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纳森耸了耸肩，他苦恼地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是来挨骂的，小辣椒，别太指望我。”

“你来挨骂的？”小辣椒笃定地说:“那肯定托尼的错。”

乔纳森超级听力让他听到托尼的智能管家转放给托尼的实时播音，他听到小辣椒笃定的语气，刹那间明白了一个惨淡的事实:

他，自己，药丸。

乔纳森心里的小人大力地拍了拍胸口。

小辣椒气势汹汹地走了，留下一个磨磨蹭蹭地就不敢下楼的乔纳森。最后，乔纳森一咬牙一跺脚，下了楼，站在托尼私人工作室的外面，明知结果还是不死心地把手贴在了玻璃门上。 不许进入。

门上的光字一亮即灭。

这一回，乔纳森不敢黑托尼的系统了，他巴巴地张了张嘴，然后大声说道:“看在我救了你爸爸妈妈，把你从热带雨林里捞出来的份上，放我进去吧，托尼！托尼！托尼！！”

托尼.斯塔克从来都不知道，要是乔尼道起歉来，嗯嗯唧唧唠哩唠叨可怜巴巴，在托尼啪的一声关闭了智能管家的事实收音传送，他还能提起嗓子，巴拉巴拉地从回忆他的友谊开始，讲到他帮助托尼跟霍华德缓和了关系，救了托尼唯二的亲人，刚从宇宙一回来就巴巴地赶去救他……

巴拉巴拉、嗯嗯唧唧、唠里唠叨、魔音绕耳！

托尼敲出的代码生生地往下跑了三行，托尼板着脸，往后比了一个中指，说道:“开门。”

人工智能说:“何必呢，sir？”

很好，自己写的程序开始嘲笑他了。

乔纳森进了玻璃门，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托尼胸口多出的一个发光的弧反应堆。轻轻地把手里的小礼盒和咖啡放在托尼的工作台上，乔纳森小小声地说道:“这是巧克力甜甜圈和黑咖啡……吃点喝点，消消气。”

托尼就感觉胸口一团怒火盘在他的反应堆上，但看着乔纳森难得一见讨好的表情，又撒不出起来。

托尼抬起头，斯塔克小天才说道:“我猜，是眼镜，光学反射原理对吧。”

“嗯嗯。”乔纳森乖巧地点头。

托尼勾了勾指头，示意乔纳森低下头来，乔纳森十分听话地低下头，托尼扯下乔纳森的眼镜，在手里盘弄了一下，戴在自己脸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架眼镜在接触到他的鼻梁的时候，倒映在电脑屏幕上的他的面容发生了改变，但并不是变成了乔纳森的样子，而是微妙了改变他面部的比例，眼距、鼻距和唇距发生了微妙的改变，整个脸就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要一个！”托尼理所当然地说道。

乔纳森把手伸进风衣口袋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眼镜盒，pu材质外观的眼镜盒和工作台发出了一声轻轻的触碰声，托尼脑门上的青筋跳了跳——这小子太了解他了，不仅准备了他最喜欢的甜甜圈，连和好的礼物都准备好了！

托尼感觉他胸口的怒火又熄灭了一点。

托尼打开眼镜盒，里面是一个黑色粗框方形的眼镜，十分贴合他的穿衣风格。乔尼在一旁说道:“你摸摸上镜框的边沿。”托尼用指腹划过镜框的边沿，然后就看见镜片的颜色从透明变成浅棕色、深棕色和黑色。

托尼看着这个眼镜，心里突然有了灵感，他陡然忘记了他还在和乔纳森单方面冷战，说道:“以现有的技术，你完全能将虚拟战术模拟系统加载进眼镜了，附上镜面交互式显示体系，能够将它作为新一代战术判断器具。”

“没错。”乔纳森应是。他顿了顿:“你真是个天才，托尼！”语气真诚，口气诚恳。

发火这种事情，跟中国一句老话“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其实挺像的，都准备好跟乔纳森大吵大叫一回的托尼，现在已经哑了火。

