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露露贝尔在那之后却停止行动，像是陷入待机状态般静静站在那里。这是打算做什么？莱娅时不时看眼露露贝尔，警惕对方会不会突然做什么。眼下恶魔都全部跨过门扉，莱娅索性再次将范围缩小以此来加固防御。

“怎么还不来……”

果然因为袭击提前导致抵达时间被拉长了吗……莱娅将伤口尽可能修复到不危及生命的程度，随后就交给其他人帮忙包扎。这样下去只是专注防御一样都会消耗能量，与其总处于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尽力拖延时间。

“凯撒，回来。”

注意到凯撒此时的伤势，莱娅起身向外面抛出毒菌和瘴气，等困住围攻凯撒的恶魔才开口命令。返回途中凯撒又击破几只恶魔，进入光牢它的躯体开始恢复。莱娅伸手揉揉凯撒脑袋，随后抬头正视站在前方的露露贝尔。

露露贝尔脸上一如既往没有表情，即便和莱娅对上视线也不曾开口。反而跟在她身边的骷髅架子率先发声，嘴里抱怨着这样下去根本没法完成伯爵大人下达的任务。能够搜罗有用“人材”的人类都在那座光牢里，让他们怎么抓人转化啊。

【主人，有驱魔师过来了。】

莱娅手捧魔导书思考该如何进行反击时，凯撒的声音突然响起提醒她。听到有驱魔师往这里赶过来，莱娅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亚连。很快与黑色方舟大门相对的白色门扉从地下浮出。白色斗篷裹挟着人直冲空中，随同一道来的书翁落到莱娅身前。

“抱歉，让你久等了。”

“书翁爷爷，亚连！”

即使心底清楚他们会出现，也还是忍不住在这个瞬间激动。书翁和莱娅点点头不多废话，莱娅摆摆手凯撒颔首过后跟随书翁离开光牢。可算坚持到援军登场，莱娅顿感有几分安心。她专心维持光牢抵御攻击，同时放出光弹攻击守化髅。

露露贝尔并没有管莱娅这边，反正那些骷髅都不是吃白饭的废物。通过刚才那一击她确信，光牢底部相较其他地方要薄弱。想打破防御她完全可以从底部入手，就算莱娅提高警觉也没有太大区别。

“露露贝尔的目标是卵。”

莱娅视线追随着露露贝尔，在露露贝尔行动之前大声告诉正在战斗的两人。亚连挥剑斩杀周身一圈恶魔，随即迅速捕捉露露贝尔的身影。就如莱娅所说的，露露贝尔正朝卵而去。为避免露露贝尔旧计重施攻击科学班成员，莱娅让利巴将所有人转移到远离卵的地方。

“那卵怎么办？”

“现在这个情况大家的命更重要。”

利巴指挥人群全部躲到有遮挡物的位置，莱娅与他背对背一路退至卵旁边。对莱娅而言保护大家永远排在前面，至于如何处理卵、她做的最坏打算就是在露露贝尔拿到卵那刻破坏掉。

“与其被诺亚带走，不如直接毁了更简单。”

“虽是这么说……”

利巴觉得莱娅说得确实有道理，可到时候要怎么和上面的人解释？啊啊、算了算了，现在考虑那些有什么用。放弃思考的利巴一拍脑袋，不等莱娅催促便自觉躲进掩体。

“我们会尽快恢复通讯以联系室长那边。”

莱娅没有回头地应下，下一秒放出光弹击中书翁身后偷袭的恶魔。亚连则谨记莱娅所说，他边击败近身阻拦的恶魔边逐渐靠近露露贝尔。凯撒负责处理光牢附近试图破坏的恶魔，莱娅望着越发接近的露露贝尔咬紧唇。

“为何您选择的总是这些人？明明他们从未心怀感激，甚至都不曾记得您为他们做过什么。”

露露贝尔脸上首次出现明显的表情变化，这次没有墨镜遮挡能清楚看见那双金色眼眸背后，充斥着莱娅无法理解的憎恨与愤怒。她是在为自己而生气吗？莱娅觉得似乎有什么堵在喉间，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正如露露贝尔所言，没有人记得【光之战士】曾为这个世界做过什么。即便有童话书记载【光之战士】的事，知道的人似乎也寥寥无几。也许【光之战士】本身就不需要被人记住，海德林需要【光之战士】做的只有阻止世界再次毁灭重启。

