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能]被盲人囚禁又放出来了(32)

作者:流浪板栗 阅读记录

岛崎亮正思忖着自己的感受,忽感这屋子面积有点太大太广,隔音又做得太好,简直是片沉默荒芜的旷野。

于是,他想起总是会说一大堆话的女孩。

她经常软绵绵地坐在岛崎亮的身旁,说着有的没的、不重要的、打成字会满满一片占据屏幕的闲语。偶尔,身体会同声音共振般微微起伏,带起阵阵杂质般的噪声——广阔空间里一颗真心跳动的回音。

“哎,好安静啊。”

黑暗中,他打了个呵欠。

“你想要他什么情绪?”

鸣海遥缄口不言。

“怎么不说?”铃木将把手机揣回兜里,“岛崎非常难过超级伤心悲痛欲绝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这种程度可以吗?”

莫名觉得有被讽刺到的鸣海遥:“……”

见其不再有多余的问题冒出来,铃木将便伸手拎起对方的衣领后颈就飞往城市地图隔壁的味玉县调味市。

这刚准备起飞,一条纤长剔透的手臂反着横了过来,接着轻轻施力推掉他的手。

他愣了一下,问她还有什么诉求。

鸣海遥对他怯生生地请求道:“你可以背我吗?空落落的,会心慌。”

之前的空中经历仍恐吓着她。

铃木将闻言默默对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坐着的话还好,站起来他真的很难讲出口:比她矮一截的自己不太好背她。

现在稍微有些尴尬住的铃木将在想,早知道方才正常一点带人了!

他只是个正在长高的十几岁小小少年而已!

气氛诡异,不明所以的鸣海遥紧张地抿着嘴,面颊微微泛热,睫毛不安地颤了又颤。

“我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碰不到的状况下,心里会很害怕。”她难为情地、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铃木将顿时觉得这人好可恶,竟然用装可怜来心理绑架自己。

他盯着对方越来越红、越来越润的脸庞,“好吧。”

夜空被光芒润泽,像刷过一层透明水彩,变得梦幻无比,无数楼宇构成的黑色小方块亮起灯火,飞驰的汽车尾灯点缀着长路。

少年别扭地穿行在林立的霓虹灯牌、街道路灯间,跳动的光影在他身上交叠,炫惑迷离。

晚风如无数地细针般直扎在铃木将面庞,又冷又刺,背后却是温暖软和的,失明女孩紧紧趴在他的肩上,胳膊柔柔揽着他。

还是应该打车的,铃木将如是想。

他背后的鸣海遥吸了吸鼻子,身体打着抖,不知道是被冻着了,还是在伤心。

风倾斜着吹过来的时候,不小心卷了几滴眼泪扑到他的颊边,碰撞皮肤,发出“啪——”的几声,如几场最微小的爆炸。

铃木将想了想,安慰道:“我身边也有一个人,和你差不多,她脱离有毒的关系后升职加薪,现在去国外了,反正最后那个有毒的男人进监狱了。”

这真实的案例能安慰到人么,他不太确定。

“嗯。”

感觉效果不太好的他又说:“那些家伙即使会伤心,也不会想着改变自己,反而只会转移注意力,去向外界发泄他们的负面情绪,比如征服世界什么的,从来不会正常地找人和好……”

鸣海遥被某个词汇惊吓到,忙问:“那我们要先报警吗?”

“可以呀,”铃木将歪过头,侧着脸,对她笑起来,“以防万一。”

这当然只是玩笑。

看不见的鸣海遥不知道他在对自己咧嘴笑,但她能感受到善意,于是同样微笑起来。

眼睛一眨,剩余的泪水便掉下来和风一起吹走了。

“其实我刚刚就是在想,如果他能非常非常伤心就好了。”

因为想到只有自己伤心,心里变得更加伤心,所以一时没忍住的眼泪才会被风卷到了铃木将的脸上。

刚才那会就应该对岛崎亮说点讨厌话的,鸣海遥自觉又被这绵软性格给糟害了!

