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搞基建+番外(217)

作者:意真 阅读记录

田芳抿抿唇,只道:“民妇从前在家不过做些家务事亦或是织布,去年才开始在外做工。”

听到这话,外头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道:“是啊,家里有钱也是男人挣来的,跟这女的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这田家想要人刘家的钱,这没道理啊。”

“对啊,我瞧这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女的太要强,娘家人又这样,怪不得闹得家宅不宁呢。”

衙役听百姓们的声音太大,呵斥道:“肃静!”

赵钰环顾四周,沉声道:“夫妻乃人伦之始,男耕女织是先贤传下来的。一家子要想兴旺,男子耕种挣钱固然重要,可女子在家织布裁衣,孝顺公婆,打点家务,也是让男子在外无后顾之忧。夫妇一体,妻子能在家替代丈夫孝顺父母,丈夫挣来的钱就是一个人的功劳不成?”

他见百姓们安静下来,又问下面跪着的刘大的母亲道:“刘大在外时,田氏可有不孝之举?”

刘大娘有心污蔑,可想到自己往日吃进去的那些药,而且她装疯卖傻时也没少往邻居家跑。他们刘家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能收买人,真假一查便知,自己要是说谎恐怕即刻就会被拆穿。

无奈,便只能咬牙道:“田氏从未有过不孝。”

围观的百姓们也不傻,这人可是刘大的娘,连她都没法说田芳不好,可见田芳做人媳妇是无可指摘的。原还想指责田氏嫁人后还想着和离,但现在也无话可说。

毕竟人家田氏什么都没做错,孩子被婆母弄丢也没有怪过婆母,还一直孝顺着。如今发现丈夫竟然和寡妇勾搭上,连孩子都有了,心里委屈也正常。换了他们,只怕趁夜捉奸直接把刘大打死,以寡妇的身份再嫁的事都能做出来。

赵钰见众人皆无异议,又见刘大被抬上来,颇有些嫌弃的撇过头。又语重心长道:“夫妇和顺、相互敬爱,方能绵延子嗣福泽后代。你妻子哪里对不住你,竟这般作践人?”

他沉吟片刻,便道:“着刘大夫妻二人和离,刘大一应家产应赔付田芳半数。田芳既为出嫁女,待婚书撕毁后即可归家,日后再嫁与否皆随其愿。”

田芳袖中双手紧握,现在娘家是自己的兄弟做主,心知回去后恐怕手里的银钱就都被抢走了。至于自愿...她一个弱女子谈何自愿呢,他们只要想,自己就能“自愿”。

她俯身道:“民妇已是出嫁女,现在归家恐惹父母担忧。愿以钱财重新在娘家附近置办房屋,立下女户,未来再嫁再行迁移户籍。”

赵钰一顿,看向京兆尹。他知道这话恐怕是借口,真实理由应当是怕父兄贪图彩礼稀里糊涂把自己再嫁出去。经过此事,恐怕田芳也有些害怕再嫁。

京兆尹心里也犯难。从礼法上来说,女子和离后仍有娘家自然是要归家的,还从没听说过自己要立女户。毕竟女户可不是好当的,就算免除杂差,可里甲正役是免不了的,就算没有男丁服徭役,也要每年上交粮食。

他斟酌着说道:“陛下,论理除宫廷、宴乐女户外,只有夫死子幼亦或无子方能立女户。何况田氏,你可知女户也要缴纳赋税,承担里甲正役,你一个女子并不轻松。”

田芳忙道:“民妇城中寻了活计。”

赵钰便道:“那便准你立下女户。出嫁女归家有父兄照看是常事,只是你既然有生计,寻个距你娘家近些的地方即可。”

田芳有些惊喜,可田芳的几个兄弟眼看到手的银钱飞了,险些没有控制住表情。田老二见大哥要说话,连忙拉住他。

毕竟田芳一个女人,哪能守住那么多钱。况且爹娘还在呢,他们多去哭两回,保管田芳乖乖的把钱掏出来。

赵钰看了眼田家那几个兄弟,饶有深意道:“男儿好手好脚的都能挣钱,哪有贪图别人钱财的道理。女儿家好容易攒些钱为以后做打算,你们做兄弟的也该护着些。尤其刘大,既然夫妇相离,也不应纠缠不休”

