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咒术界都知道禅院家主被骗婚了(85)
“——好久不见。”两面宿傩笑,“连式神都不敢召唤,果然是快要死了啊,伏黑惠。”
“托你的福,彼此彼此。”
伏黑惠冷脸看向诅咒。后者摆出了一副思索的姿态,脸上却尽是了然。
“所以我猜得没错——五条悟这家伙根本不敢杀我。”
要救下伏黑,必须想办法摆脱那股吞噬性命的咒力,两面宿傩这个咒力的主人自然不能先死。能做的只有消耗战,耗干他的咒力让他在濒死境地下将麻烦主动收回。
两面宿傩张开双臂,露出狰狞的笑意。
“还等什么,那就来吧。”
“只管将咒力释放,我会如你们所愿地尽数接收。”
不出意料,因怀疑而犹豫的二人并未动作。两面宿傩大笑着忽然指向另一个方向。
一旦咒力耗尽就是作为诅咒的消散之日,但一旦收回伏黑惠身上的咒力,五条悟必定会将他当场祓除。咒术师显然是打着万无一失的算盘……但没有这种好事。
“那里有个身怀咒胎的女人。”他摊开双手,“禅院家的杂碎借我之手制造的咒胎。”
“得到咒力的瞬间,我会让那女人肚子里的咒胎立刻诞生于世。”
第71章
你拖着禅院直哉朝两面宿傩离开的方向找去。
咒力躁动的源头隐隐有股熟悉的意味, 加上诅咒将你从半空扔下时说过“有人来找你了”,你确信来的人就是五条悟。
不出所料,穿过几道院墙就听见能家伙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问道:
“……咒胎?”
……巧了, 这是正好说到你。
你松开手, 昏迷不醒的禅院直哉砸在地上一声闷响。
五条悟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 是一脸戒备的伏黑惠,见你满身血痕猛地一惊。
你低头看了看禅院直哉,脸色发青呼吸急促,但只要还有气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上也沾满了斑斑血迹,衣角蹭着地面拖出一路血痕。
都是你的血。
五条悟与两面宿傩仍在对峙,但一个六眼和一个本质以咒力存在的诅咒之王,想必也都察觉了你的到来。你踉跄着径直走向五条悟,隔着几步便忍不住朝他伸出了手。
滑落的衣袖露出一截血肉模糊的手臂, 狰狞的咬痕深可见骨。
五条悟当即扣住你的手腕发动了反转术式。不同于硝子的咒力簌簌流转,像初春融化的一股雪水,冰冷却也带着生命力, 你整个人都在缓缓褪去的失血、休克、恐惧感中放松下来,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
“……怎么搞的, 也太惨了吧。”
五条悟拎着你起来时手臂已然恢复如初, 难得他没有嘲笑还替你疼得嘶了口气。
你默默望向对面。
再次照面两面宿傩,那股仿佛要被拆皮去骨生吞活剥般的恐惧感依然挥之不去。诅咒提及你时的用词极为笃定, 咒胎、孕育、身死、诞生……没有一个好词, 仿佛你的悲惨结局已经盖棺定论。你意识到大概从提出束缚起这厮就在算计你的死亡。
五条悟却反应迅速地抓住了重点:“……两面宿傩是你放出来的?”
你:“……”
运转着的反转术式都微微一滞, 你连忙小声讨饶:别骂了别骂了有在反省……
“我也没想到你一转眼就能来救我是不是……”
禅院直哉突然发难,具一郎的暗中动作又紧接着一气呵成, 直到被扔下地牢你都没有丝毫机会呼救求援。一边因为体内的咒胎和被封锁的咒力导致朝不保夕,一边又是花言巧语主动提出束缚的千年诅咒……
“等等, 咒胎?”他又问了一次。
你:“……”
这就不能怪你了啊,都是具一郎那个老畜生算计你——
“所以你也怀了咒胎。”五条悟一副头疼样,告诉你两面宿傩的威胁如此这般:此刻立即引渡咒力救下惠,意味着你和弥子都会没命;但要是优先祓除诅咒,伏黑惠就会彻底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你明白过来:“……意思是我们成了抱着炸弹的人质?”
