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知道，看到那个治疗师带着麻瓜仪器走进自己家时，他的心情有多么惊愕，而奥赖恩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如果不是彼此足够了解，他简直要以为眼前的奥赖恩是不是谁用复方汤剂假扮的了，毕竟就连自诩亲麻瓜的他可都做不到这一点。

不过沃尔布加和奥赖恩暂时没有解释的意思，或许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以后，他们真的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连同柳克丽霞和西格纳斯一起。

毕竟，他们已经可以预想到，等雷尔继任家主之后，在薇尔的名字出现在布莱克家谱上以后，家族未来的道路或许会远远超出他们几个老家伙的想象。

如果西格纳斯他们试图阻碍雷尔……沃尔布加实在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第124章 124最后机会

◎“还是说，你们两个希望从我们这里领到什么惩罚？那要不要我们把你们两个揍一顿？”◎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直到新学期开学前夕，伏地魔都没有再次拜访布莱克家，而彼得竟然也意外地守住了凤凰社的秘密。

掠夺者里的其他人以及莉莉都已经知道了彼得可能背叛的事，在某个彼得被埃弗里他们叫去的夜晚，西里斯带着其他人偷听到了彼得与食死徒的对话。

詹姆的心情十分复杂，他甚至头一回用质问的语气和西里斯说话，“大脚板，你早就知道虫尾巴一直在被他们要挟？也早就知道他在出卖凤凰社的同伴？你为什么不拦着他，甚至一直瞒着我们——”

“叉子，我只是想看看他这次会怎么选择，如果你知道——”

西里斯试图向他解释，但詹姆却打断了他的话，“因为薇尔的预知梦？可是在那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虫尾巴不还是我们的朋友吗？”

西里斯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说道：“我给过他机会了，瞒着你们就是担心事情变得像现在这样，薇尔预见的未来远比你现在看到的要糟糕很多，叉子，我们都会因为他的背叛变得不幸，你、莉莉、我、月亮脸、凤凰社的同伴们……还有你们的孩子……”

“所有不幸的根源都是那个该死的伏地魔！”詹姆甚至没顾得上西里斯话里提到了自己和莉莉的孩子这一点，“我现在就去把虫尾巴带回来，在他铸成大错之前，一切还可以挽回！”

始终远远站在一旁的西弗勒斯终于没忍住开了口，语气是他一贯的讥讽，尤其对象还是他厌恶的波特，“那么我想请问善良的詹姆·波特先生，你打算将彼得带回来，然后呢？在他下一次毒药发作的时候还放他去找埃弗里？还是你打算就这样让他毒发身亡？”

接着，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几乎像是喃喃自语：“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因为彼得的背叛背负上了无尽痛苦的人呢？”

西里斯听见了他的话，心蓦地沉了下去，他当然知道西弗勒斯的意思，在所有知晓彼得背叛所指向的未来的人中，他或许是最能与西弗勒斯感同身受的那个。

尽管薇尔说那只是她看到的关于未来的一种可能，可他却总有种那个未来曾真实降临到他们头顶的错觉——亦或者那根本不是错觉。

薇尔和雷古勒斯依然有很多事情瞒着他们，至少在很多细节上，加上那种法则的限制，他和西弗勒斯知晓的“真相”都被简化过、矫饰过，可是他异于常人的直觉令他对薇尔口中的“故事”有着更深刻的怀疑，而恰好，西弗勒斯也同样——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暗示。

在那个不知道是过去还是未来的故事里，他们两个人，一个因为彼得的背叛与欺骗，在阿兹卡班蹉跎了十数年；另一个则因此直接背弃了自己原本选择的道路，把自己的性命悬在了一根危险的钢丝绳上。

他们都因为这件事失去了自己最珍视的人，甚至他们自己的选择也是酿成苦果的原因之一，他们都因此永远沉浸在了无法与自己和解的悔恨里，直到死在战胜罪魁祸首的路途当中。

只有他们懂得那是种怎样的心情，可是西弗勒斯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对于正在气头上的詹姆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是啊，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可那又是拜谁所赐？”詹姆死死盯住了西里斯的眼睛，在他有些闪避的眼神中说道，“大脚板，我以为我们是可以完全信任彼此的。”

西里斯拦住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西弗勒斯，在詹姆几乎要开始口不择言地宣泄自己的愤怒之前，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叉子，我并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们……可我现在还是带你们来到了这里——”

“别废话了，蠢狗。”西弗勒斯抱着手臂打断了西里斯的话，他晦涩的目光从茫然而焦急的莉莉脸上掠过，“如果你有所顾忌，那么就由我来告诉他们，彼得·佩迪鲁做了什么，或者说，他即将做什么。”

“被食死徒抓住威胁，为了保命选择了背叛，靠出卖凤凰社成员的消息换取活命的机会……而在不久的将来，当黑魔王根据‘我’告诉他的预言准备除掉他命中注定的对手——你们的孩子时，是作为保密人的他把你们的住址告诉了他。”

“别急着反驳，波特，你不会真的认为自己正面抵抗能赢得过黑魔王吧。”西弗勒斯嗤笑了一声，但又像是自嘲，“或者你想追究，为什么是‘我’告诉了他那个预言？”

“西弗勒斯，闭嘴！”西里斯吼道，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干过了，但西弗勒斯却无动于衷，西里斯露出了一个苦笑，“那么我也需要补充，让彼得做保密人这件事，是我的提议，我也是害死你们的元凶之一。”

西里斯颓然地捂住脸蹲在了地上，看上去狼狈极了，而在刚刚剧烈的冲突中接受到足以使人头脑爆炸的信息的詹姆瞠目结舌地呆在了原地。

他并非没有听说过薇尔的预言，譬如关于魂器的那些，可是对于他来说，那也不过是一些关于未来的可能，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西里斯会因为那些没有发生的事产生如此大的反应——当然，斯内普也一样。

詹姆觉得他们看起来就像是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罪名交代得一干二净，而后只等着他和莉莉的审判一样，可那不是尚未到来的未来吗？

西里斯蹲在地上喘着气，斯内普站在一边垂着头，莱姆斯满脸纠结与懊悔，詹姆抬起头，茫然的目光对上了莉莉的。

他无措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朝西里斯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了，犹豫着说道：“大脚板，抱歉，我不知道你……好吧，还有斯内普……但那都还没发生不是吗？”

但两名当事人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罪名里，詹姆只能向莉莉求救。

莉莉对他们突然爆发的莫名其妙的冲突感到相当无措，事实上她与詹姆的感受基本相似，但在接收到詹姆求救的眼神后，她还是站了出来，并直率地说道：“好了，先生们，我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虽然还不太能理解你们为什么会因为那个预言变得……”

“但是我想这世上没有因为尚未发生的事就给某个人定罪的道理，不是吗？”莉莉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格外坚定，她说到这里甚至忽然笑了笑，“还是说，你们两个希望从我们这里领到什么惩罚？那要不要我们把你们两个揍一顿？”

西弗勒斯猛地抬头看向她，但那双绿眼睛里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与怀疑，就像莉莉从没听到他可能会是那个向黑魔王告密的人一样。

西里斯也抬起头，结果被詹姆以一个别扭的姿势一把搂住，“莉莉说的就是我想说的，大脚板，别为了没发生的事情惩罚自己。”

莱姆斯的表情也终于松快下来，其实在听见了彼得与食死徒的交涉之后，他心里就一直有种深深的悔恨，或许是因为在掠夺者中，彼得是最先与他认识的那个，也是他把彼得介绍给了詹姆和西里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或许也该加入西里斯和西弗勒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