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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人间+番外(27)
作者:隰予 阅读记录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总不能做一辈子的受害人家属。”
……
“尸检结果出来了,胡小月的男朋友报案的前一天晚上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死亡的。腹部被捅了三刀,当时应该是失血性休克。被塞到行李箱里绑了石头扔水里,后来清醒了,在里头被水淹了窒息死亡。”
饶是法医见惯了血腥的场面,得出这样残忍的结论还是内心止不住地发颤。
“她被捆绑的手腕脚踝都有挣扎的痕迹,肺部有积水。处女膜破裂,有被性侵的痕迹。”
阿云嘎捏紧了手里的尸检报告,骨节咔咔作响。他凝视着法医把胡小月的尸体推回冷冻房,她的脸清理过后肿胀得看不出原来的相貌,但照片上是一个清秀的漂亮姑娘。他甚至听见了女孩撕心裂肺的嚎哭,在冰冷的水中醒来,身上的疼痛被冰凉浸透得麻木,来不及回忆起遭受过怎样非人的对待,又绝望地被挤尽最后一点空气,声音都无法发出地死去。
“队长……”警员拍着他的背,把脸埋进手掌里,摸了把眼泪,“咱回去查案吧。”
“给局长递重案组成立申请。”阿云嘎认真把每一张报告,每一份痕迹检查的物件放进公务包和卷宗里头。
他比谁都知道,此刻的愤怒和悲伤于事无补,唯一的作用,就是逼着他们寻找真凶和真相。
“队长,孕妇……跟丢了。”
阿云嘎听到电话那头懊恼的声音,不禁一阵火起:“你干什么吃的?一个孕妇都跟不住?”
“孕妇出入的场所好多我们不方便进去,一进就暴露。她刚刚进了妇产科,一直没出来,等了半天我进去一问说人早走了……”
“行了我知道了,”阿云嘎打断他,“好好做产检她跑什么……更可疑了。”
高杨从隔壁拿着电脑放到阿云嘎跟前,画面里是几处监控录像,几乎覆盖了妇产科门前走道和医院的所有出口。
阿云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高杨忽略掉他的目光,指着屏幕:“她没有从任何一个正常出口出去。医院考虑孕妇行动不便,把妇产科设在一楼。她出了检查室的门,你的警员就没看到她,按理说她应该出不去医院。”
高杨手在切换键上利落地一按,画面跳转到医院周边的街道:“但是她出现在了南边的街道,她已经跑出去了。”
阿云嘎思索了一下:“妇产科里头有没有卫生间?”
高杨笑了笑:“有,并且为孕妇设计的,空间大,隔离性强。窗户有被撬动过的痕迹。”
身体不便的孕妇,不好好走正门,反而跳窗,心里肯定有鬼。
“派人去排查,赶紧调监控看她去哪儿了,立马控制住。”
“不用了,”高杨叫住正打算往外跑的警员,“林瑞高速,南区出口50公里处。”
王晰刚拿着痕检科的物证急匆匆地进来找阿云嘎,就听到了这一段对话。他愣在原地,甚至忘记了手头紧要的案子。
“黄子开车跟着他们。前头车里是那个孕妇和她丈夫。”高杨的语气很平静,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只用别人去按照他的计划照做。
“你的监控录像哪儿来的?”王晰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高杨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立刻镇定下来平静地回答:“我知道这个案子之后就拿着调休检察官的证件去她家门口和妇产医院要了他们的监控频道,连接在我电脑上。”
“黄子一直都是听你的话跟着她?”
