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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过人间+番外(38)
作者:隰予 阅读记录
“什么?”周深视线没离开黄子和他的父母。
“人性。”郑云龙说道。
“我记得你当年说,你做新闻的目的是为了探寻真相,探索人性。这么些年来你觉得人性本恶。是,我也相信人性本恶。”
他挥手一指:“可不代表人性没有爱和善。”
第21章 chapter21
如果法律不忠于正义,只以实利为目的,那么,法的公正严肃就不复存在,实利也将不能得到。
——祁克 《德意志私法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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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染酒馆迎来了稀客,郑云龙带着周深来了。周深身上印着“爆点新闻”的工作服还没脱,方书剑远远地看着熟悉地工作制服,下意识开始缩着身子躲避,被简弘亦一把捞回来:“别怕,老熟人。”
简弘亦对周深露出一个和蔼的笑,拉开椅子让他坐下:“深深,好久不见。”
方书剑还是胆怯,低着头一个劲儿拿着抹布反反复复擦眼底那一小块桌板,大理石被擦得锃亮还不撒手,高天鹤看不下去了,拉着他的手给他掰开,瞪他一眼,方书剑立马乖乖坐直。
郑云龙被这一幕逗笑了:“书剑真是乖了不少。”
周深不说话,抬起眼淡淡看了方书剑一眼。常年做新闻阅人无数,眼睛一瞟就像要把人的灵魂看穿,方书剑往后一缩,总有一种在他面前毫无隐藏的错觉。
可惜周深这一眼,真没看出什么魑魅魍魉。
“怎么今儿个有空来我这儿了?”简弘亦笑道。
“有些事情想不通。”周深回答道。
简弘亦来了兴趣,手臂托着上身微微向前倾:“什么事?”
“为什么有些人犯错能被轻易的原谅?”
方书剑浑身一僵,郑云龙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喝着酒,摆出一副凡尘俗世与我无关,连戏都不想听的样。
“公诉和警局联合起来杀了人可以因为一句工作重大失误最后只用降职,暴力犯杀了人可以因为辩护律师和程序逃过死刑,十四岁以下的孩子杀了人可以不受处罚,甚至他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没一个人怪罪他,为什么?”
简弘亦听完他的诘问,面不改色,就像听到的只是今天晚上吃什么这样普通的问题:“没有为什么,世界就是这样,规定就是这样。”
“那人命和他们背后的家庭就活该承受这样的痛苦吗?”周深追问着,用尽最大的力量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岁,眼睛几乎盛不住泪珠,又被他倔强地抬着头,憋得通红。
“如果你要这么问,那问题可就多了。为什么要有法律来限制人,为什么杀了人就一定要偿命,犯罪与否的界限在哪里。成天想这些容易自闭,还是看开点。”简弘亦给他倒了杯酒,推到他面前,温和地笑了笑,“学学人大龙,想不通就来买醉,睡一觉起来第二天又活蹦乱跳了。”
郑云龙一头雾水:“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简弘亦拿起酒杯晃了晃,淡黄晶莹的酒液随着他手腕的摆动轻轻敲击着杯壁,液体震荡发出清脆的声音,透过暖黄的灯光,折射出斑斓的色彩。
“人间事不过一场梦,不管噩梦美梦,总是要醒的。”简弘亦轻轻抿了一口酒,露出满意的神情,“新进来的法国洋酒,还不错,尝尝?”
周深一口喝了大半杯,把郑云龙吓得够呛,生怕一杯倒了。谁曾想这两年周深把自己酒量练得这么大,高度酒大半杯下肚,脸上半点反应都没有。
“问题问完了?现在我能问你们点儿事儿吗?”简弘亦把酒重新给他倒上,语气却严肃了起来。
周深回道:“你问。”
“王晰昨晚去哪儿了在干嘛你们知道吗?”
