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看了，猫窝、猫粮、猫爬架都是最新的，而蔡明国并没有在网上购买过，四周的宠物店也没见过蔡明国，而昨天我遇到的一个女业主告诉蔡明国这个人对毛茸茸的东西过敏。”

“她怎么知道？”杜城问。

蒋峰说：“她说是有一回自己带着狗在电梯里遇到蔡明国，蔡明国都没进电梯，一看到狗就剧烈喘息起来，像要断气了一样，还是她帮忙叫的120。”

沈翊猜测：“看来他的呼吸道不是很好，所以使得他因为过敏而窒息。”

“是的，我们去了拉走蔡明国的医院了解到他有轻微哮喘，但是他的家里并没有相关的药，这很可能是凶手拿走了。”蒋峰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蔡明国家的门是指纹密码门，因为没人知道密码，当时是我们的人破门进去的……”

不用蒋峰再说杜城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什么密室，大家都被关闭的门窗、干净的现场、诡异的死法误导了，所谓的报案人根本就是杀人凶手，而凶手只需要从房间里出去所谓的死亡密室就形成了。

看着一群人此刻低着头大气不敢出，杜城都气笑了，他知道也怪他只盯着方菲菲这边，一直没去蔡明国的现场，叹口气说：“行了，脸都已经丢了，现在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好好干，把丢的脸挣回来，再有人在办公室瞎传冤魂索命五千字检讨。”

“是！”

“小马，你们两组蹲守和走访的有什么进程？”杜城敲敲会议桌问。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我们昨天发现孙广灿去了LK，他以前都不会进这种供陪酒服务的酒吧，不过他也只是坐在吧台喝酒，没见什么人，一直到凌晨一点。”小马说，“不过听内部人员说LK在方菲菲出事后就被一家外国公司收购了，据说会做很大调改会开除一大批人，像陪酒这种新老板就不喜欢正要撤掉。”

“我让经济科看过了，那家公司很干净，只是不太懂为什么会收购LK这样不怎么样的酒吧，不过我们联系上的时候对方正在忙，不过说刚好要回国做酒吧重修，所以过两天可以来警局一趟。”

“这是他的照片。”说着，小马在屏幕上切出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很年轻，五官出挑，桃花眼配上轻佻的笑给人很不正经的感觉，沈翊在看到那人眼角的泪痣时右眼狂跳，心如擂鼓。

看沈翊一直盯着照片看，小马问：“是有什么奇怪的吗？”

杜城也看着他，因为他也注意到在看到照片的时候沈翊似乎不太正常，沈翊慢慢别开眼，说：“没有。”

小马正准备继续说，沈翊突然问：“他和方菲菲两人是怎么认识的？”

小马一愣，而后意识到沈翊口中的他指的是孙广灿，他说：“孙广灿说两人是在某家酒吧认识的，他不知道方菲菲的真实身份，聊着聊着觉得挺投缘，就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但是发现她其实是……做服务的就分手了，就在她出事前几天。”

“他喝酒的时候爱坐在吧台喝吗？”

小马慌忙说：“额，我们跟着他的时候很少见他主动坐到吧台喝酒。”

“案发当天孙广灿为什么主动坐了吧台？”

“因为……”突然被沈翊这样毫无章法地追问，小马一时间回答不上来，张着嘴愣愣地。

“显然，孙广灿这样寡言少语又内敛的人，是不会主动坐吧台这种引人注意位置的人，而他虽然会经常去酒吧喝酒，但都是休息日才去的，可是那天工作日他也去了，还特意坐在了一定会有人记住他的位置。”

“这说明什么？”沈翊看着他们，说，“说明孙广灿知道方菲菲会死。”

小马不服气般低声反驳：“万一那天是刚好没有位置了呢？”

“这是我刚刚拿到的字迹鉴定书。”沈翊拿出文件推到桌子中间，说，“书是我和杜城今天去火场捡回来的，书上的字跟孙广灿在笔录上的签名是一样的。”

