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咒术界都知道禅院家主被骗婚了(77)
但咒灵本来也不需要呼吸,诅咒之王想必也是如此?
你壮着胆子站起来,沿着粗糙的环形石壁逐渐靠近。“只有一个”的意思是,在此之前被绑架的女人也会被成批地扔下深坑?那些制造咒胎的实验,也都与他有关?
果不其然,那双猩红的眼睛再度睁开。他眯着眼打量着你,忽然笃定道:“你是咒术师。”
难为他能一针见血地看出——连你自己都感觉不到咒力。
阴影中不属于人类的眼睛又增加了一双,你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滞涩,冻结,咒力无法调动也无法感知。”那只诅咒肆意打量着你,话语间满是不屑的怜悯与轻蔑,“你被脖子上的东西锁住了吧?原来如此——那些女人都只是测试,你才是真正被抓来的实验体。”
差不多全猜中了。
只不过锁你的崽种和抓你的具一郎是两拨人而已……
“真可悲啊。不管有没有诅咒的威胁,人类总是那么擅长同类相残。”
你终于踱至他面前。微弱的荧光阻止了你进一步靠近,也让你看清了两面宿傩的现状:
光芒来自他身下禁锢诅咒的咒阵,密密麻麻的数层符咒与契文从地面一路延伸至他如今的**。他的身躯被锁链紧缚在一截咒柱上,双足四掌都被铆入了焦黑的木楔。而那根血红色的咒柱又嵌在咒阵覆盖的石壁内难以撼动。
你顿时放下了提心吊胆的戒备。
“……有你可悲吗?”你反问道。
这具躯体已然毫无生机,空洞干涸得像一具弃置多年却不老不腐的尸体。木楔钉穿的伤口中没有半滴新鲜血液,只有不堪入目的漆黑烂肉。
禅院家设置的咒阵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两面宿傩的咒力,即使他勉强在体内凝聚起一丝力量,下一秒也会迅速湮灭消逝,就好像哀嚎溺毙在洪水中的虫豸。
“被弱小的人类咒术师剥离了咒力,囚禁在地底,还被当作制造咒胎的素材——”你又道,“平心而论,你才更可悲吧?”
那场祓除诅咒之王的战斗落幕至今已将近一年。禅院具一郎在没有咒力的普通女人体内制造咒胎一直利用的是两面宿傩作为咒灵的力量——当真将他像牲畜一样在对待。
两面宿傩注视着在结界的边缘蹲下的你,脸上异常平静。
“你叫什么?”他问,倒是没听出来什么情绪。
但姓名作为“人格”与“存在”的象征,就算只是被诅咒含在嘴里念上一遍就有够毛骨悚然,你才不会傻乎乎地回答他的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我记得住你的脸。”两面宿傩冷笑了一声,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反正我记住你了,“……要是脱身之后你还活着,我会顺路来干掉你。”
他发出了相当恶劣的嗤笑。
如此光明正大的杀意令你没出息地背上一凉:堂堂诅咒之王不该是这种小心眼的性格吧……况且囚禁利用他的人是禅院具一郎,和你有什么关系!
“杀掉出言不逊的咒术师还得理由充分?”他倒是自有一套作为咒灵的逻辑。
“……”你懒得和诅咒讲道理。
虽然心里难免对两面宿傩心怀恐惧,但一来他现在咒力尽失杀不了你,二来就算要杀你也得等到他脱身以后——并且那时你得还活着。
会有那个机会吗?你望向头顶心中惶然:弥子绝对会继续隐瞒,没人知道你已经被带走关进了禅院家地底下。至于禅院直哉……能想象他发现你不见后气急败坏的模样,但就算他命人来找你也绝对会想办法瞒着五条和真希。
他要是拖得够久,怕不是能拖到你死在具一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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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快死了。”
诊断报告被摔在了五条悟的脸上,又因为无下限的阻挡恰好翻开滑落至他手中。
“体征稳定,没有任何病痛或发病特征,但器官血液等从里到外都被诅咒侵蚀得厉害。大概再消耗咒力使用几次术式就可以即刻暴毙了。”
“和你的猜测分毫不差,满意了吗?”
硝子冷着脸指了指门口:“满意了就赶紧出去,别死我这里。”
“抱歉。”出声道歉的是作为被讨论的对象的伏黑惠。
五条悟气定神闲地翻阅着诊断报告,坐在实验桌上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惠也是无辜的受害人,硝子对学生不要那么凶嘛,好歹是个救死扶伤的治疗师,临终关怀都不做的吗?”
伏黑惠:“……我还没死。”
“你还记得我是治疗师?”家入硝子气笑了,“我还以为我是病危通知签发师——身体出了问题不治疗,一声不吭地硬扛着扛到快死了才跑来找我检查?没救了,等死吧。”
“惠也有苦衷嘛。人死为大,就算是老师我们也该尊重他的决定。”
伏黑惠:“……我还没死。”
五条悟又道:“我带他来检查只是想知道他自己的咒力还能撑多久。”
“和一级以下的咒灵战斗大概还能坚持三四次吧……”硝子皱眉道,“但不是说下一场战斗就一定能安然无恙,这只是根据过去半年的消耗作出的推测。”
“所以,也不能再随便展开领域了吧?”
“绝对不能。”
“——听见了吗,惠?”五条悟忽然转头,“现在开始停止参与战斗,停止使用术式,绝对禁止展开领域。”
“……”
伏黑惠倒是点了点头,但五条悟哪能不懂这小孩的意思:听是听见了,真碰上麻烦会不会照做却是另一回事。
他只好继续解释:“不是让惠舍弃咒术师的身份——老师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但惠也得好好活到那时候才行吧?”
“什么办法?”硝子好奇问道。伏黑的异常状况在作为反转术师的她眼中都是无解,五条悟倒是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这个嘛……”
两面宿傩的事好像也一直忘了告诉硝子,五条悟心想,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最开始觉得没什么必要所以错过了告知的时机。可现在被逼问着才说出来的话……
幸而震动的手机传来讯息打破了这一局面。
是博多的情报贩子,那个金色蘑菇头的年轻人。
“……证物科失窃的事有线索了。我去一趟‘窗’的总部。”
第63章
情报屋的效率就像五条悟给出的报酬一样令人满意, 前后拢共够不到一个小时榎田就调出了一份失窃当晚的监控——遗憾的是画面早已经过排查,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证物科保管室位于所在楼层的东南角,笔直的走廊尽头只有唯一的出入口。除了门外四个方向的摄像头, 门后的房间中央同样布有限制进入的“帐”——有效范围囊括墙体在内, 杜绝了从建筑外部被强行突入的可能。
理论上来说, 监控和“帐”的组合是完美的:前者证明了无人靠近,后者保障了无法进入。
但咒具偏就在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天衣无缝的严密防范反而使调查陷入了僵局。
好在情报屋并是不非得查清作案手法才能展开工作。
正义的程序和充分有力的证据通通不需要,只要能锁定犯人就算完成了委托。抱着如此心态的榎田当即转换思路调取了打卡记录:感谢考勤制度,每一位社畜的上下班时间都被录入得清清楚楚,筛除正常下班的员工后范围立刻缩小了百分之九十。
但即使如此工作量依然巨大。剩余数十人分布于不同部门,榎田不得不辗转于窗口总部各个楼层间上百枚摄像头才一一锁定了行动路线。接着进一步排除始终位于摄像头下的,两人及以上一起行动能够互相为证的, 路线明晰且时间线连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