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病也要打排球(46)
来了,观众们熟悉的超长拉锯战又来了。
数不清排球在来两边的场地里来回飞了多少次,反正就是一直落不了地,看得他们这些场外人都心急。
这一球会给牛岛?不对,川西太一和大平狮音也都跳起来了。
花鸟兜觉得在这种关头,二传肯定已经无力思考,这时候他会把排球传给自己最熟悉、也是最信任的攻手手上。
于是他跑到牛岛面前起跳,岩泉一也追了过去。
但没想到,排球根本没过来!
濑见英太二次进攻!
亲眼确认排球落地,濑见英太那张酷哥脸也忍不住流露出兴奋,转身挥拳庆祝。
回过头时,他还不忘看了眼及川彻。
及川彻:……
他都要气死了,就算旁边有那么多摄像机,都忍不住露出了阴森扭曲的表情。
这人肯定是在学他,现学现用!
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有思考的余力,都是在凭本能打球——他成免费的模板了!!
每次都是这样……一直把球传给牛岛,让人把视线聚焦在这位超级王牌的身上,逐渐忘记二传身上的锋芒。
这时候他就可以亲自得分。
真是坏死了!!
11:14。
排球比赛中,五局赛制中的最后一局,比分不再是25分,而是15分。
白鸟泽已经拿到了赛点,他们再得一分,这场比赛就会结束。
那种可怕的、沉重的气氛又来了。
观众席上,无数人紧紧攥着手指,等待着接下去的这一轮进攻与反攻。
到底是白鸟泽卫冕冠军,还是青城继续追分?
这一次花卷贵大和岩泉一掩护,花鸟兜用快攻得分。
小腿抽筋让他几乎缺席了最后一场比赛,却也给了他恢复体力的时间。
他大概是全场除了牛岛那个怪物之外最能跑跳的了。
快攻,交给他来!
12:14。
再拿一分……只要再拿一分。所有人都默念着。
这个念头几乎贯穿了所有人的大脑,几乎已经化成了实质,像一座大山一样沉沉地压在所有人的头顶。
青城的大家想:一分一分地继续挣,只要排球不落在自己的场地里,他们就还有希望……
而白鸟泽的选手们,也不敢放松。
再拿一分,再拿一分……他们就能结束今天的比赛,结束今天的战斗。
全国大赛的门票,依然在他们手上。
这一次,排球飞又被渡亲治接起,飞到了网前。
濑见英太正准备托球。
花鸟兜死死盯着这位二传,和离他不远的王牌攻手。
他钝钝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疑惑——牛岛若利跳得是不是有点早?位置也出现了偏差。
不对。
没经过二传的手,他抢先扣球了!
?!!
来不及起跳!花鸟兜瞬间做出了判断。
他急退两步,膝盖弯起,躬身准备接球。
可是那球来得太突然,速度也太快。
还没站稳的花鸟直接被砸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侧旋方向与众不同的排球撞过他的手臂,远远地弹开。
完蛋了!
花鸟兜差点心脏骤停,他保持着被砸的姿势,有一瞬间的怔愣。
在那一瞬间,他的视野里,所有人都去救球了。
渡亲治、花卷贵大、及川彻、岩泉一……
连在球场另一边的松川一静都从他面前跑过。
他们不约而同地追逐着那颗黄蓝相间的球体,希望能在最后一刻用薄薄的、厚度不过两厘米的手掌将它接起,让他们能再有一次进攻的机会。
可是。
来不及了。
渡亲治、岩泉、及川三个人几乎同时鱼跃。
三只不同方向的手,同时伸向了排球。
可是。
来不及了。
排球最终还是落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轻响。
记分牌被翻到了12:15。
裁判吹哨了——今天的比赛,彻底结束。
白鸟泽的所有人,狠狠松了一口气。
身上那层仿若实质的压力一下子消失,他们握拳,拥抱,尽情地欢呼!
今天这场比赛给他们带来的压力已经赶上了以前打过的全国赛,他们是真心实意地欢呼雀跃着。
至于青城那边——
这最后一球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轰轰烈烈,就那么轻轻地发出一声响。
他们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伤心,只是被无尽的疲惫占领了身体,手脚疲累酸软,动都不想动,就连大脑也浑浑噩噩,不愿意思考。
在广播女声的指导下,他们最终还是爬了起来,摇晃着力气消耗殆尽的身体,有序地列队,隔着球网与对手握手。
而在他们最后朝着观众席、朝着前来应援的应援团们鞠躬时,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
第一声掌声仿佛开启了一个开关。随后,掌声如涌起的潮水一般,逐渐变大,直至变成滔天的巨浪。
像是真实的海面一样。巨浪涛涛,久久不息。
不分立场,不分是谁的支持者,所有人都为场内的选手们献上了真诚热烈的掌声。
弱者追击、强者拼命,所有人都拼尽了全力。
这场比赛足够精彩。
无论结果如何,观众们都愿意献上他们的掌声。
解说员笑叹:“不论结果如何,不论赢家是谁,我们应该感谢所有选手。”
“感谢他们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比赛!”
第34章
春高篇(17)
算上场间休息和暂停的时间,这场比赛一共打了2小时09分钟。
太长了,不只是选手们累得浑浑噩噩,就连比赛结束后骤然放松下来的观众们,也都产生了一种“啊,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的恍如隔世感。
而双方选手们还不能走,得借用场地拉伸、放松一下极度紧张的肌肉。
经历了这么激烈的比赛,不及时拉伸的话对肌肉的伤害很大的,说不定明天连走路都走不动。
于是,刚刚还在激烈奋战的场地里,出现了十几个人排排躺着、姿势各异地拉伸肌肉的场景。看着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
当然,这只是场外人的想法,选手们根本没有精力去多想。
他们都好累,现在突然放松下来,那种疲惫的感觉更甚,恨不得直接躺在地板上,闭眼睡过去。
手脚也酸软得抬都不想抬,为什么他们还得留在这里做这些奇奇怪怪的动作啊——
白鸟泽那边倒是已经习惯了这个流程,青城这边嘛……
沟口贞幸看着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偷偷休息、一脸安详仿佛在说“我的灵魂已经升上天堂啦请不要来打扰我”的橙发少年,毫不留情地把他给喊醒:
“花鸟,如果明天你还想走路的话,现在最好认真一点。”
花鸟兜还是闭着眼,呜呜嗷嗷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哀叫,沟口贞幸一个字都没听懂。
及川彻拉完腿,身子转了个朝向:“大概是在说他好想睡觉啦……”
沟口贞幸有点惊奇:“真亏你能听得懂啊。”
岩泉一也在认真舒展着肌肉:“毕竟锻炼了十几年了呢……喂,花鸟,起来了!”
最终花鸟还是被强制拉起来做拉伸了。
因为之前偷懒过度,他是被沟口贞幸严格监督着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做完的,再想撒娇耍赖也没用。
一整套动作全部做完,他的身体是没那么紧绷了,可是人也更困倦了。
花鸟兜一步三哈欠,摇摇晃晃地走在队伍最后。
现在他们应该回临时活动室拿随身物品了,一群人浩浩荡荡涌向出去的通道。
花鸟还想偷懒,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自己身边多了个人。
他迟钝的大脑根本没想过这人除了自家队友还可能是其他人的可能性,于是十分自然地、歪歪扭扭地靠在这个人身上,也不去看旁边的人到底是谁,反正能让他靠着、节省一点力气就行了。
在整个身子都像是炖得烂熟的鸡肉一样稍微碰一下就可以散架的情况下,有人能给自己支撑真的太幸福了。花鸟甚至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