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金色的钢铁侠跪了下来，他单膝跪在超人的身边，垂着头一颗颗捡起落在地上的氪石子弹，腰间的铅盒收集区弹开，钢铁侠把那些子弹丢进铅盒里。电子音发出闷闷的语气沉沉的声音，托尼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他意识尚且不清，托尼说道:“你没事吧……”

被洗脑过的，为人控制，脑内被强行灌输他人的思维，被充满恶意的思潮所淹没，脑子里只剩下对最亲近的人的——

冷酷而又绝情的杀意。

毕荷罗投影在托尼头盔内虚拟屏幕上的，乔纳森不知道何时悄悄加载进的次要命令，让托尼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如果不是乔纳森时时存在的防患于未然的危机感，那么此时，极大可能——

超人已经被他杀死了。

“哐哐”托尼的面罩被人敲了两下，托尼透过眼前的虚拟屏幕，看着那个三原色的英雄蹲坐在他的面前，说道:“把面罩弹开。”

超人敏锐地发现了但托尼很不正常的情绪，托尼被愧疚、自责和后怕的海浪淹没的情绪，超人完全能理解这种反应，如果换作是他，在被洗脑之后意图杀死托尼，他也会这样恐惧与后怕。 但，超人下意识地觉得，如果任由托尼的情绪继续发展，他可能会极大程度的减弱他的战甲削减被人控制的超人的武器配备和力量——这样就会与超人把氪石交给托尼的初衷相违背。

那么，未来某一天，被人控制的超人无法被制服，那才是最大的灾难！

超人里也不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他对着托尼重复道:“把面罩弹开！”

钢铁侠的面罩弹了开来，露出了托尼那双无神的眼睛，托尼虽然清醒过来，但毕竟他的躯体里的灵魂被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灵魂挤压过，正因如此，那些平常时候只会细微波动的情绪被无限放大。

“托尼我相信你，”超人慢慢说道，他吐词清晰语气珍重，红披风破烂不堪的英雄蹲坐在钢铁侠面前，理也不理那些从suv里下来的fbi们，务必认真地说道:“你没有错！”

fbi控制了那个身揣照片的人。

走近二人的bau小组成员们看见了金红色战甲面罩下的英雄的面容，竟然就是纽约首富——托尼.斯塔克，一个总为媒体诟病的花花公子。而且这个媒体的描述中，一个总和胡闹和任性联系起来的阔少，如今在他金红色的战甲中——

神色极其暗淡。

托尼褐色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他终于回过神来，听见超人又补了一句:“只不过你的战甲还有待提升的地方。”

乔纳森的说话风格——先扬后抑，托尼苦笑着，但是听着乔纳森的说话声，托尼觉得，他慢慢的从那负面情绪的海洋里浮了起来。

托尼真正的清醒过来，然后久久地盯着超人看，超人拍了拍托尼的肩膀。

超人听见罗西探员带人进入了受害女孩的家里，和急救的医护人员一起将受害人抬上了救护车，惊恐的姑娘一直嘟囔着“有鬼，有鬼……超人救了我。”的话。

钢铁侠的面罩虽然弹了起来，但是在夜色下，周围也只有fbi的suv闪烁的警灯的灯光，所以，也只有围拢过来的摩根、瑞德、让热看见了托尼的面容，然后清醒过来的托尼环视了一下四周，钛合金的面罩一下合了下去，然后钢铁侠的电子音响了起来:“请你们为我保密。”

“好的，好的，先生！”三位fbi忙不迭应道。

然后，摩根的手机嗡鸣了一声，他收到了托尼的智能管家发给他的邮件，邮件里面有一份自钢铁侠离开到超人杀死恶灵全过程的视频。

然后托尼声音低低地对超人说道:“我们走吧！”

