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和伊地知站在一起，家入硝子站在另外一边，虎杖悠仁和祁星在一起。

虎杖悠仁穿着伊地知的西装外套，祁星裹着五条悟的制服外衣。

五条老师的衣服对祁星来说有些过于大了，衣摆几乎到了大腿的位置，只比她身上的裙子短了一点，袖子也长了许多，需要往上挽好几下才能完整的露出手掌，这让她看起来有点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她对着手心轻哈了一口气，裹着厚厚的外套，感受着外套上残余的体温，才感觉自己好受了一些。

“首先是忽然复活的虎杖同学……”五条悟和虎杖悠仁击了个掌，“欢迎你回来。”

“然后是莫名闯进来的祁星同学……”五条悟的视线转向祁星，一切信息在六眼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是根据咒力残秽自己找来的？”

祁星点了点头。

“我在虎杖同学的身上留下了术式，只要他还活着，咒力就会向我指引他的方向。”

少女的声音带着一丝明显的哑意，不似平时的清甜。

几人偏转视线看向她。

她的睫毛还是湿漉漉的，漂亮的眼眸里全都是水汽。鼻尖和眼尾也都是红的，因为皮肤过于细嫩的缘故，眼尾处的晕红就很是显眼，似乎手指轻触一下都会引起女孩的疼痛。

一副哭了很久，很伤心的模样。

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五条悟低着头，头顶的灯光自上而下的照在他身上，模糊了表情。

家入硝子从怀中掏出柔软的手帕，递给了祁星。

“先擦擦吧。”

祁星愣了一下，接了过来：“谢谢姐姐。”

家入硝子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有些奇怪，她忽然偏过头看了一眼五条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弯出了一个笑容。

“不用客气。”

祁星的思绪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

她动了动手指，虎杖悠仁身上的本来需要一定条件才能触发的屏障忽然动了起来，为了让它表现的更加直观一些，她甚至临时为其增添了色彩。

在其他人的包括虎杖悠仁自己的视野中，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身前浮现出一层淡粉色的类似于泡泡的东西，将他完全保护其中，只是胸口处有一块明显的缺失痕迹。

伊地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推了推眼镜想要观察的更仔细一些，试探性的伸出手掌碰到了屏障的边缘。

他感叹：“好神奇的能力。”

祁星神色黯淡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能力并没有多么厉害。

“它连五条老师的赫都防御不住。”

伊地知僵着表情，欲言又止。

“……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五条先生那样超规格啦。”

第20章 第二十章

祁星将手掌移向虎杖悠仁的胸口位置，将缺口用咒力重新补好。

粉色的屏障轻闪了一下，又重新恢复了之前无色透明的状态。

祁星刚想收回手，就看到虎杖悠仁脸颊处的月牙型印记闪动了一下，倏然睁开了一只眼睛。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猝不及防的与被关在虎杖悠仁体内的鬼神，两面宿傩对视。

“原来是你在护着这个小鬼啊……”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原来如此的了然。

虎仗悠仁很用力的对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宿傩的的面孔重新出现在他的手掌上，张开嘴巴继续说道。

“喂，小姑娘，你的术式很不错嘛，等我占据了这个小鬼的身体，来和我打一场吧。”

奇怪的对视，奇怪的场景，奇怪的对战邀约。

和她对话的是千年前为祸四方的鬼神——两面宿傩。

或许是因为宿傩只能以滑稽的人脸形式呈现在虎杖悠仁的手背上，祁星的心中并没有多少恐惧的情绪，她垂着视线，盯着虎杖悠仁手臂上的面孔，神色冷静。

宿傩并不在乎她是否回应，嘴角勾起夸张的弧度，依旧自顾自地说。

“当着他的面杀死他所有在乎的人，光是想想那样的场景就让人忍不住愉悦地发笑。”

虎杖悠仁用左手覆盖在右手手掌上，成功将宿傩压了下去。

“抱歉啊小星，他总是会说一些奇怪的话，你不要在意。”

祁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她对宿傩的了解其实并不深刻，只是因为同期成为了封印他的容器，她才特意查找了有关于宿傩的一些资料，知道千年前曾经出现过这样一位诅咒之王。

诅咒之王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弱小的人类在他的眼中就是可以被随意掠夺性命的虫豸，在咒术界全盛的时代，咒术师曾聚集了所有有生力量向他挑战，却全部都失败了。

和这种嗜好杀戮性格残忍的诅咒共处一身，还要时刻提防对方占据身体，会不会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

祁星的心绪有些浮动。

她抬起手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安慰他。

“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虎杖悠仁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抓了抓头发，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祁星是在说宿傩不好相处。

想起宿傩占据了他身体之后造成的惨烈后果……虎杖悠仁还有些后怕，如果他没有及时清醒过来，宿傩就会杀死他在乎的朋友。

宿傩所说过的话从来不是威胁，而是一种独属于他的死亡宣告。

少年低下头，做出承诺。

“我不会再让他失控了。”

……

用于停放尸体的地下室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点。

重新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祁星终于有一种又活过来了的感觉。

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折叠整齐了后想要还给五条悟，想到了什么她又忽然顿住了动作。

制服上沾了一点她很喜欢苍岚花香，还有一点不仔细闻可能会闻不到的脂粉香气。

“老师，还是我洗完之后再还给你吧？”

五条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声不用这么麻烦，就将外套重新穿在了身上，他将拉链一直拉到了最上面的位置，挡住了脖颈。

“你身上又没有病毒，干嘛这么小心翼翼。”

倒不是病毒的问题啦，只是觉得这种偏甜的花香味和老师的气质很不搭，早知道今天就不心血来潮的喷香水了。

“我之前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吧。”

祁星脱离了懊恼的情绪，听到五条悟的询问，又重复了一遍对方刚才特意嘱咐过她的话语。

“要向大家瞒住虎杖同学复活的消息，不可以告诉任何人。”

“可是老师……”祁星有些为难的蹙起眉毛，“我的演技很差的，如果蔷薇和伏黑同学问起来……我可能，我可能……”

她支支吾吾的补充了后面的话语，“会直接说出来。”

五条悟用食指指节敲了一下祁星的额头。

“好痛。”少女委屈的捂住被敲痛的地方，一脸控诉的看向五条悟，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下手敲她。

“面不改色的说谎难道不是咒术师的基本能力吗。”

祁星：“……”咒术师什么时候有这项基础能力了？我怎么不知道。

“小星长这么大该不会从来没有逃过课吧。”五条悟好奇的凑近了一些，仔细地观察少女的表情，“感觉像是班级里学习很好，老师说什么就会做什么，很受老师喜爱的乖学生。”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不过按时上课不应该是一个学生的基本准则吗。”

五条悟伸手揉了揉祁星的头发，将她精心编织好的发型弄乱了一点。

“真的好乖，这样都不会生气。”

祁星：“………”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类似于小猫小狗一样，可以被随便逗弄的宠物呢。

她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敷衍的假笑。

空气中传来震动的嗡鸣，无形的荆刺袭向了五条悟的手掌，停滞在他身前的无限中。

“生气了？”五条悟饶有兴致的问，似乎对他来说能够把好脾气的少女惹生气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