说着便让京兆尹将他们刚翻出来的婚书取来,亲自在户籍上做了改动。亲眼看着婚书被销毁后,田芳总算放下心。

此时寡妇也被带来,有些惊慌的捂着肚子跪在下面,田芳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寡妇门前是非多,又是个弱女子,她若是早些寻着好人家再嫁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如今这般,既有世道艰难的缘故,也有她自己不检点的原因。

要知道鳏夫亦或娶不着媳妇的人多了,即便是个四五十的老太太也有独身的老头想结亲,夫妻俩一起生活到底是比一个人好。这寡妇的丈夫当年去世时也有不少人来说亲,不知她有什么心思都给拒了,后来传出些风言风语就更没人要了。

寡妇的事没什么为难的,毕竟孩子都有了,不嫁给刘大也说不过去。而刘大眼见和田芳的婚书没了,自己名声又坏了,便只能点头应下和寡妇的婚约。毕竟她都有孩子了,再不待见寡妇也得要孩子啊。

赵钰见他们都没有意见,便命人将此案了解,让人写下卷宗。

特意让人在最后附上一段话:夫妇和顺恩爱方能兴旺家和,倘或二心不同,难归一意,亦或不忠不敬,触犯国法,皆可各还本道,各自婚嫁。如此不至两方生怨,反使家宅难宁。

作者有话说:

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各还本道是放妻书里的。最后说的是夫妻俩恩爱才能家和万事兴,要是夫妻俩不能同心,或者做不到忠诚敬爱,甚至触犯国法,就各自分开再行婚配。这样也不至于两个人都有怨气,反而家宅不宁。

不忠其实主要指的是通奸一类,在古代环境下不指纳妾。

第166章

这案子的结果出来, 虽顾忌着上首的皇帝不敢直言反驳,但百姓们心里也是有说不清的微妙感。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亲,这明明还没到非得分开的地步,皇上怎么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他们夫妻俩分开了。

赵钰见百姓们不解, 原不想多做解释, 但看着他们明里暗里不赞同的神情还是说道:“夫妻乃人伦之始,若父母和睦, 子女自然也是相亲相爱。日后成家立业, 同样效仿父母恩爱和谐。”

百姓们见赵钰说话, 骚动声也渐渐小了。赵钰接着道:“可若父母不和,双方生怨, 每日在家朝打昔骂不得安宁,那儿子成婚必然如父亲般暴戾,女儿成亲必然就如母亲般懦弱。既如此下去,哪里有好人家愿意与这家结亲?”

这话并未咬文嚼字, 即便从不识字的也能听明白。百姓们细想也能明白, 有些阅历丰富的老人也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虽说不明白其中的大道理, 但事实就是这个事实, 倒也不必他们多费口舌。

赵钰并未再说什么,见百姓们再无异议便带着柳安等人一同离开。京兆尹流着冷汗将人送走, 转头就道:“这个消息到底是谁传到陛下耳中的。”

一旁的副官低声道:“不是咱们的人,昨日两家人打起来后被柳侍郎撞见, 许是他告诉的。我命人查过, 衙门也并没有两家的状纸。”

京兆尹抿唇抱怨道:“既然没有状纸, 陛下过来吹得什么风。”

素来是民不举官不究, 像这样没有闹出人命的私人恩怨官府都是不管的。毕竟衙门每日要处理的事也不少, 没那个闲工夫给自己身上揽活。

下面小官灵机一动道:“陛下专程来这一趟,是不是为了前些日子说的再嫁的事,特意定下章程?”

京兆尹抬眼看去,若有所思道:“这也有几分道理。至少从前从未有男女和离,因着男子过错还要分一半财产去的。不过这也说不准,若陛下真有此心,想来这几日就有消息了。”

赵钰和柳安一同坐上马车离开,他见柳安还在想着什么,不由道:“可是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柳安回过神,摇头笑道:“并未有不妥。只是我瞧着,不如召刑部大理寺过来将这部分的律法完善些。况且田氏一个女子单独立户,恐怕也会有地痞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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