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他的脑子里一瞬间出现许多念头，却又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他感受到了托尼很明显的针对他的担忧和愤怒，也明白他差一点就死掉了事实。

彼得躺在担架上的时候，他这才感到有些后怕，那么恐怖的电流穿过他的身体，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不知道死过多少遍了。

还有他失去意识前，他的视线透过面罩上白色的眼罩，也看到地面上被电击后留下的恐怖印记。最后一点记忆，是乔纳森握住托尼的胳膊安抚的动作，和毫不犹豫抬手向他颈项扎来的针剂。

扎向他颈项的针剂？

嗯？

“回忆起来了？”斜倚着身子坐在病床边椅子上的乔纳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缩着手盖着被子的彼得，彼得缩着脖子点点头，乔纳森说道:“想起来你差点死了？”

彼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的，韦恩先生。”彼得犹豫了一下，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没多久，”彼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听到乔纳森说道:“七天而已。”

彼得闻言，变得有些焦急，他急忙挣扎地想要坐起来，一边说道:“梅姨，梅姨会担心，我要回去。”乔纳森站起身，手上的肌肉稍微用了点力气，彼得绷紧的肌肉被乔纳森看似随意的力道给推了回去，“噗叽”一声陷进了被子里。

“你的梅姨刚刚走，斯塔克工业的实习生总管就你车祸后续事宜和帕克夫人交谈过，”乔纳森站在床边，手下的力道不减，彼得完全没有办法挣扎起来，他听着乔纳森说道:“老实讲，托尼很生气，对你毫无准备差点丢掉性命的行为。”

彼得感受着乔纳森手下的力道，他放松了身子，不在试图坐起

来，嘴里问道:“韦恩先生，您的超能力恢复了吗？”

“托电光人的福，恢复了三分之一。”乔纳森说道。

彼得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就听见乔纳森说道:“对阵电光人的战斗，彼得，我都差一点死了，”乔纳森冲着彼得笑了笑，笑容里就带着那么一点深意，他说道:“而你，或许没有注意我刚刚说的话，托尼现在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然后彼得听到乔纳森说道:“所以，彼得，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帮您一个忙，您说，什么忙都可以！”彼得昏迷了七天，压根不知道这短短的七天，发生了事情，所以他也不知道，托尼的恼怒发酵到了什么程度——那是只要凿开火山口的最后一层脆皮，火山就能爆发了的程度了。

乔纳森微微笑着说道:“帮我承受一下托尼的怒火。”

“好的，没有问题。”彼得天真而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乔纳森微微摇摇头，他眼神放空，说道:“你要是知道这七天发生了什么，就不会答应得这么快了。”

“手机里面有整件事情的情报，”乔纳森把彼得的手机放在彼得的手边，他的视线像某个方向看过去，乔纳森带一点歉意地拍了拍彼得肩膀，彼得懵然地回望乔纳森，乔纳森看着这个小子认真地点点头，他顿了顿才说出口:“拜托了。”

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准确的说，是从彼得被乔纳森扎了一针厥了过去开始说起。

那是，托尼目送着工作人员躺在担架上的彼得被复仇者基地的工作人员推进了基地里，乔纳森松开握着托尼振金覆盖的手甲的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吧。”

托尼这才问乔纳森道:“你怎么过来的？”

乔纳森指了指停在基地一角的黑翼，说道:“当然是开飞机过来的啦！”乔纳森拉起托尼的手，拇指在托尼中指上的戒指上摸了摸，对着赶来的斯蒂夫和娜塔莎浅浅一笑——有那么一点炫耀的味道，然后说道:“我们回家吧。”

即使以黑翼十七倍音速的飞行速度，两人回到华盛顿的斯塔克老宅时，也已深了。乔纳森和托尼并肩走进宅邸，宅邸里安安静静的，两人缓慢而悠闲地走进大宅里，在他们的身前智能亮起的灯光指引着两人前进的方向。 托尼侧首看着自己略显疲倦的爱人，问道:“毕荷罗，人都睡了吗？”