第19章 谈心

托尼把思绪从突发的灵感里抽离开来，他看了一眼顶着超人那张英俊阳光脸蛋的乔纳森，乔纳森张张嘴，没敢说实话。托尼看着乔纳森的表情，恍然，他说:“超人不需要这样的设备吧，不像我，是个普通人。”

“呵，超级英雄。”托尼声音渐轻，他语气有些沉重。

经历了被绑架的事情之后，托尼仿佛一夜之间成长起来。

“哎呀，托尼。你不是吗，”乔纳森掐不住十分钟的正经，他蓝色的眼睛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视线聚焦在托尼的胸口，他十分郑重地叫着托尼作为超级英雄时的名字:“钢铁侠！”

“我不得不说，你的马克3很酷！”

托尼侧头看他，不满地咂咂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是钢铁侠？”

乔纳森身子倚在工作台上，他说道:“你的第一次登场，我就知道了。”乔纳森把口袋里的手机摸出来，在屏幕上点了点，手机上放出一段监控视频。

这是一段银行营业大厅的监控视频，也是钢铁侠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三个手上端着□□、头戴卡白面具的劫匪在下午一点左右冲进了银行里面，他们在进门的时候就开枪打死了门口的保安，走过安检口的时候，安检台发疯般的响了起来，三个劫匪冲进银行，大喊道:“抢劫！”

第一个劫匪疾步走向正在办理业务的客户们，他高喊道:“趴下，不许动，抢劫！”

另外两个劫匪端着枪冲向柜台后的银行职员，这个时候银行主管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把□□，他只来得及把枪口对向劫匪，一直提防的匪徒就扣动了扳机。

枪声陡起，鲜血四溅。

“抢劫，”站在柜员身边的劫匪把枪口往前怼了怼，年轻的柜员双手颤抖地打开桌下的保险箱，把里面的一沓沓的现金拿出来放在桌上。劫匪抖开折叠的包，把钱大把大把地划拉进包里。

一分钟，纽约警局警察就绪。

事件此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所有留在室内的职员和客户都成了劫匪的人质。

按照一般抢劫事件中，劫匪劫持人质与警方对峙，要么就是劫匪和警方同归于尽，要么就是警方退后一步，答应劫匪的条件放他们离开。

但这一次，从天而降的金红色超级英雄，吸引了三个劫匪枪火，肩上的定位枪口只花了三秒，就将叫嚣的劫匪当场击毙。

“钢铁侠”，这是纽约媒体给这个超级英雄冠上的名字。

乔纳森收起手机，他凝视着托尼，情绪有点复杂。

托尼褐色的眼睛眨了眨，他明白了，很明显乔纳森早就知道他就是钢铁侠——他一回来纽约就多了一个超级英雄，还有超人的超级听力……所有的秘密在超人的超级听力和超级视力下，像一张单薄的白纸，一捅就破。

乔纳森身子靠在工作桌上，他微微一笑，轻声但吐词清晰地说道:“咱们都不是普通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平凡平静日复一日，”乔纳森抬起手，他的皮肤在灯下白皙而光滑，就像是泡牛奶浴长大的小王子一样，乔纳森说道:“而我们一日背上超级英雄的名号，就背负上一座城市人民的生命。”

“你会时常监听人说话吗？”托尼突兀地问道。

“不会，时时刻刻听着就像个变态了。”乔纳森眼带笑意。

他侧头看着自己的朋友，托尼抱着头靠在椅背上，乔纳森目光落在托尼的脸上，钯元素日益渗入托尼的血管与器脏，托尼的脸色几不可查地有些苍白。乔纳森说道:“但是我会时时听着你的心跳声，如果你遇到危险，心跳突然加速，我才会听你的声音。” 还有一种情况托尼心跳会加速，但是那是一种缓慢地持久的激动的加速形式，一般出现在晚上，很好辨别。

乔尼一边思忖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一边分心开了一下车。

托尼心里不得不感慨，人们真得感激超人圣人般的崇高道德，他能看见能听见地球上绝大多数的秘密，却选择不去看去不听。

“你今天来就跟我道歉，然后呢，”托尼说道:“我怎么问老头子，他都不愿意告诉我你的事情，说那是你的隐私，你现在愿意告诉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