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056

距离宛如丧尸围城电影拍摄现场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周。

托尼觉得自己状态良好。

他这些天开完发布会后就一头扑进实验室, 将纷纷扰扰都扔在脑后。新装甲的技术有了很大的进展，烦心事都由敬职敬责的队长和特工负责，斯塔克工业的事依旧在亲爱的佩珀·波茨手下有条不紊的运转着, 他因此久违的在吃了顿饭后睡了个好觉。

梦里有那些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东西啃着五颜六色的纽约高楼，真变成了冰棍的脑袋上印着星/条/旗的美国队长正用披萨猛敲敌人的头，有只巨型倭瓜咚咚咚地从托尼身旁冲过，只有人巴掌大的小精灵正举着玩具弓四处射箭，腹部上有红色标记的美丽蜘蛛趴在小精灵的脑袋上，时不时吐出几口丝。

在魔幻又好笑的场景里，一只叼着粉红色花束的黄色小狗踩着云朵跑到了他面前，它的毛毛柔软又蓬松，像是一团团黄色的棉花球。

“哦, 嗨。”托尼感到几丝好笑, 他伸出自己覆着冰冷战甲的手, 轻轻揉了揉这只迷迷糊糊的小动物，“小狗狗，这里很危险的。”

黄色小狗哼哼唧唧地在他脚边转了一圈，似乎没有明白这个红彤彤的怪人在说什么。

于是钢铁侠抱起了它, 试图将这叼着花束的小东西送出战场。他们飞过电子云彩, 飞过只有黑白灰三色的彩虹, 一直到了红色的月亮上，这里很安静，和脚下混乱的群体斗殴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让托尼产生了奇怪的割裂感。

小狗看起来很开心，圆溜溜又湿乎乎的眼睛盯着他, 短短的尾巴转得像个螺旋桨, 将脱落下来的棉花球毛团扫的到处都是。

托尼又摸摸它的头。

“汪！”

小狗张开嘴, 清晰明亮的叫了一声。它嘴里的粉红色花束坠落下去，先是变成了粉红色的星星，接着又变成一大群粉红色的火烈鸟，这些有着艳丽颜色的鸟儿穿过大气层后组合成了一个托尼很熟悉的形状——

一枚粉红色的核/弹直直坠向纽约。

……托尼被吓醒了。

“您有未被录入斯塔克大厦安检系统的访客，”他永远靠谱的人工智能星期五这么说道，“经过人脸对比，是奥雷莉莫罗，她正站在您的大厦楼顶平台上看风景。”

……这个大半夜来访的客人可不在他预料的范围内。

于是斯塔克工业的董事长就穿着他身上这件被压得到处都是褶子的T恤，乘着电梯上了平台。

在温柔的夜色中，奥雷莉正双手撑着平台边缘的栏杆聚精会神地看着夜晚的纽约，她换了身衣服，现在她穿的这套是很像那种贵族女子学校的校服——虽然是清新的嫩绿色。她似乎没有发觉托尼的到来，仍背对着他，微长的卷发在夜风中一飘一飘，很像那个梦里围在他脚边打转的小狗。

“风景不错对吧？”没什么攻击欲的托尼接过机械手递过来的两罐气泡饮料，站到奥雷莉身边和她一起看夜景，“比较可惜的是上周那件破事让那块——对，就是那，让那块装饰用的电路系统坏了。”

“纽约真是个大城市……”法国乡下来的年轻女孩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座迅速恢复了生机的城市，接过托尼递来的罐装饮品，“我还以为……”

“以为起码得十天半个月这座城市才能恢复运转？”托尼哼哼笑了两声，“……说实话，要是没你拦下那些奇形怪状的怪家伙还真不好说。”

这倒不是他在给奥雷莉戴高帽，战后复盘时奇异博士明确表示了这个覆盖了整个纽约的危机本不该只造成这点伤亡和财产损失，如果得到了足够的能量支持，复仇者联盟需要面对的就是无穷无尽的会发射高杀伤力法术的不死亡灵军团。在博士的描述中，奥雷莉一人拖住（甚至让这些邪/教法师全都下落不明）战局的行为可谓是天降神迹，硬生生将可能的巨大伤亡压缩到了极致。

