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托尼说，随手把墨镜给猫当玩具，“他是浅黄色的，他有长毛。他还有一圈白色的领子。”

“听起来您有个选猫的审美标准。”

“实际上，是我未婚妻。我猜这种模样的猫会符合她的审美。毕竟以前她是想要大金毛，我搞不懂为什么突然间她不要狗了改要猫。”

青年定定盯着托尼好半会儿，忽然笑了。

“哦，我明白了。”青年说着，看托尼的眼神不再是那种──‘老天啊我正看着托尼史塔克！’──他的表情变得放松，甚至开玩笑地捶了下托尼的肩。

“你只是想让你心爱的女人开心，你想给她一个惊喜。这可真棒。你得等我，我要写一张单子给你，上头会有所有你照顾这只猫需要的东西，还有如何能买到那些东西，或者你可以自己做。据我所知你是个神乎其技的手工帝。”

托尼决定等这个大男孩把单子写完。他想，尽管这些他都能靠贾维斯完成，不过，难得他不想拒绝别人的好意。

再者，这家伙目测是挺靠谱的，至少在养猫的方面，而且这家伙一直照顾着这只小云朵。托尼已经决定要给猫起名叫‘小云朵’，只要夏洛特不反对。

小云朵抱着托尼的墨镜、啃啃咬咬抓抓踢踢，过了会儿，又对托尼的袖扣起兴趣。这是个猫咪们会特别精神的时间点，小云朵试图攀爬上托尼的肩头，爪子勾着西装布料，一边喵喵叫。可能是对布料抽丝这事儿挺满意。

托尼趁机也做了点事，任由小云朵在他身上各处攀爬。他猜这只小猫会跟小笨手玩得好，他感觉这两只智商差不多一个水平。

“为什么你在这里打工？”托尼找在场的另一位人类搭话。

“哦，实际上是因为我前女友。”大男孩边写单子、边说，“她爱猫。有次我们争吵后，她说我连她的猫都照顾不好，怎么可能照顾得了她。”

“然后你就在这里了。”

“是的。事实证明，猫很可爱。”

“但你们仍旧分了手。”

大男孩抬头，诧异地笑了。

“不，实际上，她现在是我的妻子。”这位年轻的、看上去才高中毕业或者大二的大男孩说，神色是超乎年龄的成熟，“当初我们争吵，就是因为我希望她能在我毕业后立刻跟我结婚。她比我年长，想的比我远，当时她不同意。”

一时间，托尼无语。他抿了抿唇，五味杂陈地挤出笑容，“恭喜你？”

大男孩笑得开怀。“是的，也恭喜您，史塔克先生。我在新闻上看见您的婚讯，听说那位小姐是学者。我想她一定很优秀。”

“当然了。”托尼不由自主地接口，“她是最棒的。连地狱主厨的女儿都崇拜她、研究她的着作。”

大男孩又笑了。他把写好的单子递给托尼，最后摸摸小云朵。

小云朵正挂在托尼肩膀上，对发生的一切展现出幼猫的一无所知。

“我们要说再见了，小毛团子。”大男孩对小云朵说，亲昵地跟猫道别。他抬头看托尼，诚恳地请求道：“请照顾好他，他是很优秀的猫，喜欢攀爬，所以请给他一棵好的猫树。他需要被陪伴，多摸摸他会感到愉快。”

托尼把墨镜拿回来，放在胸口的口袋里。这再度引起了小云朵对墨镜的兴趣。

“我会的，谢谢你。”托尼对这大男孩说。他很少如此认真地对某个人道谢。

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支票本，签了个数字，连同刚才他写好的那封推荐信，一起交到这位大男孩手里。

“不，我不是──”

“收着，或者撕了。”托尼扬声，不给对方拒绝的空间。“我知道你在申请大学，但波士顿大学真的不怎么样。拿着这封信去MIT找他们的人，打上头那支电话，会有人接待你。

而且我相信那些钱足够你养活你们一家不知道几口、在你念大学的四年里。附带一提，空出时间，我会邀请你们出席我的婚礼。”