虽然于莱娅而言，她是希望自己的存在被记住，但被谁记住比作为英雄被人们所传颂更重要。【光之战士】的职责以世界、以人类为中心，而实际上她也不过全出于自我满足，如此又何需要人们的敬仰与感谢。

“我做这些从来不是为了让世人感谢亦或被传颂。”

没错、一切都为了自己，她不需要谁来歌颂自己的牺牲。

“你也同样，露露贝尔。”

垂眸再抬起时莱娅已经没了原本的慌张，反而眼神平静地正视露露贝尔回答。她很感谢露露贝尔愿意为她感到生气，尽管此刻她们作为敌人站在对立面。可正如刚才说的那样，这是她自愿选择的道路，从未祈求过从世人身上获得什么。

“露露贝尔，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未来。”

“即便只有一个结局，我都愿意继续前进。”

手掌轻抚胸膛感受着胸腔震动，平稳的呼吸、正常频率的心跳。或许终有一天会失去，可只要属于这个世界的结局能够圆满，无论什么样的牺牲都在所不惜。

如此想着，莱娅看向露露贝尔的眼神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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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Chapter 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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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贝尔注视着莱娅，相视无言直到亚连的大剑袭来。莱娅没有错过露露贝尔躲闪前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深吸口气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战斗上。现在不是管以前关系如何的时候，至少此刻她们的关系只有敌人。

“莱娅、各位元帅已经往这边来了。”

躲在掩体背后的乔尼和利巴探出头激动地通知，得到消息莱娅在投出毒菌缠住靠过来的守化髅后摆摆手。书翁踩着一只恶魔借力往莱娅那边跳，顺手再用长针解决沿路的恶魔与守化髅。

凯撒咬住一只恶魔的手臂，狠狠扭头将恶魔摔向其他恶魔。此时虽然恶魔数量占据上风，但好在莱娅的光牢能保护科学班成员，这让他们可以安下心专心战斗。亚连侧身躲过露露贝尔的攻击，迅速转身挥剑再次砍过去。

露露贝尔皱眉再次躲开攻击，随后挥手让恶魔挡住亚连。另一边莱娅和书翁注意到头顶投下巨大黑影，两人抬头看去还没等他们看清楚，凯撒焦急的声音在莱娅脑海回响。

多亏凯撒警告莱娅及时加固防御，但巨大的冲击依然使莱娅不得不后退几步才站稳。在江户见到的巨型恶魔高昂头发出刺耳吼声，刺耳得使人耳朵阵阵发痛。书翁发现光牢上方出现蛛纹样式延伸出来的裂痕，以目前的修复速度恐怕撑不过第二次攻击。

“莱娅，带着科学班的人迅速离开这里。”

“那您和亚连怎么办？”

“元帅们正往这边来，我们会想办法撑到那个时候。”

“但是——”

“眼下更重要的是大家，不是吗？”

书翁抬手用黑色的针群挡下巨型恶魔的拳头，微微侧首看向莱娅冷静开口。莱娅望着那处裂纹不甘地咬咬牙，她清楚现在不是勉强的时候。没有时间再犹豫，莱娅开始寻找离开的通道。

“莱娅，走那边。”

亚连用大剑挑开一只恶魔，在打开方舟同时呼唤莱娅。白色门扉在斜侧方不远处打开，莱娅抬头和亚连对视一眼便转头护送科学班成员离开。利巴帮忙指挥其他人有序进入门里，凯撒在光牢上方阻止恶魔攻击损伤部位。

确认所有人都进到方舟内，莱娅在跟着进去前最后看了一眼在战斗的两人一兽。她通过感应让凯撒时刻将情况反馈给自己，得到凯撒应答莱娅才走进方舟。

利巴带领所有人通过门来到外面的廊道，莱娅在队伍最后面并向身后抛出毒菌，再放出光弹将试图跟过来的恶魔轰了回去。左右看看莱娅有点分不清该往那边走，于是她把问题直接交给利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