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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崽崽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番外(316)
作者:花朝酒花朝酒 阅读记录
“她怀着皇嗣,臣妾如何敢慢怠?只能请了她进去,谁知,她一进屋,便问臣妾,可愿意抚养她腹中的孩子……”
佟贵妃说到这里,在场所有人顿时又变了脸色。
敬嫔有些不敢置信地瞪了一眼纳喇常在,她自己不愿抚养是一回事,纳喇常在眼巴巴寻上佟贵妃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纳喇常在这是有意要打她的脸?
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用她的,花了她这么多银两,最后她转手就把孩子送给了佟贵妃。
传出去,叫外人怎么看她?
敬嫔气得把手中的丝帕攥得“咿咿”作响。
其他人也没想到,居然能吃到这么大一个瓜。
叶芳愉旋即目露了然,原来是这样,纳喇常在并不是不想把孩子拱手给她人抚养,而是害怕别人不愿意抚养。
她深知自己身份低微,即便是生育有功,抬了贵人,到底连个主位也不是。还得再熬上许多年,才能勉强攀爬到嫔位。
偏偏有子的贵人还那么多,个个都比她有资历,孩子又都与她家胖宝宝交好,连带着也在皇上面前露脸过多次。
另外大约也是考虑到尊卑的问题,贵人养育出来的皇嗣,到底不比嫔位娘娘,乃至贵妃的养子要来得尊贵,不易受到宫人的看轻。
宫中大多讲究子凭母贵,可是倒过来,母凭子贵也是一样的道理。
叶芳愉不禁为纳喇常在的心计感到些许震撼。
另一头,佟贵妃的心里便不是那么滋味了,她是急于想要抱养个皇嗣不假,可纳喇常在本就是别人宫里的人,容貌不佳不说,身上又一股小家子气。
她如何能够看得上?
自然不愿意拉拢,故而即便是纳喇常在自己投靠了来,她自己也不想要。
不过当时为了留个后路,她并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只含糊糊弄了过去,之后又赏了一些东西给纳喇常在。
那日之后,纳喇常在大约是以为上了她这艘船,连着两日过来拜见,都被她拒之门外。
再之后……便出了这档子事。
佟贵妃想着,心中对纳喇常在的厌恶更深了几分。
故而便一点情面也不留,将那日承乾宫里的对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期间还不忘春秋笔法,将自己含糊糊弄的说辞修饰一番,直将担架上的纳喇常在说得面上青白交加,气得不轻。
第211章
纳喇常在只得凄凄惨惨地再次为自己分辩:“不,不是这样的,那日贵妃娘娘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您说过,若是奴婢,奴婢能生个阿哥,您便愿意……”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佟贵妃冷言打断,“纳喇常在是犯了癔症,还是脑子里糊涂,听不明白好赖话?”
“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了?”
“那日,你来求着本宫抚养你腹中皇嗣,本宫只道一切听从皇上和两位老祖宗做主,之后你又说了好一番恳求的话,本宫概不答应。只临走前,想着你怀有皇嗣,担心你忧思忧虑,扰了安胎,这才多嘴一句,让你别东想西想,好好照顾自己,说不得能跟通贵人一样,有诞育阿哥的福气。”
“怎地到了你的嘴里,黑白对错就全都颠倒了呢?”
佟贵妃骂完纳喇常在,转过身来,表情郑重地对着皇上服了服身子,“万岁爷,臣妾方才所说,天地可鉴,除臣妾身边的宫人外,纳喇常在身边的宫人也是全都听见了的。”
“听闻他们现在在慎刑司里遭受拷问,万岁爷若是不信,可派梁公公去问上一句,可如臣妾方才所言?”
她说得斩钉截铁,语气十分坚决,由不得旁人不信。
皇上鹰隼般锐利的视线在她身上梭巡了一圈,未置可否,只点了点皇后手下的椅子,声音清冷地道了一声:“坐下吧。”
言下之意,此事便这么过去了。
皇上看向纳喇常在的眼神里不自觉染上几分不悦与嫌恶,嗓音里裹挟着霜寒之气,表情冷冷地问道:“还有呢?”
纳喇常在眸光闪烁,心中阵阵发虚,一时竟也不敢再开口。
只一只手无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瞳仁空洞,神情凄惨。
在场却无一人怜悯于她。
各个都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与左右不知在耳语些什么。
叶芳愉坐在高高的台阶之上,皇上身侧,看见底下的妃嫔吃瓜吃得起劲,心中不免有些艳羡,她也想听八卦啊……
大约是她羡慕的眼神太过露骨,皇上忽然猝不及防朝她看了过来,眉宇微蹙,嗓音柔和地问她:“可是担心保清他们了?”
叶芳愉倏地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有,臣妾只是在想些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皇上追问。
叶芳愉拧着手帕,唇角的笑容温和又羞涩,衬得她精致的眉眼潋滟生姿,极为好看。
“臣妾只是在想,纳喇常在腹中的胎儿到底是怎么没的。”
皇上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等下太医们过来,大约就有结果了,你身子不好,便少操心这些琐碎的小事。”
“晚些等事情了结,回去翊坤宫后,记得让人用柚子叶烧水,去去身上的晦气。”
说这话时,他把声音放得很低,倒也不怕周围的人听见。
然而,虽然听不见皇上与靖贵妃说了什么,两人之间亲昵的姿态却尽落于众人的眼底,叫好些人不自觉地拧紧了手中的丝帕,心中微微泛酸。
*
须臾,太医院的众位太医悉数赶到。
不等他们行礼,皇上便已然大手一挥,责令他们一一上前给纳喇常在把脉。
把完脉后,众位太医聚在一处窸窸窣窣地讨论了片刻功夫,最后是院正大人佝偻着身子上前,颤颤巍巍一拱手,开口便道:“纳喇常在体内除了安胎药的药性残留外,却无其他药物暗害的痕迹。”
这话一出,谜题又回到了原处。
皇上立时便有些不耐了,正想开口,就听院正大人继续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
“纳喇常在近来有些忧思多梦,郁结于心,许是这方面的原因,导致了她腹中胎儿不宁。从这脉象来看,已有十数日的功夫,这与太医院的脉案严重不符。”
所有人闻言便是一怔。
纳喇常在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
太皇太后连忙出声询问:“之前都是谁负责给纳喇常在请平安脉?”
她话音刚落,便有五个太医站了出来。
在场的妃嫔又是一怔。
那五个太医一一开口:“微臣是两日前去给纳喇常在请平安脉的。”
“微臣是五日前去给纳喇常在请平安脉的。”
“微臣是八日前……”
宫中有规定,妃嫔有孕之初,每隔三日请一次平安脉即可,等到孕后期,即七个月后,方才会派遣太医,每日都请一次平安脉。
并且为着谨慎,从妃嫔有孕直至孕后期,最多由三位太医负责。
而纳喇常在自诊出有孕至今,不过半个余月,便相继换了五位太医,不得不叫人心中揣测,她是不是有意要隐瞒什么。
这时候,第一位去请平安脉的太医开口了,“微臣那日请过平安脉后,发觉纳喇常在有些心情焦躁,便多劝了几句,让她放宽心胸,好好养胎……谁知纳喇常在却忽然发了脾气,道是微臣的医术不过关,连安胎药的方子都不叫微臣开,就把微臣赶了出去……”
旁边一位太医悚然一惊,拱手就道:“微臣也是……”
其他几个太医面面相觑一眼,也跟着拱手:“微臣去请平安脉时,也是如此。”
太皇太后便问:“既如此,为何不在脉案上写清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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