人家看了自然也眼馋。

就这样被裹挟着,为了活下来,他们将手上的土地卖光。可不过几月光景,突然天降大雨,百姓们却傻了。

百姓们团团围住望族的大门要求买回自己的土地,可吃到嘴里的肉哪有被吐出来的道理。葭州知州亲自登门奉劝,却被当地望族联合起来勒死,朝廷来问也只说暴病。

随后接任的官员明哲保身,熬过三年后平调离开葭州。当地望族已成气候,又相互联络有亲,联合起来做空官府不成问题。而百姓们大多要租种望族的土地,为了能有口吃的也不敢乱说。

就这样,葭州成为官场中人人避之不及的“恶地”,再有能为的人去了哪儿也只能当个泥塑菩萨。

赵钰被气笑了,勉强压下火气道:“让刘闻和王常鸣给朕滚过来。”

殿内奉茶的两个内侍见帝王发怒,连忙跪在原地不敢言语。往常跟在帝王身边的刘康总管正巧病了,旁人寻常不敢近皇帝的身,现下自然也不敢上前劝慰。

喜秋常日跟暗卫打交道,为人也寡言少语,闻言便只干巴巴的说了句“请陛下息怒”。说着又道:“去葭州的龙威卫在外头候着,陛下可要传召?”

赵钰沉声道:“不必,让他先回大营歇着吧。”

在殿门口管着传话的内侍见赵钰要传两部尚书忙悄悄退出去,喜春听见殿内的动静问道:“里面怎么了?”

内侍苦着脸道:“喜秋大人不知递了什么,陛下看了正生气呢,说要传吏部、户部两位尚书大人过去。也不知柳大人去哪儿了,他在还能劝劝陛下。”

喜春厉声道:“慎言。有差事还不快去,在这儿嚼舌根。”

在宫里最要不得的就是话多,他们有幸在陛下身边伺候便更要学会闭嘴。如今柳大人和陛下并未有公开的意思,若从他们这里走漏消息被人猜出来,以后也不用活了。

只是这些日子陛下心情都不错,也不知出了什么事让一向儒雅的陛下都开始骂人了。

内侍面色一白,忙打嘴道:“多谢干爹教导,儿子这就去办差。”

“去吧,动作快点。”

喜春怕赵钰气大伤身,连忙给喜夏使个眼色道:“寻个嘴巴严的请柳大人来,等两位尚书走了让柳大人劝劝。”

说完便进殿去,干爹昨儿病了正好不在,他得赶紧顶上。待瞧见喜秋和陛下一来一回说正事他心里便提了口气,陛下总爱把事情窝心里,这会儿看着没大事,心里指不定如何生气呢。

两个在殿内奉茶的内侍见喜春过来也松了口气,喜春示意他们去沏茶来。

被内侍传召的王常鸣和刘闻两人紧赶慢赶往宣政殿去。他们先前见内侍催促他们便觉不妙,待王常鸣笑着塞过去个扁扁的荷包后,内侍才压低声音道:“陛下正生气呢。”

他也不敢慢了,连声催促两人。

“臣参见陛下。”

两人胆战心惊的进殿,见陛下面上并无明显的怒色反而更是忧心。王常鸣方才还得了赵钰的赞,不过回衙门坐了会儿就被又被拉过来,心情很是复杂。

也不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到底哪儿出了纰漏。

赵钰并不理睬他们,只和喜秋说起冬季龙威卫大营的事。龙威卫作为他的嫡系,得到的待遇自然最好,赵钰特意命羊毛司做了厚厚的羊毛衫供给龙威卫。

王常鸣和刘闻跪在原地不敢多言,哪怕在来的路上做了准备,心中惴惴不安。

这是上位者惯用的手段了,看来陛下心中是气急了。但他们左思右想,同时涉及到两人的事还真没有多少。

过了约莫一刻,赵钰吩咐喜秋再去支领煤炭便让他离开。

喜春适时的递上一杯茶,赵钰抿了一口才似笑非笑的看过去。王常鸣额上冒汗,刘闻垂头研究地砖上的纹饰。

半晌,他才温声道:“衙门里的事可多?”

“启禀陛下,如今入冬,户部正盘查物资。”

“陛下,吏部如今正预备考核功绩,在盘算政绩。”

“哦,原来挺忙的,怨不得出了这样的纰漏。”赵钰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盯着他们厉声道:“朕不问,你们自己说。”

作者有话说:

葭州这个地名是真有,但事情都是我杜撰的。

关于土地兼并,一般富豪权贵家都会有几个有功名的,名下的地可以有一定的免税额度。他们家的地不用交税,国库就收不到钱。所以他们会买很多地,如果买不到足够的地还会去游说普通百姓把地卖给他们,然后地照样给原主人种,只需要交少于赋税的地租就行。所以朝廷会收不到税,越来越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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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赵钰寻常并不动怒, 偶尔生气也不会随意责难臣子。是以朝中大臣都忘了这位帝王也曾在外领兵平叛,手下人命不计其数,令倭寇闻风丧胆。

他冷冷的看着王常鸣和刘闻,见他们闭口不言心中火气更盛, 竟将茶杯猛然掷出去。

“咣当”一声, 茶杯碎在王常鸣身前的一块儿金砖上,泼出的茶水溅到二人身上。王常鸣被吓的一个激灵, 衣襟上全是茶水也不敢动。

“陛下恕罪, 臣实在不知啊。”

王常鸣为官几十年, 自然不会因为皇帝一句话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秃噜出去,只一味的告饶。刘闻也是一样的做派, 只是他忽然想起金科状元出身的葭州,当即心中一突。

先前礼部已经给他透信儿,因着一甲三人要送入翰林院,自然要经吏部的手。他昨日还感叹葭州出了个寒门状元, 没成想今日就被皇帝叫来。

葭州望族多有为官的, 官场上人情往来也都大方的很,自然能引起他们的注意。那儿的名声人人皆知, 但一来葭州的望族会做事, 二来也不干他们的事,官场上的人早学会了明哲保身, 自然也不会多事上报。

而去过葭州做官的,要么被贿赂与他们同流, 要么宁死不从被杀, 要么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离开了葭州, 贸然将此事捅出来只会犯众怒, 朝中大臣谁敢说没有私下里置办田地。

也因此, 葭州的情况便在众人的默契下被隐瞒下来。而先帝在位时又万事不管,更是发现不了。如今被捅出来,想必是陛下要用状元王清,结果在查他的背景时偶然发现这样的情况。

他心下打着腹稿,幸好他及族中人并未在葭州任职,也让他有机会推脱。

赵钰看出刘闻似乎松了口气,嗤笑道:“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

刘闻下拜道:“臣不敢说不知晓,只盼陛下明察。”他也不敢避开前面的碎瓷片,手心被瓷片扎破,骤然染上几缕鲜红。

喜春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刘闻养尊处优这么些年,没想到也这么狠的下心。不过他又想了想,这也不一定,至少先帝在时六部尚书再如何位高权重,在甄家面前都要低一头的。

他还曾听过刘闻的爱妾被甄家老太爷看中强抢的传闻,倒不知道其中真假,反正直到最后也没有传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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