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就看着目光逼人的布鲁斯一步步朝他走来，抬手就在托尼衬衣的第二个扣子上，捋下了一个随所处环境变色的窃听器。

托尼:！！！

托尼的智能管家读到:“鼓掌，冒号、正括号。”

鼓掌:（

托尼忍不住说道:“你还真跟乔纳森一模一样，啊，不对，是乔纳森跟你一模一样，辈分乱了，布鲁斯叔叔。”

布鲁斯觉得自己额上的青筋罕见地跳了跳。

和乔纳森共处一室的阿尔弗雷德笑得连搅面糊的手都在抖。

乔纳森握着手机的手抵了抵，想了想，他又发了两条短信。

然后，阿尔弗雷德就从乔纳森左臂的臂甲中，听到蝙蝠洞里托尼的智能管家读出了乔纳森新发的那条短信:“托尼，其实在某一点上，你也和布鲁斯很像！”

小斯塔克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然后，乔纳森的第二条短信到了，托尼的智能管家读道:“一样垃圾的厨艺！”

布鲁斯觉得他作为大家长的权威摇摇欲坠。

……

布鲁斯替换完蝙蝠侠战衣所有破损的零部件之后，就开车回了公寓。把小斯塔克一个人凄凄惨惨的丢在蝙蝠洞里。

回到公寓，一开门就看见端着蛋糕等在门口的乔纳森，布鲁斯趿上拖鞋，扬首就往里走，连看都不看一眼乔纳森手里的抹茶慕斯小蛋糕。乔纳森也不气馁，亦步亦趋地跟在布鲁斯身后，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布鲁斯勾勾手指，乔纳森把手里白瓷盘上盛着的抹茶慕斯蛋糕放在了布鲁斯身前的茶几上，服务十分周到地把一根小勺子放在瓷盘上。

韦恩少爷转过头看了看阿尔弗雷德在厨房里洗刷的动作，布鲁斯舀下一小口慕斯蛋糕，放入嘴里，咽下入口即化略带苦涩亦有回甘的抹茶蛋糕，然后他审视地打量着沉默着的乔纳森。

布鲁西宝贝兴味地吐出一个词:“正义联盟？”乔纳森刷的一下回过头，撇嘴。

这乔纳森超级听力没吸引过去之前，这两人肯定还聊过天，托尼.斯塔克面对询问高手真的是抖搂得干干净净。八成超人的弱点是氪石布鲁斯都知道了吧。

“还有超人？”布鲁斯又接着说。

布鲁斯说道:“我承认我的控制欲稍微强一点，”乔纳森沉默地瞅了他一眼，满眼的不赞同，布鲁斯一顿，他的头微微扬起:“未来，我的世界将面对外星人的进攻，而超人是这个世界的关键，对吗？”

“对。”乔纳森憋出一个词。

“鉴于堪萨斯州的肯特夫妇二十年多年前，并没有收养一个名叫克拉克.肯特的孩子，那我猜，”布鲁斯缓慢而笃定的说道:“氪星人的飞船在降落地球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他在哪，乔纳森，告诉我！”

乔纳森靠在沙发背上，他坐直了身子，垂在腿上的手尖点了点，他说道:“他在华盛顿美军实验基地。超人在这个世界的平行世界同位体，自降落在这个世界开始，就被米国政府当成了他们的资产，他没有接受教育、没有晒过黄太阳，他一无所有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他被关押在一件红太阳的牢笼里，从来没有过自由、享受平等和关爱的善意，如同被人类圈养的牲口，他在他所认知的人类眼中，是一个来自外星的属于地球人的战利品。”

“布鲁斯，”乔纳森缓慢地说道:“这里的超人与我的教父最大的区别在于哪里，你知道吗？”

布鲁斯恍然，乔纳森对于超人的态度暧/昧不清，因为乔纳森十分清楚，一个心怀仇恨的氪星之子所具有的潜在的危险有多么的可怕。

一个敌视人类的人间之神被救出之后，是会成为人类的上帝，还是毁灭世界的撒旦，谁也不敢担保，谁也不敢确定。

末了，乔纳森问道:“你确定要救他出来吗，蝙蝠侠？”

布鲁斯垂下眉，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片刻之后，他说道:“把你们宇宙237扇区地球的情报给我……”