心软为害无穷。

她故而对自己生起气来:“这样想我的心里很奇怪地会舒服一点点,好像没那么悲伤了。我希望他接下来很倒霉,所有事情都不顺,再也不会快乐,最好痛苦得不行,每天愧疚得睡不着,即便睡着也会被我化作女鬼的噩梦惊醒,没有安稳生活,马上被警察抓走,大平层被没收,在监狱被人暴打,失去超能力,得不到爱,永远不幸福……”

铃木将:“……”

背后的女人开始诅咒岛崎亮了啊!好古怪,好可怕!

她哽咽着祈祷:“拜托,上天,让他感受到和我一模一样的心碎和痛苦吧。偿还我!我有多痛,他就得多痛,更痛。”

痛苦像汗液般细细密密地溢出鸣海遥的毛细孔。也许不止汗液,它是血液,是组织液,是身体里所有的水份,从头到脚,从内脏深处到皮肤表层,洗刷着肉做的躯体。

她又反悔:“不那么痛苦也可以吧,反正……算了。”

声音渐渐萎靡、消逝。

铃木将发觉鸣海遥不说话了。

还能怎么样,说多也就是,算了。

鸣海遥沉默且麻木地承受着心碎。她对岛崎亮有着情感,很难具体形容为喜欢或者爱的猛烈情感,只是感情,便被感情漫长地占据着心灵。

夜风倏地又袭来,吹得大汗淋漓的她一身惊寒。

“马上要到了。”铃木将说。

汗水逐渐凝滞,鸣海遥缓慢抛却痛苦,转而期待起与好友的见面来。

她决定好了,待会和绘里香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当初就应该报警的!

第38章 明亮温暖的女孩们

“当初就应该报警的。”

“非常对,当初你就不该拦着我报警。”

“呜呜——”

“停!”

即便铃野绘里香及时出声制止,也没有挡住鸣海遥的吭唧。

“呜呜呜呜呜……”

她只好摸着她的脑袋,宽慰道:“好啦好啦,我们小遥超级可爱,对你不好的人会遭报应呀。”

“绘里香……”心里好受许多的女孩吸吸顿顿地吭声,“其实想起来他也没那么坏。”

“再说一句,我就把你嘴巴缝起来。”

“呜,想起来他真的人好坏的。”

受不了啦的铃野绘里香夹住鸣海遥的嘴巴禁止其再说话。

前来叩门放水果盘的铃野妈妈看到一副如此的禁言场景。

“……”

以上的行为和对话都发生在前者的家中卧室。

微酸带着甘甜的香味浮动鼻尖,鸣海遥便吐字不清地保证自己再也不这样后铃野绘里香冷笑一声依旧捏着不放。

铃野妈妈轻拍了一下女儿的后脑勺,让她放手,又说这是绘里香爸爸白天收到下属宇野的伴手礼,十分美味的岐阜浓姬草莓,请一定要尝尝。

草莓引诱和母亲压迫的双重因素下,铃野绘里香不得不解除对鸣海遥的禁言。

她们嗅到屋内飘曳的盈盈莓香,抽动鼻头,一呼一吸间萦满湿润的气息。

草莓是一种闻起来比吃进去更加甜美的水果。

铃野绘里香拿起草莓挨得极其近地看,然后哇唔张大口迅速吃掉;一旁的鸣海遥也摸到盘子,拎着蒂吃了起来。

红润多汁的果肉纤维粘在唇角,鸣海遥拿手背抹着嘴,猜想着草莓很受人欢迎的重要原因是草莓很有草莓味。不管是酸味的还是甜味,吃起来就知道这是“草莓”。有些发展过于“好”的水果已经没有了,它们吃起来只有水水、甜甜、非常寡淡的味觉。

她决定把草莓设为自己第一喜欢的水果。

“谢谢阿姨,好好吃的。”

收获感谢的铃野妈妈笑着分别摸摸两个女孩的脑袋,回到楼下。

鸣海遥只吃了一个便不再继续,给铃野绘里香讲述自己对于人类水果学研究非常重要的思考。

“你不是喜欢橘子么?我记得洗发水沐浴露香味都是橘子味。”

她叹气,“有丢丢不好的印象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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