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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穿越手札+番外(642)
作者:一千棵树 阅读记录
区别于张家人的欢喜,其他人都被紧张的战争弄得忐忑不安。
春回大地是个充满希望的季节,但固陵的土地,却被数不清的士兵的血染红。当初摇摆不定的王侯们,如今已经彻底站定了队伍,楚汉之争越来越分明。
怀瑾刚坐稳胎,楚汉的战场就到了广武,离荥阳只隔了一座城。她有些担忧战争会不会再次波及到荥阳,毕竟这个位置十分特殊,于是就提出要不要先回南郑。
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张良就淡定的说:“不用担心,就在这里待着。你都显怀了,不宜再四处奔波,现在可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她好生忧郁,张良只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撇开纷杂的思绪,连忙过来哄她。
怀瑾看到他黑而密的头发中泛着一丝银光,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一根白发。
银丝在一团墨黑中是如此乍眼,怀瑾把那根头发拔了下来。
“我才是真的老了。”张良看到她拿着那根白发发呆,笑道。
“这才一根!”怀瑾说,同时有些紧张的把头低下来,问:“你看看我头上有没有?”
张良心里好笑,仍是认认真真的替她看了一圈,她的头发黑亮,像是丝滑的软缎。
张良知道自己说了她也不信,于是把她的发簪取下,把她散落的头发拨到前面,让她自己亲自看。
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有白发的踪迹,心里有些开心起来。
“我过几日要去一趟广武。”张良见她开心,就把自己要离去的消息告知。
果然,她的脸一垮,不高兴的扁着嘴。
张良把她搂紧怀里,与她安安静静的晒着太阳,过了一会儿,张良道:“恐怕要去好几个月。”
这下怀瑾更不高兴了:“怎么去那么久?你又不是打仗的将军!”
“昨天收到消息,韩信已经平定齐地。”张良告诉她:“这样一来,如今局势扭变的关键就成了韩信,我必须要去周旋这件事情,这很重要。”
怀瑾便不说话了,她不想给张良添麻烦,也不愿在他身边碍手碍脚。
只是自从怀孕以来,她就变得无比矫情。哀叹一声,她软趴在张良胸前,闷闷道:“去吧去吧!”
“我会尽量在你生产之前回来。”张良握着她的手,认真承诺道。
怀瑾这才展颜一笑,张良顿时安下心来。
张良离去前,把桑楚接到了家中,郑重把怀瑾托付给他照看。
桑楚则是惫懒笑道:“你怎么就这么放心我?”
语气里也不知是拒绝还是同意,张良懒得深究,只淡淡笑道:“我从来都没放心过你,只不过是相信她。”
桑楚哈哈大笑,张良则道:“戚姬虽然被送回南郑关了起来,但是阮离欢时不时还要回荥阳,我怕她也会动什么歪念头。”
“以你的手段,悄没声息的让她消失不就完了?”桑楚笑眯眯的说。
张良笑容有些凉:“她救过我一命,终究是欠了人情,暂时狠不下手。”
但是他既然知道阮离欢的心思,就不能不把这件事情加入考量的范围里面,人心无常,谁知道阮离欢会不会又起什么歹心,他不能让姮儿身边有任何危险。
桑楚看到张良眼下的两条浅淡的纹路和黑而密的头发,这样的皮相,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年纪?
他狂悖的笑起来:“终究是占了一副好皮囊,都年过半百了,还能让小姑娘为你忘生忘死,真羡慕!”
听出桑楚语气里的揶揄和嘲笑,张良似笑非笑的盯了他一眼:“论起年纪,晚辈怎么及得上您,师叔祖?”
桑楚笑得更厉害,连连点头:“还是你厉害,我得记着往后都不能与你相争,你那心眼子至少八百个。你放心去吧,你夫人交给我了。”
就算张良不说,他在怀瑾生产之前也不敢离开荥阳,哪怕他已经确定好了下一次要去的地方,也只能先搁置一下行程了。
张良离家前,特意去了孙叔通的府上,大张旗鼓将桑楚请到了张家,避免了很多闲话。
怀瑾特别诧异,想起自己中毒后醒来养病那段时日,桑楚时常在家里过夜;虽然张良什么都没说,但怀瑾能感觉到张良一直对桑楚保持着一种友好又防备的情绪。
而这次他要离家几个月,反而把桑楚叫到家里来长住?