托尼带着猫跟有养猫须知的单子回到车上，赶往下一间店，采购了所有单子上让他买的物品，顺带买了太多的猫玩具。

第17章

天生一对；一切变得有意义

小云朵对货架上的玩具犹豫不决。托尼干脆让店员每份都打包。

最后，等他们回到家，小云朵已精疲力尽，睡在新买的、铺着托尼西装外套的猫用小窝上。托尼把小云朵搁在篮子里，打包成一个礼物的模样，接着回到地下室，开始给小云朵打造一棵地表上最豪华的猫爬架。

几个钟头后，托尼听见夏洛特的大叫，亢奋的那种。

“托尼！！！”

“什么？”

“有一只猫！有猫！”

夏洛特的反应不在托尼意料中，比他预料得更激动，而坦白说，也是让托尼格外有成就感。

托尼从地下室往上走，缓慢朝起居室移动。他要把夏洛特引到起居间去。

随之而来的是夏洛特的脚步声。她从屋子的前面那端飞奔来，毫不意外，小云朵跟装着猫的篮子被她揣在怀里。托尼刚走到起居间，就看见夏洛特抱着提篮飞奔而至，硬生生停在起居间的门口。

提篮里的小猫趁机跳出竹篮，奔向托尼，爪子勾着托尼的工装裤、飞速上攀时仍一脸懵逼，喵喵叫着，彷佛在问为什么他睡一觉醒来、会来到陌生的地方、被陌生的人类抱着跑。

“这是……”夏洛特盯着托尼花六个钟头做出来的豪华猫爬架。

而豪华？绝不足以描述这座猫爬架。

那可是一整面墙的爬架啊。整整一片墙。钢铁侠做出来的整片墙猫爬架。托尼．斯塔克精心设计且亲手打造。

夏洛特的目光在托尼跟猫爬架间来回，摀着嘴，眼眶泛红，就要哭了。

这时候托尼倒是不好意思了，干咳一声后、把小云朵从肩膀上抓下来，放在手臂上，让小猫能好好地趴着别乱动。

“如何？我认为做为一个新手我的成果还挺不错。”托尼说，随手往整片墙的猫爬架一比划，耸了耸肩。

夏洛特深深地凝望着他。

这一瞬间托尼忽然觉得他只有十八岁，时光不曾将任何事物带走。他知道这样的魔法在下一秒就会被打破，尽管如此。

──“我爱你。”记忆里的夏洛特对他露出笑容。

那样的笑容，和眼前的画面重迭。托尼忽然意识到，十多年过去，夏洛特神奇地几乎从未改变。

呃，他是指面容。

夏洛特从他臂弯中抱走猫。“小云朵。”她准确无误地喊出托尼给猫起的昵称，一人一猫用托尼无法加入的方式、似乎交谈了起来。

没用多久时间，夏洛特就神乎其技地使猫对她放下戒备。小云朵窜上夏洛特的背，站在夏洛特后颈上，又跳下地，奔向猫爬架、开始探索冒险。

托尼看着夏洛特站起来，走到他身旁，两人面对着猫爬架，看小云朵兴奋地穿梭在爬架的机关之间，上上下下，摔了也不在意。

“大概两岁幼儿的智商，我想。”夏洛特说。话里所指对象，自然是小云朵。现在小云朵大概成为这只挪威森林猫的正式名。“他搞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换一个地，但他不在意，他喜欢这里。”

“他喜欢我。”托尼补充。或者这是纠正。总之，他认为这是重点。

夏洛特大笑起来。“对，他喜欢你。”她说，侧过头，望着托尼的目光亲昵得要命。

托尼简直可以溺死在夏洛特的注视里。

并且，对托尼来说，这可能是全世界最棒的事情。

他们花了点时间。讨论如何改造起居室，把这里改造成小云朵专属的游戏间。混种的、不足一岁的挪威森林猫、尚且不知自己可能成为全地球最富有、最幸运的猫，他已经有一整片墙的猫爬架，有各种口味的猫饼干，有大厨料理的猫食猫点心，接下来还会有属不尽的玩具、跟一对未婚夫妻的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