所有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他突然问这样的话。
“晰哥今早不是才来这儿拿了东西吗?”高天鹤疑惑道。
“他昨天也没去哪儿,估计一直在家,怎么了吗?”郑云龙问道。
“没什么,”简弘亦笑了笑,“就是突然八卦。”
一听八卦,高天鹤来了兴趣:“什么八卦?”
方书剑显然也好奇,歪着头等着后续,郑云龙心里却莫名升腾起不好的预感。
“王晰今早来的时候,脖子上全是吻痕,我还以为和哪个姑娘春宵一度去了。”
方书剑毕竟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孩子,听了难免红了脸,尴尬地把头扭开。郑云龙和周深如遭雷击地愣在当场,只有高天鹤开始重点跑偏。
“你怎么确定那个是吻痕?”
“嗯……人生阅历比较丰富?”
“阅美人无数吧?”
“不是……”
不知哪句话触了高天鹤霉头,他怒气冲冲地脱下围裙,拿起公文包,头也不回地走出酒馆,郑云龙拉他他都没看见,活像个发脾气的小孩子,把跑车的油门踩得嗡嗡作响,起步飞快地开着车走了。
郑云龙:“这是咋了?”
“我好像把人惹生气了……你们先聊我去给他打个电话。”简弘亦挠挠头,放下手上的活,手在围裙上随便擦了两下就小跑着去储物间拿手机,留剩下三个人面面相觑。
“简大哥和鹤哥怎么今天都不正常?”方书剑疑惑道。
“晰哥今早也跟着了魔似的。”郑云龙叹气道,“中元节不是都过了吗,估计撞鬼了?”
“王晰怎么回事?他总不至于颓废到自我堕落吧?”周深问道。
其实郑云龙心里大概有个答案,只是不敢相信。
“没颓废,今天还好好来工作呢,”郑云龙搪塞着,转而又想到什么,“你还是关心他的,是吧?”
多年的情谊终究是成了习惯,听到对方的异动还是会心头一紧。或许周深此时的心态像极了一个恶作剧的小孩,故意给王晰找不痛快,又怕恶作剧过了头,真的让王晰从此和人生最初的轨迹背道而驰。
周深自己都没想到,什么时候多年的宿怨,在自己心目中也成了恶作剧。
“现在说这个没必要。”周深也没正面回答,随便糊弄过去,“既然你郑大律师都在我跟前了,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目前谭蓓和白江案子的进展?上头催稿催的急。”
“行,”郑云龙意外地爽快,“我去法院调过卷了,证据充分辩无可辩,唯一我能争取的就是谭蓓作为怀孕的妇女不能适用死刑。”
周深眯起眼睛看他,满脸的不信:“你不会是为了不让新闻抓到王晰的把柄,故意放松的吧?这不像你。”
郑云龙长叹一声,无奈地抬头:“律师也不是万能的,毕竟法律在那儿摆着,如果事实清楚程序正当,你把辛普森案的律师团请过来也没用。再说,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是晰哥带着公诉团队取证严密,非要想着是我放水呢?“
“没什么,就问问,你别那么敏感。”周深扬起头来喝了口酒,放下了酒杯,”该谈的也谈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别啊,”郑云龙挽留道,“既然我都给你透露了,你是不是也该等价交换地跟我说说蔡程昱的事?”
方书剑听到“蔡程昱”这三个字,浑身僵硬,手上的动作都不灵活了。抬起头来眼神像可怜的小动物,试探又畏惧听到对方的消息。
“蔡程昱为什么会和你混在一起?还找到不染酒馆来?”
“他是我节目的专访对象,我和他接触多一点有问题吗?”周深理所当然道,“我知道你在追查龚子棋的案子,但也没必要一点点风吹草动就敏感成这样。”
“他……还好吗?”方书剑怯懦着开口,“还有他妈妈还好吗?”
周深不知为何被他畏缩的眼神刺痛,点点头回答了一句:“还好,蔡程昱回学校了,他妈妈也出院了。”
“那就……那就好。”
方书剑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着希望的光:“他还生我气吗?他有没有原谅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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