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应声抬起头，惨白的脸上只有他深凹的黑色眼窝，以及猩红的嘴唇。而此时那猩红的嘴像是惨白的大理石上一道怪异的裂缝。

“报丧鸟,还有一只小鸟，太好玩了...”他夸张的大笑道，语调像是破碎的气音，像是恐怖的野兽兴奋好斗时的粗喘。

哈莉听懂了似的点头，她的声音像是漂浮在云端一般，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是啊...他们都会飞...”

听到这话的小丑突然收回诡异夸张的笑容，站起身戴上自己做工精致的紫色礼帽，忽视他怪异的样貌，倒像是一位在正常不过的体面绅士。

“哥谭的黑夜只需要一只会飞的就够了。”

他不快地撇嘴，浑浊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哈莉身上。

哈莉似乎是怕极了他这样的眼神，立刻支起身来讨好一般贴近他的手臂，却被小丑无情地挥倒在地上。

“我要小鸟，为我抓回来。”

他冷笑一声，仿佛已经打算好要如何折磨这只羽翼未丰的小鸟。

哈莉穿着单薄的衣服倒在地上，却也不急着爬起来，而是就地摆好性感的姿势，冲自己心爱的布丁送出一个飞吻：“当然，布丁~”

......

莎乐美帮杰森整理好四处乱翘的硬挺黑发，系好他松散的围巾，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你确定清楚要买什么吧。”

杰森有些不耐地点点头，他迫不及待道：“当然，我又不是不识字。”他扬了扬手中的清单。

帕米拉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冲爱操心的莎乐美抱怨道：“不要太操心啦，让他快去快回，开着门好冷。”

莎乐美无奈地摇头，将快要迫不及待冲出去的小鸟放出了牢笼，叮嘱道：“去吧，早点回来，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杰森边跑边回头冲她喊道：“好的，待会见。”

他尚且稚嫩的身影在哥谭的雪地里越跑越远，终于在莎乐美的眼前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他长大了。”

回到温暖的室内，莎乐美半是欣慰半是忧虑的说道。

第25章

黑暗骑士与报丧鸟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街上的圣诞气息越发浓厚，不时便有穿着圣诞老人服装的工作人员在分发传单，欢脱地跑出家门的杰森一点眼神都没分给这些人，而是冲向在寒冷的冬日显得温暖无比的街头小摊。

莎乐美管他管的不严，但还是不让他吃没营养的垃圾食品，可怜的小孩只能抓紧这为数不多的机会给自己打牙祭。

“嘿，小男孩，快尝尝我们店里的招牌呀~”

一个穿着圣诞老人服，看不清面孔的女人突然插到他前面，害得他不得不急急停下了步伐。

“不感兴趣。”

他不耐地啧了一声，脚下准备换个方向躲过这个冒失的女人。

“不感兴趣？那就尝尝我的锤子如何？”哈莉兴奋地撕掉身上的伪装，露出属于她的黑红色紧身皮衣，从不知什么地方掏出她有两个脑袋大的棒槌，直直挥向杰森的后脑勺。

就在她快要得手时，杰森却立刻警觉地转过身躲过了她的攻击。

哈莉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虽说个子算是比较高，但杰森的脸明显是正在由孩童向少年转变的稚嫩，这让哈莉不自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哦~我以为你会大一点。”哈莉苦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怪不得布丁说我抓错人了，那叫理查德还是什么的...”

看到哈莉抓错人了的小丑揪着她的耳朵吼了她一通以后就甩袖而去，她只好委屈巴巴地把抓错的人打包扔回了大街上。

“别废话了。”

杰森摆出迎战的姿势，目光凌厉地锁定眼前这位疯疯癫癫的敌人。

“对不起啦甜心派~但这是J先生的命令~”哈莉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红艳欲滴的丰润嘴唇，高高扬起自己手中的棒槌。

......