杜城率先翻看结果，但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蒋峰起身还想拿过去看，但是杜城却压着不让他动，一时间会议室里的气氛无比紧张，蒋峰也默默坐了回去。

杜城看向小马说：“叫留观的人准备把孙广灿带回来问话。”

小马神色躲闪，很是慌张，既没有回答，也没有打电话，其他人纷纷看向他。

“昨天夜里，大概十一点四十分左右，孙广灿出现在向秋月的精神病院里。”坐在角落的路海洲将自己的手机放到会议桌上说道。

手机里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画面：穿着衬衣的孙广灿走进了精神病院，跟服务台说了话，接着接过护士的表填写了起来，最后朝着住院方向消失了，时间赫然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三十九分。

“为什么撒谎？”杜城定定地盯着小马看，“你想隐瞒什么？”

“我……”

沈翊看着他，语气很轻：“为什么话只说一半？”

小马红着眼站起身来向所有人道歉：“对不起，城队，对不起大家，都是因为我，让孙广灿跑了。”

杜城看着他不赞同般别开头，不再去看他，众人也颇为失望地看着他。

“昨天晚上其实不是孙广灿第一次去LK，但是昨晚负责蹲守的人喝醉了，导致孙广灿有机会离开酒吧去了医院，因为留守的人醉了，所以没察觉到这个回来的人不是真的孙广灿，只知道后来的人一直顶坐在孙广灿的位置直到凌晨才离开。”

不仅小马吃惊，大家都吃惊地看向沈翊，而路海洲适时打断道：“哈哈，挺巧的，就是我刚好去过LK两次，又都恰好见到过孙广灿，不巧有一次是就是昨天，然后我看到唐贵同志喝了酒，就把这事告诉了沈老师。”

“哼。”杜城冷哼的声音很轻，但沈翊听见了，看着他转头骂小马：“没出息，你现在能替他顶错以后也能吗？你这样他以后能成长为一个有用的刑警吗？”

“城队……”小马还想说话。

“因为是初犯，所以市局让唐贵同志写了反省书并停职一周。”路海洲说道，“虽然马绍仁同志也有责任，但是杜队再三强调你的能力十分优秀对小组贡献很大，所以市局表示你若能正确对待这个错误便不予以处罚，否则记过一次，检讨书一份。”

小马错愕地看着路海洲，原来他们知道，只是等他自己说。

“行了，”杜城站到讲位说，“这事就到这里，谁还有什么新线索？”

“我看了白书两人的笔录，对上李晗猜测的时间，我怀疑他们见过拍照的人。”沈翊说。

杜城点点头，说：“大家都知道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强，能在案发后像没事人一样混入人流消失的，所以刘金怡的事发监控李晗你再看看，仔细看有没有行为不一样的人。”

“蒋峰，一会分两个小组，一组跟我负责找人，一组跟你负责去排查主机位置。”

“好的城队。”

杜城静了好一会，还在做会议记录的人都停笔抬头去看他。

他说：“大家都知道，这个案子半个月了，线索推进很困难，现在大家还被人肉、被威胁，但是揭开真相是我们的责任，不是我们不做了大家就都安全了，犯罪就是犯罪，有些罪恶只是有人想做，它就诞生了。”

“最后，特殊时期，希望大家每一个人，都保护好自己，这些天，你们辛苦了。”杜城一一扫视众人疲乏的模样，诚恳道，“散会吧。”

“沈画师，我这有点事找你。”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路海洲站起来叫沈翊。

沈翊看了看杜城，说：“我出去一趟。”就跟在路海洲后面出去了。

杜城人都傻了，怎么就一会儿没见沈翊就跟自己不亲了？

“李晗。”

“啊？怎么了城队？”要推走显示器的李晗探出脑袋。

杜城本来想问沈翊怎么了，但是俯看李晗这半张脸的他脑中一片电光石火，向秋月的半张脸，还有一张门后的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