“是。”
聪明的头脑,敏锐的犯罪洞察力,洞侧人心,甚至僭越法律不择手段。
这么多年来王晰一直害怕的事。
“高杨!”他难得一次对高杨发怒,甚至王晰是一个多温柔的人,几乎从没有把嗓子拔高到这样的程度,从没有如此愤怒,愤怒下隐藏着惊慌,事情超出他掌控的惊慌。
“王检察官,现在是查案,你要和我算帐,等案子结了。”高杨的语气让人惊讶,纵然他再怎么对人生疏有礼,也从未对王晰说过这么生硬的话。
连王晰都没想到。
第15章 chapter15
在某些环境中,甚至杀死一个人也可能是一项有益的行动,而在别种环境中,向他提供食物反倒可能有害。
——边沁 《道德与立法原理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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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天气变脸变得极快,警车才上了高速就下起了雨,云层摩擦出电光和闷响,雨水淅淅沥沥打湿了路。阿云嘎把油门踩到了底,粘在车窗上的雨水都被高速甩到了后头,汇集成大滴水滴,崩塌在窗沿。
“你还查到什么了?”阿云嘎问高杨。
高杨不紧不慢地打开电脑,跃动的荧光在车窗上投出投影,阿云嘎往下瞟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文字,有几段标了红,一整个文件夹里头打开满屏的都是文件,光标下拉都要很久。
“白江,目前无业,五年前认识的他妻子,两个人都沉迷赌博,游手好闲。并且听说他们名声都不太好,夫妻两个都是沾花惹草的浪荡子,谭蓓怀孕的时候都还出去找男人鬼混,白江更是品行低劣,据说还有恋童癖。”
“听说?听谁说?这些消息你从哪儿查来的?”阿云嘎警觉道,“晰哥一直把你带身边,你什么时候去结交的这些人?”
高杨装作没听见,合上电脑看向窗外。阿云嘎瞟了他一眼,无奈正事在身抽不出精力教育这小子。
红蓝相间的警笛在雨里头显得灯光朦胧,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呼啸而过,高杨低头看了下手机上的定位:“黄子的车就在前边了。”
“让他撤走,这儿交给我们,太危险了。”阿云嘎把车变了个道,刚想超上去,未曾想高杨轻笑一声,笑意不达眼底,不知是自嘲还是悲悯地来了一句:“来不及了。”
阿云嘎闻言一愣,目光顺着车窗飘过去,黄子弘凡没有关车窗,阿云嘎能清楚看到他的侧脸。他面容冷峻,不带丝毫多余的表情,阿云嘎像是看到了一块坚冰,散发着冷气,碰不得半分。
印象中的黄子天天开心得跟个小太阳一样,偶尔还犯点傻,活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带着戾气的黄子弘凡。
……
王晰带着检察院的人满世界地调资料,一边调一边骂阿云嘎没脑子,莽撞,给他找事儿,来来回回几个词骂了个遍,手上工作一刻没闲着。
“逮了人找不到证据不还得被处分,阿云嘎脑子里养鱼了吗?”
郑云龙被叫来干苦力,埋在一堆卷宗里,蜷缩成一小团不停地翻。案子不明晰,检察院也不可能派一堆人来帮忙,公安全被阿云嘎带出去抓人了,苦了郑云龙成了免费劳动力。
“晰哥,你换个词儿骂?这句话我听了第三遍了。”
王晰懒得理他,干脆直接闭了嘴。
“晰哥,你知道周深最近在干嘛吗?”郑云龙试探地问道。
王晰没回答,不是因为躲避,郑云龙发现他的目光停留在一页卷宗上,整个人像被水泥灌了腿,僵硬得一动不动。
郑云龙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起身把卷宗从他手里抢过来。
“谭蓓的丈夫……白江……原林城福利院体育教师……”
郑云龙艰难地把视线从卷宗上移开,看向王晰。他看到王晰额头上冒出汗珠,顺着那人的脖颈渗透到深蓝的工作服里,他甚至看到了从未在王晰眼中见过的情绪。
恐惧。
王晰是多骄傲又强大的人,提了多少别人踢了几道皮球的公诉,对着西区黑社会寄来的子弹也能鄙夷地一笑,转手交给警察局查非法持有枪支弹药。他什么时候恐惧过?
“他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是因为这个吗……”王晰想从站立的地方挪开,没想到刚一提起腿就软了身子,郑云龙赶忙扶住他。从他的手臂传过来颤抖,好一会儿王晰才稳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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