“你不担心?”怀瑾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的脸色。
那张儒雅的脸上只有挪揄的笑:“夫人说呢?”
她不知道说什么,眨巴两下眼睛,愣愣的看着张良。就见他叹了口气,坐下来,执着她的手:“自然是忧心的,桑楚保养甚好青春正盛,而良却已人老珠黄,唯怕夫人变心。只是我担心你的身子,就算是忧心也没有办法,哪里再找得到桑楚这样厉害的医师呢?”
张良正经其事,怀瑾都有些听不出来他是认真还是玩笑了。看到他这张脸,虽已有岁月的痕迹,但绝对是比桑楚要俊上一些的。
想到张良说自己人老珠黄,她不免觉得好笑,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小夫君放心,为妻心里只有你,是决计不会变心的。”
夫妻俩相视一眼,双双大笑。
等笑够了,张良弯下身靠在她腿上,柔美如月光一样的瞳孔望着她,里面盛满了星辉。
春日里张良离开荥阳去广武,临去前又把韩念留下。
韩念的能力可比半个张良,怀瑾觉得张良是被上次中毒的事情搞出后遗症了,于是着意安慰了他一阵,但反被张良给说服了。
世事无常,谁知道危险什么时候来?不提前防备,等刀子真的捅到身上了,去哪里后悔去?怀瑾深觉有理!
家门口守卫的士兵,也全被张良换了一次;他还把犬夜叉和不疑都单独叫到一边,仔细嘱咐了大半日。
做完种种准备工作,他才带着越照等几个随从离开。
怀瑾站在门口,不舍的看着远方,张良也频频回头冲她摆手示意她进去。
怀瑾直等到看不见人了,还站在门口。
“阿母,春日里的风还是凉的,咱们进去吧。”不疑过来请她。
“过来吧,你阿母心里只有你阿父,哪还管得了你?”桑楚坐在厅堂,大声嘲笑。
怀瑾这才回神,慢慢往回走,还不忘狠狠剜了桑楚一眼。
桑楚笑瞥着她,指了指桌上的安胎药和一碗热奶:“赶紧把这些喝了吧。”
安胎药里有一股很浓的泥巴味,怀瑾捏着鼻子喝尽,然后飞快的把那碗热奶喝了。
过完冬天,便是日长夜短,怀瑾只觉得时间漫长又无聊。
张良在时,虽然经常白天不在家,她却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把这种心情跟桑楚一说,桑楚就憋着笑道:“他这才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你就有了这许多感慨!”
怀瑾面上一红,白了他一眼。
桑楚看到她脸上的红晕,心中既欣慰又愉悦,只愿她一生一世都这样幸福,那便是上天最大的恩赐了。
外头阳光温暖,思之又把甘罗牵了出来带他晒太阳。怀瑾望着无知无觉的甘罗,又看了看一脸满足的思之,心里直叹了一口气。
转头又望见甘罗和思之的儿子——甘琪正坐在不疑身旁学认字。
甘琪比不疑大好几岁,却羸弱干瘦,和健康朝气的不疑比起来,两人像是同龄人一般。
甘琪是娘胎里就带来的弱症,无论怎么补都补不上身。
家中有孩子有妇女,倒不至于让她的养胎生活无聊。
桑楚住在这里,每日的伙食都由他一手操办,怀瑾的嘴巴得到了极大满足。
桑楚走南闯北,哪里的饮食都吃过。
有时他会做塞外的烤羊肉,大柳枝串着肥瘦相间的肉,放在炭火上炙烤,撒上茱萸和粗盐,吃得怀瑾嘴里都起了一个泡;
有时桑楚会做百越那边的鸡菇煲,味道非常像后世的粤菜,就算没有辣椒怀瑾也吃得十分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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