“我以为只有那个女孩。”五条悟道。原本的打算是由你负责带她离开……没想到你一出现就已经是人质的一员。
“那,我回去找弥子然后带上她一起远离这里?”躲远一点,到两面宿傩的咒力够不到的地方去,诅咒就不能利用你们影响五条和伏黑了。
“你又能跑了?”五条悟晃了晃一直拎在手里的你的手臂,满身血流如注的伤口这会儿都治疗得差不多了,“没关系吧?区区咒胎不影响你戴上她一起逃命吧?”
你:“……”
虽然是你自己的提议,但真够让人不爽的。
你转身跑向来时的方向不再浪费时间,经过禅院直哉身边时稍稍停下脚步,看了看不省人事的他又看了看五条悟。
“……他的话,也拜托你了。”你道。
“先别让他死了,我还有帐要跟他算。”
第72章
你跑回原先庭院, 却发现弥子不见了。
地上空荡荡的,连带消失的还有刚才掉在地上的箭弩。
如果是有人带走了昏迷的弥子,不会把武器也一同捡走, 所以是她自己离开的:从昏迷中醒来, 失去了你和禅院直哉的踪迹, 短暂犹豫后在离开前重新捡起了武器。
——涂抹着毒药专门针对咒术师的武器。
会去哪里?想要杀谁?
草地上没有新的脚印。你选择了房屋背面,沿着长廊一路追去。
古制建筑廊阶错落,但只要抬起头就一定不会迷失方向——正前方就是禅院具一郎的住所,主屋是西侧院落里最为高耸醒目的建筑,无论在哪都能轻易看到。
你曾走进过那里——带着真依,身着华服,很“不小心”地打碎了几只大概值钱的古董花瓶。
想来那时具一郎就已将你视作死人。
隐约传来的嘈杂声近在咫尺,但要像赶过去却总差了段距离。你跑得很慢, 大量失血引起的虚弱乏力并没有随着伤势痊愈而消失。依靠术式虽然能轻松削减不适,但也有跑到一半一头栽倒的风险,叫你不敢随意使用。
弥子也太能跑了……
你喘着粗气心想, 她瘦小、虚弱、还被寄生着一枚咒胎,不可能忽然就恢复了健康非要绕着禅院家跑一圈不可……
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死期将至, 她在争分夺秒地, 拼死向这座地狱一样的宅邸报复。
可只靠那把弩箭和数量有限的箭矢,又能做到哪一步?
……
你的担忧完全是低估了弥子的能力。
不知何时, 前方的嘈杂声汇聚成了一阵骚乱, 有人怒骂, 有人奔走高呼,远处传来的浓烟带着闪烁的火光, 不消片刻开始向高处与外侧蔓延。
她纵了火。
你咬咬牙,挑了棵矮树吃力地爬上再跳至屋顶, 总算找到了一处一览无余的视角:围绕着庭院中心的某条路径上,不断有新的火势凭空升起。
弥子就在那里。
追上去时她已经被几名禅院家的咒术师围在中央。
引燃物被夺下,熄灭的火把也被扔在一边。
解决那些人并不耗费多少力气,令你惊愕到不敢上前的却是弥子此时的模样:苍白的脸上泛着紫黑,不到半小时前还平坦得毫无痕迹的腹部暴涨得像要即将临盆。
没有时间了,你意识到,是真的。
她快死了,咒胎就要出来了。
……还有办法救她吗?
你绝望地跪坐在她身边,绞尽脑汁地思考:原本的计划是带上她逃出禅院家,狗到两面宿傩被解决就能回东京找硝子救命——五条的反转术式虽然能解燃眉之急但无法标本根治,要像解决咒胎寄生的问题恐怕只能让硝子开膛破肚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