“好！”超人应道。

然后，两人腾空而起，离开了这里——他们一点不想操心fbi探员三观破碎后书面报告的书写。

……

托尼洗漱干净，换上纯棉舒适的睡衣，他手臂搁在额上，紧皱着眉头，眼睛紧紧合上，却一丝睡意也没有。贴心的毕荷罗关闭了卧室的顶灯，放出了帮助睡眠的海浪声。

托尼在床上辗转反侧，平时能够让他很快入睡的白噪音在今天一点作用也没有，托尼侧了侧身，他这才发现，他的手心一片湿润。

“叩叩。”他的卧室门被敲响了。

然后意思意思敲敲门的人就拧开把手进了门，乔纳森在他床边坐下，微笑着说道:“怎么，睡不着？”

“今天的事情，”乔纳森接着说道:“我只想说两点，一是，我不怪你托尼，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你永远都是我最相信的人；二是，别把我想象得太弱，我即使面对氪石，也不是只能束手待毙的弱者，我依旧能够战斗的。”

托尼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然后，托尼揉了揉太阳穴，嘴里仿佛在泛苦，他说道:“你来安慰我的？”

出乎意料的是，借着窗外的月光，托尼看到乔纳森摇了摇头，笑盈盈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也十分理解，但是我不打算安慰你，”托尼撇头看他，乔尼小混蛋超级速度一动，一针镇定剂就打进了托尼的血管里，在托尼失去意识前，他说道:“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没事了。”

乔纳森见托尼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就轻手轻脚地往外走去，他打算在去睡觉之前，给看热闹不嫌事大，三观依旧稳固的迈克罗夫特一封案件侦破纪实的报告。

托尼战甲的记录摄像头完整地记录下了恶灵出现和被消灭的全过程，总计17分钟49秒。

乔纳森飞快地写完了这份报告，抬手就把文件发了出去，然后他手在空中平直的一滑，虚拟屏幕就投影下时钟的数字。

整整二十分钟之后，乔纳森收到了一条来自迈克罗夫特的短信:

？

mh

然后，虚拟屏幕一闪，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你告诉我是鬼干的！认真的吗？

mh

乔纳森饶有兴致地发出了一条短信:

认真的，视频可没有处理过。jw

乔纳森几乎能够想象到迈克罗夫特看完视频之后，僵坐在办工桌后——发呆的样子。

一种报复的快感！

半晌，虚拟屏幕上又显示出一条短信:

本来是打算案件侦破后，告诉你一条解读完的重要情报资料的，现在就只给你情报好了。晚安！

mh

毕荷罗说道:“乔纳森少爷，您有一封新邮件。”

“打开。”

邮件之内，是一份十秒钟的视频，毕荷罗自动地播放器来，视频十分的不清楚甚至屏幕上还闪烁这马赛克，时间很短，内容也极其简单，就是一个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从视频监控头下，由远及近地走过的影像。在视频的右上角，标注着时间1984年7月15日。 视频时间，距离现在有整整的三十年。

但是，如此这人如此显眼的着装，让人一眼就能认出，这人就是——九头蛇的头号杀手——零号。

最为臭名昭著的杀手。

然后，在视频重复播放了五遍之后，乔纳森脑中电光一闪，这人走路的姿态——

极其眼熟。

次日，挨了一下镇定剂的托尼从酣睡中醒来，洗漱之后，刚一走出卧室门就闻到了楼下餐厅里传来的煎培根的香味，一下楼脚步一拐，托尼就看见那个性感的围裙小哥手里握着锅铲，左手一掂，锅里的培根就翻了个身。

然后，在托尼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乔纳森就时机恰当地回过头，冲着托尼绽开一抹笑容，托尼心里一颤，抬手捂住了胸口，他心口莫名地发闷，乔纳森一边把锅铲上的培根铲起来放进盘子里，一边歪头说道:“怎么，还在想昨晚的事情？”

托尼闷闷地嗯了一声。

“心里过意不去？”乔纳森就看着托尼一言不发地点头，他接着说道:“那你替我做件事吧？昨晚的事我就原谅你了。”

乔纳森是世界上最了解那种从洗脑的状态里挣脱出来后的，那种无比自责、后怕和压抑的感觉，所以他也十分清楚，这种感觉更多的还是靠当事人的自我排解才能消除。与其不断安慰让当事人在那种感觉里越陷越深，不如找件事情去让当事人做分散一下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