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过去。”

杰森声音沙哑，抱着特雷尔冲向远处的人塔。

狂笑蝙蝠侠看到穿着弃民盔甲的杰森靠近重要地点，极为警惕地丢开到手的超人转身应对，但还是慢了一步。

特雷尔体内的圣光开始外泄，无数道光从他体内迸射出，仿佛将他切割成千百万片。

杰森被庞大的冲击力推开。

飞扑过来的罗宾犬在光中气化消散，紧急后撤的狂笑蝙蝠被光照射后也像蜡一样开始融化。

“呃啊——”

特雷尔发出压抑的痛呼声，他伸手虚握，一柄圣光凝成的权杖出现在他手中。

“不灭的圣光啊，请抚平所有伤痛，光明将战胜黑暗，绝望中诞生希望……以特雷尔的名义，神圣复苏。”

这个神圣复苏读条有些长。

天域每一个人都知道，读条越长的技能越强大。当审判天使施法时喊出“不灭的圣光”时，连世界意识都会紧张，因为这通常代表特雷尔要开始进行降维打击了。

特雷尔无所不能，只要他想。

第46章

067

光。

无尽的光。

以特雷尔为圆心, 梦魇骑士团成员一个接一个在圣洁的白光中灰飞烟灭。

罗宾鸟发出清脆的鸣啼，插在人塔尖端的调音叉响起宇宙之音，充当“电池”的英雄们发现生命力开始回流, 连那些已经化为干尸枯骨的人也长出血肉重新睁开眼睛, 身影渐渐透明回归他们自己的宇宙……

神圣复苏俗称回档。

时间在倒流，废墟重新变回高楼大厦，死去的人回到天地之间。

复苏的不止零号地球, 整个多元宇宙都出现圣光，世界熔炉喷吐出那些曾被毁灭的那些地球，时光倒流, 一切回到危机发生之前。

特雷尔看到了许多宇宙，许多哥谭，许多杰森·陶德。

这一次没有巴巴托斯，没有黑暗之力拉扯，哥谭依旧糟糕，杰森大部分时候会变成红头罩，偶尔成为阿卡姆骑士、刺客、神父、魔法师, 或者躺在坟墓中化为枯骨。

理论上NPC执行任务时不能有私心。

但，

特雷尔从来都是天域最叛逆的NPC，违反系统任务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普通, 更何况他早已不是NPC。

“正义的英雄将孕育光明之种，善良的灵魂能握住希望之沙，规则成立。”

特雷尔五指握紧, 掌心的权杖化光消散。

愿幸运伴随“你”，相似的玫瑰。

愿幸运伴随你们, 闪耀的灵魂。

特雷尔感到疲惫，借助世界熔炉让神圣复苏覆盖整个多元宇宙已经有些吃力, 后一个规则层面的神圣祝福更是透支了圣光。

但特雷尔不后悔。

英雄的结局不能只剩伤痛，他们有获得幸福的权利，正如圣光不止能净化邪恶，也能治愈生灵。

悬停在高空的光人遽然跌落，落进迎上去的杰森怀中。

特雷尔眼睛微微弯起，嘴角上翘，就如凛冬过去春风拂过雪原，嫩芽伸展，大地变了颜色。

他笑起来的样子可真好看，抱着他的杰森却无声滚下了泪。

特雷尔闭上眼睛，手也无力地垂下。

……

今天的阳光（月光）真好啊。

零号地球的人抬头感叹。

为了守护世界而战斗的英雄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宇宙，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了的，都变成了健康的。理论上他们不应该记得地球曾差点毁灭，但最后的神圣祝福为他们的记忆开了一道口子，参与过战斗灵性极强的英雄们恍惚觉得做过这么一场噩梦，给他们些许时间，他们终将想起这一切。