“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莎乐美不安地朝窗户外看了几眼，还是没能看到杰森的影子在街角出现。

帕米拉也从沙发上坐直身子，“好吧，我得承认他去的有点久了，我们去找找吧，我可以帮忙。”

两人急匆匆穿好衣服向商城走去，帕米拉也放出了她的藤蔓感知杰森的位置。没等两人走到商场一个街区外的位置，就看到前方一片混乱，爆炸声和玻璃碎裂声引起一片尖叫，警笛声逐渐包围了附近的街区。

“我的天哪，这是怎么了？”不明真相的路人惊慌的询问道。

“哥谭的日常罢了。”有人无奈地摇摇头，对前面不时传来的爆炸声习以为常了一般。

莎乐美和帕米拉听到这话便飞奔向爆炸区域，心里不断祈祷杰森平安无事。

爆炸中心的人流已经被疏散，只有硝烟始终盘旋在这片区域。帕米拉招来植物将前方混乱的路面收拾的干干净净，烟雾逐渐散去，映在两人眼中的是昏迷不醒的杰森。

他似乎是被身上压着的建筑碎块砸晕的，鲜血从他的黑发间流到没有血色的脸颊上，穿着红黑相间紧身衣的女人正气喘吁吁地拖着他的脚往外走。

“操！瞧我这坏运气！”看到满脸敌意的两人，哈莉尖利的咒骂了一声，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懊恼，“老娘已经累死啦！怎么又来两个人！”

她当机立断地扔下不省人事的杰森，冲两人挥手：“拜啦，下次再见！”

莎乐美没工夫去追她，而是直直冲到昏迷不醒的杰森身边，帕米拉和莎乐美对视一眼后果断追了过去。

莎乐美心急如焚地检查了一下杰森的伤势，发现他身上多是轻伤，只是头上破的窟窿比较大，应该需要缝几针，其余地方倒是好好的。

莎乐美轻呼一口气，将杰森小心翼翼地送到匆匆赶来的医护人员手中。

还好这次她没有来晚。

......

杰森的脑袋之前缝了针，现在他正因为麻醉的药力而沉沉睡去，清醒了不到几分钟的少年只来得及给她一个心虚的笑容便陷入了梦乡。

“是小丑。”

莎乐美坐在杰森的病床旁削水果，属于蝙蝠侠的声音便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莎乐美吓得手一抖，将自己的手划破一个口子，鲜血从她的指尖涌出，但她没空管这个。

“小丑？为什么？”她惊疑地问道，她与小丑从来没什么瓜葛，就算她痛恨小丑的恶贯满盈，但也暂时没有过具体的行动，小丑怎么会先盯上她呢？

蝙蝠侠沉默了半响，低沉道：“恐怕是因为我。。”

莎乐美心中立刻想到了最坏的情况，语气艰涩道：“他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所以要拿杰森开刀...”

黑暗骑士沉重地点点头，他复杂的目光落到她不断颤抖的肩膀上，承诺道：

“我会尽快将他抓回阿卡姆的。”说罢便像来时一般悄声离去。

莎乐美捏紧水果刀，之前涌出的鲜血将手中洁白的果肉晕出模糊的血迹。

寂静半响，床头的钟表因为整点而哔了一声，她这才回神一般抬起头，翡翠般冰冷的绿眸中燃着滔天怒火，她咬牙切齿道：“我要杀了小丑。”

......

“小丑最爱的就是蝙蝠侠了。”

帕米拉对着镜子给自己涂上鲜红的唇彩，左瞧右瞧了半响才满意地点点头：“哈莉跟我说的。”

莎乐美正坐在她身旁擦拭刀刃，她抬眼看了一眼帕米拉，挑眉道：“所以你和她现在是朋友了？”

帕米拉露出讨好的笑容，环住她的手臂撒娇道：“她是个好女孩，都怪那个死小丑把她脑袋搅得一团乱。”

见莎乐美无动于衷，她再接再厉地说出更多哈莉跟她讲的劲爆消息：“上次哈莉逮住了蝙蝠侠，小丑简直要气得发疯，因为不是他亲手抓到的，他甚至还因为这个放走了蝙蝠侠呢，真够疯的。”

莎乐美听到她的话沉默了几秒，语气有些奇怪地问道：“如果我逮到了蝙蝠侠，你猜有多少人因为这个消息来亲自看他们最恨的人死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