……听完这话，弗瑞更警惕了。

……托尼就很无语。

“不用谢，”奥雷莉很自然地说，“我今天来是有些事想问你。”

两人很和谐的落了座。

“纽约最近的犯罪率有上升吗？”禹月单刀直入，脑海里哥谭的种种反常迹象和最近艾兰医生的街坊邻居的表现不断闪出，“涉及到杀人的。”

和每天出事的哥谭相比，纽约作为一个还算正常的CBD大城市，如果这种威胁到市民姓名的案件陡然剧增对每个生活在纽约的人都是很明显的，无论是新闻频道上频繁出现的受害人数，或是商店里销量突飞猛涨的自卫工具，都能让用艾兰医生天天购物的禹月感到这份蔓延在市民之间的恐慌情绪。

但凡我的新手村是纽约也不至于在哥谭待上好几个月才有实质性进展……她暗暗吐槽，在黑漆漆手底下讨生活太难了，还是复联这边轻松点。

“我查查。”钢铁侠打了个哈气，“星期五？”

“已经在为您搜索近期纽约的犯罪率，先生。”

斯塔克出品的ai几秒后就将波动的线条投影到两人之间，禹月看到两条线，一条是温柔的蓝色，整体有些波动但还维持在较低的水平，另一条则是危险的紫色，正以一种势如破竹的气势急速上升。

“蓝色为系统推算出的纽约每年这个季节的犯罪率，”星期五没有感情的声音讲解着这张不断变化的数据图，“紫色为系统运算出的现在纽约的犯罪率。”

托尼用响指拉回了禹月的注意力：“如你所见，小小姐。有什么高见？”

“说实话比我想得更严重些……”她沉吟片刻，决定先用委婉的方式和这位人形自走复联资金提供者聊聊，“你们有什么能抑制犯罪率的方法吗。”

“这方面是我们性格高洁喜欢给自己找事干的队长负责，我不怎么清楚，”将摆烂印在脸上的斯塔克董事长颓废地灌了口饮料，“我只负责打架，出钱，搞研究。但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随时可以跟我说说。”

……禹月居然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太久了，真的太久没有遇见这种对自己马甲没什么强烈敌意的原著主角（之一）了。所以当初自己的新手村为什么是哥谭啊！系统你看看那边群魔乱舞的犯罪分子和义警大家庭，我去那里既不能加入阿卡姆团建更加入不了韦恩庄园啊！呃虽然可能有马甲的性格差异的原因……这不重要！

“嗯……你们有试过找奇异博士，也就是那个斯特兰奇法师吗？”

“哦，他最近在琢磨世界上的另一个他。”

禹月：？

托尼摆了摆手，挥走那天奇异博士震惊的表情：“没什么，你是想说增高的犯罪率和魔法有关系？”

“你可以这么认为，”她组织语言，“所以他也许有点办法能让犯罪率降一降。”

逐渐增加的犯罪率是和敌方大boss的活动频率成正比的，系统发布的一系列任务都会削减敌方大boss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但本质上只是两股能量像打羽毛球一样你来我往的对线，现在有禹月帮忙代打，对面丢的分更多，但这不代表己方就不会丢分了——奇异博士可以做到扮演羽毛球场上突然刮起的微风的作用，让敌方大boss的羽毛球更难打，减少己方丢分的概率。

而且这种关乎到世界问题的大事法师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大概。嗯。

她喝了口饮料，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穿得格外潦草的托尼就突然盯着她手中的饮料罐，露出了有点感兴趣但克制的神情。

“你不担心我在里面放点什么东西吗，”他好奇地注视着禹月将罐中的液体喝掉了三分之一，“接着把警察叫过来抓走你？你知道你现在在神盾局局长眼里是必须抓到的对象吗？”

禹月呛了下：“……这是可以说的吗。”

“有什么不行？”好奇猫猫焦褐色的眼珠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小孩，你知道复仇者联盟和奇异博士有很深的联系，更知道从哥谭到纽约的一系列突变是因为什么，而你拥有的力量足以碾平我们脚下的这座城市……我可不觉得你没察觉到神盾局这个‘友好’的组织想对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