乔纳森的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勾，他挽起袖子，在左臂的贴合是臂甲上点了几下，蝙蝠电脑上就多了一段全新的情报，来自237扇区故去的蝙蝠侠的情报。然后，乔纳森就站起身来，他朝着陷入沉思的布鲁斯点点头，说道:“我去蝙蝠洞了。”

乔纳森是世界上最了解蝙蝠侠的人，面对未来即将到来的危机，蝙蝠侠一定会救出超人，在听了他的警告之后，布鲁斯也一定会好好地不那么控制狂地充满善意地照顾这个世界的超人。

乔纳森头也不回地出了布鲁斯的公寓，有劳心劳力的蝙蝠，他一个崽儿就不苦巴巴地操心了。

虽然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从年纪上来说比他还小四岁。

唔。

这是大家长才需要操心的事情。

蝙蝠侠等于大家长！！无论哪个世界的！！！

再说了，蝙蝠救大超，有毛病吗？

每次他超人papa出了什么事，不都是他蝙蝠爸爸呵呲呵呲地跑过去救超。

坐在公寓工作室里的布鲁斯，点开乔纳森发给他的两个文件夹，一个被命名为“237扇区情报”，另一个取得名字则是“超人囚禁基地记录”。

而乔纳森获取的代号“a”的实验数据，无比清晰地记录了，这个基地的科学家对这个应该成为人类最伟大的超级英雄的氪星人做了哪些残忍可怕的实验。

在乔纳森详尽细致的情报及情报研判汇报中，布鲁斯看到了那张乔纳森黑进基地监控系统，获得的超人最新的影像，那是一个蜷缩在昏暗的一无所有的牢笼里的可怜男人，他身上一点肉也没有，皮肤干瘪地扒在骨骼之上，男人头埋在膝间，身子在发抖。

骨瘦嶙峋的男人片刻之后抬起头，失焦的蓝眼睛无声地看了看牢笼中的监控头，囚徒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无力地倒了下去，蜷缩着身子躺在墙角。

一点温暖没有。

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与恐惧，迷茫与惊慌。

那是一种对生活不怀有一点期望，对所谓的改变不抱有任何幻想的，那张消瘦至极的脸上，那双和乔纳森几乎一模一样的蓝色双眸，充满了绝望、痛苦、哀伤、恐惧、怨恨。这个本应该成为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超级英雄的男人，骨瘦嶙峋，面黄肌瘦。

很明显，从来没有享受过自由的氪星之子已经把自己封闭起来，基地的人教过他语言也教过他一些基本的常识，但这些基础的知识，对他来说更加是一种痛苦。

是缺少智慧只凭本能下意识求生的兽类，面对这些非人的实验要来的轻松一些；还是会说话会思考有一些基础知识的人——外星人，面对这些非人的实验要来的轻松一些。

布鲁斯对这个问题会给出的答案，想必连想都不想。

布鲁斯的心颤了颤，他如钢铁般坚强的心里第一次涌出一种名为怜悯的情绪。

布鲁斯压抑着心底的愤怒，一点点完善内心里解救超人的计划。

……

安全屋里的宇宙飞船里冒着火光，一个人忘我干着改造飞船活计的托尼，在他男朋友走到他身边，盯着罩着点焊面具焊接改装弧反应堆足足一分钟之后，在动了动自己酸涩的脖子，关闭了电焊，才发现走到他身边的乔纳森。

“嚯！”托尼还吓了一跳。

乔纳森说道:“你要不休息一下，我来？”

托尼点头，把电焊面罩往乔纳森身上一拍，转身走到飞船内部的另一边，抓起他放在休息台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大口，转过头就看见乔纳森闭着一只眼，另一只眼射出热视线，在那里焊接着弧反应堆。

“咳……咳咳……咳……”托尼呛了口水，水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咳得死去活来。

好骚气地焊接方法——热视线的巧妙用法。

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托尼随口问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乔纳森闭闭眼，眼中的热视线停止了，他手下接着动作，流畅的拼接出连接外形飞船能源口的零件，他说道:“根据我的计算，在27小时39分钟后，中子星聚合爆炸虫洞就能连接上我们宇宙频率的波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