“是的，主人和客人都入睡了，”毕荷罗的声音在托尼带在耳中的无线耳机里响了起来，毕荷罗说道:“先生和乔纳森少爷也早点睡。”

托尼看着乔纳森闭着眼跟着他的脚步亦步亦趋地走着，他带着自家男朋友走上楼，两人一起洗漱，相拥着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里，直到半夜的时候——

托尼感觉有人在推他的肩膀，他睁开眼，看到了一身战衣只是没有戴面罩的布鲁斯手里捏着一根注射器站在床边，注射器里面已经没有了药剂，布鲁斯手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他笔了笔卧室外，示意他在卧室外等托尼。

布鲁斯脸上显着严肃的表情。

托尼一下就明白了——一定有什么情况发生了。

托尼动作轻缓地向门外走去，他走出卧室关上卧室的门。在他的卧室之外，蝙蝠侠、神奇女侠还有超人全副武装地等在门外，托尼皱紧了眉头，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吗？”

“是的，”蝙蝠侠应道:“你和神奇女侠一队，路上她会告诉你，发生什么。”

托尼听着蝙蝠侠说话，他走进卧室走廊尽头的客房，换上了一套衣服，神奇女侠等在门外，蝙蝠侠和超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戴安娜一脸严肃，她边走边说:“今天凌晨一点，乔纳森设置的覆盖全球的人脸识别系统识别到了那个蝙蝠侠，布鲁斯.韦恩的脸，他的轨迹沿罗瓦涅米极光村

直接进入北极圈内。”

虚拟屏幕上，显示着和乔纳森的养父几乎一模一样的那张脸，那人对着设置在屋檐下的高清摄像头，微微笑着，那深邃的蓝色眼睛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是一种带着让人难以形容情绪的笑意——

用傲慢来形容又不尽然。

说是喜悦却又并不合适。

但所有人都能从那双湛蓝色眼睛里读出一句话来——来抓我呀！

正如证据显示和布鲁斯猜测的那样，那个蝙蝠侠确实一直呆在这个世界里。

戴安娜看着和她并肩行走的托尼，继续说道:“这次的人脸识别是准时准点在凌晨一点被识别的，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这是陷阱？”托尼说道。

“是的，”戴安娜说道:“这绝对是那个蝙蝠侠布下的试图将乔纳森引入圈套的阴谋，所以这次任务，乔纳森绝对不能参加。”

托尼跟着神奇女侠穿过自家的长廊，走出宅邸，站在大宅前的空地上，女侠说道:“至于我们，我们还另有任务，也是在今天凌晨的一点，韦恩科技的定位卫星在华盛顿市郊的发电厂识别到了布莱尼亚克的踪影。”

女侠朝着托尼伸出双臂，女侠简短地说道:“腰。”纳米级的振金战甲从托尼的皮肤下蔓延出来，覆盖在托尼的皮肤之上，钢铁侠环住女侠的腰，臂甲间的静电吸引住女侠的身子，然后，钢铁侠腾空而起，向市郊的发电厂飞去。

两人降落在核电站厂区入口外监控的盲区里，本来应该有工作人员日夜巡视的发电厂此时安静得可怕，放眼看去，就能看见歪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工作人员，从这些人倒地的姿势来看，这些人几乎是在同时——一瞬间被放倒的。

托尼点了点自己的臂甲，一枚黄豆大小的结构扫描分析飞行器3.0版从他的臂甲上弹开的夹匣里飞了出来，无声无息的极快的飞进了发电场里，3.0版的结构扫描分析飞行器飞行速度是原始版本的三倍，并且降噪降频，几乎难以被察觉。

神奇女侠走到最近的穿着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身边，蹲下身摸了摸那人的颈项，动脉还在跳动呼吸平稳，然后她站了起来，说道:“还活着。”

钢铁侠点了点自己的臂甲，虚拟屏幕投影出来，一个明显的进度条显示着结构扫描分析飞行器扫描出来的发电厂的内部结构地图的扫描进度。这是一家典型的火力发电厂，两个巨大的烟囱竖立在厂区中间，主发电厂区建在中央，旁边四层的建筑是厂区的办公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