世界回到最初，巴巴托斯的存在被神圣复苏抹消，梦魇骑士团也不曾诞生，连危险的狂笑蝙蝠也仍在他的哥谭为少喝一杯牛奶多睡五分钟跟管家侠斗智斗勇。

也不是所有人都被抹去记忆送回自己的宇宙，比如特雷尔所在被命名为X号地球的蝙蝠侠、超人、神奇女侠就留在零号地球，抱着特雷尔的杰森也是。

也许是跟特雷尔接触得多了，过往喝下的圣水也让他们体内蕴含些许圣光，神圣复苏将他们当成临时队友在抹除记忆时避过了他们。

蝙蝠侠恍惚了一秒，空白的大脑闪过无数画面，他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罗宾鸟抓着调音叉在天空盘旋，发出悦耳的啼鸣，越飞越高，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云层中。

另一个小黑点划过天际冲过来。

“B！你还好吗？”超人抱住蝙蝠侠。

蝙蝠侠怀疑自己肋骨断了，干巴巴道：“报告情况，尤其是特雷尔的现状。”

特雷尔的情况很不好，不只是遍布全身的割裂伤，他体内的神力消失了，氪星人、天使、恶魔的力量也都跟着沉寂。

特雷尔变成了普通人，而且是对所有常规治疗都免疫的普通人。

零号地球的正义联盟成员还处于失忆当中，他们不记得为什么平行宇宙的蝙蝠侠、超人等人会在他们宇宙，但仍友善地表示要为红头罩的朋友提供帮助。

蝙蝠侠确认蓝太阳灯已经对特雷尔失效，沉默的一遍遍检视所有数据。

零号地球的超人安慰杰森：“他的自愈力很强，他会好起来。”

杰森愤怒吼道：“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不是你们……”

“杰森！”蝙蝠侠喝止。

杰森闭紧嘴巴，只是怒视零号地球的正义联盟成员。

他知道自己在迁怒，但特雷尔变成现在这样是为了谁？看看外面人来车往的繁华都市，谁能想到几个小时前这里还是死寂废墟！结果这些人轻飘飘地忘记了一切，甚至还用警惕戒备的目光看着他们。

“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蝙蝠侠将手放在杰森肩膀，轻轻按了按。

施展神迹需要付出代价，特雷尔知道这一点，但他仍然做了。

杰森深呼吸，收回怒视的目光，他抱着穿上弃民盔甲的特雷尔走向跨宇宙传送通道。

“我带他回去。”

零号地球的钢骨看向蝙蝠侠：“在我记忆中，这个传送装置里没有你们宇宙的坐标，但现在它多出十几个平行宇宙的坐标，通讯录里还多出一个跨宇宙频道……数据比记忆可靠，所以，我们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蝙蝠侠送走杰森和特雷尔后走进宇宙传送通道，这对收集数据狂魔来说，没有留下来趁机收集数据的行为很异常。

超人紧跟着走进去，他神色沉重不想多说，只有神奇女侠朝她的同位体点了点头。

“没有什么能蒙蔽你的记忆，哪怕是神的意志，你应该记住他的名字。”

送走了客人，零号地球的英雄们面面相觑，开始给自己做体检。

蝙蝠侠看着电脑中多出来的众多档案计划，沉声道：“我的记忆有问题。”

神奇女侠按了按额头：“嘶，我听到宇宙在吟诵‘特雷尔’的名字，你们不觉得世界变‘明亮’了吗？”

……

这个世界似乎有某种规则，拯救世界必须牺牲几个英雄之类。

特雷尔体内的力量融合更明显了，这也让他的伤更为棘手。氪星人专用的黄太阳、蓝太阳变得对他不起作用，他还免疫所有魔法治疗，托马斯能让白骨生肉却无法给特雷尔止血。

特雷尔周身都是撕裂伤，密集的伤口无法缝合，他还免疫所有常规和不常规的药物，针对天使和恶魔的方法也对他不起效，输血又因为特雷尔的血型与众不同，他们找不到匹配的血液源。

两天过去，特雷尔的出血依旧没止住，纱布缠上去很快就会被浸透。唯一令人欣慰的是，特雷尔的自愈力造血速度跟流血速度持平，哪怕流出来的血积起来已经超过他的体重，换成一般人已经死了好几遍，特雷尔的呼吸心跳依然很平稳。

不管怎么说，最重要的还是先止血。

杰森甚至给特雷尔穿上弃民重甲，然后在众人“你疯了”的眼神和阻止中攻击盔甲，试图借神器吸收伤害转化生命的属性治疗特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