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愣了一下：“啊？这难道不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下一秒, 它得到了各式各样的回应。

五条悟：“当然不是啊。”

家入硝子：“是啊。”

两人同时用质疑的眼光看着对方：“？”

“总之——”神奈子头顶花环推开两人,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 现在的情况正在按照我们预期中的发展稳步进行着！”

“把小杰送进最终决赛, 最后让他亲自拿下桂冠, 他应该会很开心吧，嗯, 我们看到他开心, 自己也会变得超级开心。”神奈子点点头。

“只是这样吗？”家入硝子歪了歪头，“啊，看来是我多想了。”

家入硝子：“我本来以为你们想用映射的办法来给夏油开解，比如宝可梦擂台赛类比的是世界, 常见的猴子类比的是没有咒术的普通人，有特别能力的猴子对应的是咒术师……”

五条悟精准总结：“原来硝子的意思是，大家都是猴子。”

神奈子：“好有道理哦，我怎么之前没想到呢……”

五条悟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因为你最近漏听夜蛾正道的课了, 那家伙自从认识了欺诈师以后，特地追加了一节心理建设课, 说不定以后还会喊他过来开讲座。”

冥冥插话：“单纯好奇一下, 所以你们故意把夏油留到最后, 只是为了让他开心？”

五条悟秒回答：“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见雇佣自己的金主都亲自发话了，冥冥抿了抿嘴，说，“当然没什么问题，这种没有太多要求还给钱多的任务，以后还想‘寻开心’的话算我一个。”

五条悟当然答应下来。

回到赛场上，使用术式捏宝可梦无效的夏油杰选择了保守策略。

他先是根据五条悟退场时屏幕上的风景判断出了园田茂目前所在的方位，然后与园田茂走截然不同的方向，并有意伪装了自己的痕迹。

园田茂到底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他和他的宝可梦到处晃悠，根本找不到夏油杰的踪迹。

园田茂气不过，让“狂拽酷霸天”去找那些猴群，准备用同样的威胁手段勒令它们寻找夏油杰的踪迹。

不多时，一场浩浩荡荡的“夏油杰寻找计划”便开展起来了。

夏油杰躲藏在一处树洞里，他很冷静地分析起当前的局势。

按照流程来看，每一个阶段都有可能成为突破口。

抓捕宝可梦——宝可梦训练——对决中的技能释放，主要应该是上面这三点。

等等……宝可梦训练？

夏油杰突然想起来，这个擂台赛进行到现在，都没有哪位选手操练过宝可梦。

都是利用最初抓捕来的属性值，力求最好的那一只，得以在对战中占取先机。

可是现阶段，园田茂的手里握住了所有猴子的把柄，先不谈能不能抓到一只有潜力的宝可梦，光是躲过他的搜寻大军在短时间内把宝可梦训练上去是否有可行，也还是个未知数……

夏油杰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感觉有些许不妙。

他原来的计划是召唤出被自己收服过的咒灵充当宝可梦，失败；

后来变更找到一只宝可梦，再用咒灵操术将某只咒灵的能力投放到它身上进行战斗，也失败；

宝可梦……宝可梦……

夏油杰想得脑袋都快要炸了，他现在就像一个在期末考场上的考生，做到了一道非常眼熟的题，但就是拼死拼活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要发散性思维，需要更加自由的想象力……

那一刻，夏油杰的耳边响起了灵幻新隆的话。

那位心理咨询大师（存疑）在某次交谈中和他说过：“当你觉得自己已经步入了死胡同时，要记住，不是你这个人到达了极限，而是你的情绪到了极限。”

“两者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吗？”夏油杰问道。

灵幻新隆：“……你如果非要解释的话，还真的有点难说。”

“举个例子，根据你们咒术师的说法，对负面情绪加以利用可以提高咒力的水平，是这样没错吧？”

夏油杰点头。

灵幻：“那肯定也有一种说法：并非一味地陷入负面情绪就能够变得强大。相反，过多的负面情绪会让操控咒力变得愈发困难——这就是情绪的极限。”

“但是，假如在负面情绪中还能保持相当足够的理智和冷静，成为一个不会被自己选择的情绪而操控的咒术师，那就是你自身的强大了。”夏油杰听到灵幻新隆如此告诉自己。

“夏油同学，无需给自己设立假想的极限，你是自由的。”

于是，自由的夏油杰同学开始自由地想象。

首先，他看见了一片没有边际的白色空间，中心的位置站着他的父母，以及年幼的他。

然后，随着年龄的增长，觉醒了术式的他从此视野中都与咒灵为伴。

“好难受。”那是第一次笨拙地使用术式，误吞下了咒灵球后的他蜷缩在角落里，小声地抗议。

但后来就不一样了。

“喂，杰。”

五条悟清亮的嗓音在空间中响起，有了这样一个开启点，后面的声音就如雨后春笋般，在顷刻间内破土而出。

“小杰！”

“夏油，作业借我抄一下，别告诉夜蛾老师……”

“夏油杰，你要回去了吗？啊，我指的不是回家，是高专。”

“说法是无所谓啦，把高专当家也不是不行。你认为呢？”

*

跟随夏油杰拍摄的乌鸦已经被远远甩在了身后，由于夏油杰敛去了自身的气息，接下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中，屏幕只能放映苦苦搜寻他的园田茂。

夜色悄然挂上天际，连神奈子都不撑伞了，她将折叠伞塞了回去，开始专心地把玩起游云。

就在这时，夏油杰自己出现在了园田茂的面前。

他的身边什么生物都没有，手中也只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精灵球。

园田茂见此情况十分高兴，心想他终于放弃挣扎，准备投降了吗？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夏油杰扬起微笑，对着直播间的所有人说，“一不留神在准备阶段多花了点时间，果然训练宝可梦是一项辛苦的工作。”

“真是一段漫长的经历啊……”他似有感悟地说着，不知是在说宝可梦还是在说他自己。

园田茂：“你在自顾自地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发起挑战！”

园田茂才不想做那种说太多废话结果被对面赶上时机的弱智反派，他火速抛出精灵球，拿出了自己综合能力最优秀的“狂拽酷霸天”。

【检测到有一方不持有宝可梦，发起挑战失败。】

“...你在逗我吗？”园田茂看向眼前的夏油杰，“分明连一只宝可梦都没有，你还口口声声说在训练？”

“很快就会有了。”夏油杰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要不，你看看身后？”

远远望去，在山头顶端，无数的猴子们聚集在一起。

树上挂满了猴子的身影，它们在树枝上跳跃、攀爬，甚至在树干上滑行。最终汇聚于此，猴子们坐在周围所有能够看到的落脚点，安静地等待着什么。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怎么，你们想造反吗？”园田茂无动于衷，“想想你们的后山、你们的丛林，胆敢反抗我的话，这里只有被铲平的份！”

“感谢大家的到来，我向你们保证，不会用伤害任何一只猴子的办法，击败眼前的敌人。”夏油杰对着四面八方赶来的猴子们说，“而且…一定符合规则。”

“你们愿意把情绪暂时借给我吗？”夏油杰伸出手。

“家乡面临重大的危机，感觉到很不安吧。眼睁睁地看着伙伴受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自己却无法奋起反抗，很不甘心吧。”

“痛苦也好、憎恨也好……凡是和盘星教、和园田茂有关的情绪，请通通当作是力量的一部分，传达出来。”夏油杰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