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110)
可能怎么办, 谁叫人家是太子妃,即便公然敲诈,福晋也只能咬牙把这茬忍过去,幸好变卖头面的银两还有些盈余,潦草打发便是了。
苏媪肉疼不已,她近半月连荤腥都没沾过,本想改善改善伙食,哪知煮熟的鸭子却飞了,该死的毓庆宫!
她还试图挽回一二,“大约太子并不知晓此事……”
东宫那位向来以霁月光风著称,倘若得知太子妃暗地勒索银两,未必容得下,作甚要听凭太子妃摆布?只消找人将消息泄露出去,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福晋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光风霁月?演得可真好!也是,太子是怎么对付曹家的,大约众人还蒙在鼓里罢。也幸而四爷曾给她提过醒儿,她才对东宫稍具戒心,这回的事,保不齐也是被太子授意呢。
福晋有些自悔急于求成,但事到如今亦无法可想,只好冷着脸道:“这般小事还要叨扰太子么?私下交割清楚就是。”
“……是。”苏媪有气无力应了声,慢吞吞去取银两,哪知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险些将她撞个满怀,本就心气不顺,索性一个耳光甩过去,“撞丧蹄子,走路都不长眼睛?”
丫鬟亦不敢辩,捂着脸道:“小阿哥摔碎了一方端砚,奴婢特来请示该如何料理。”
砚台这样东西虽不容易摔得粉碎,修补起来却颇费工夫,短时间也不能不用,这不,只好到账房领银子——饶是她这么个三等丫头都晓得,府里捉襟见肘了。
福晋不由得扶额,谁都没想到小阿哥这么难管,以前在西苑不是好好的?这才过来几天,不是推倒屏风就是撞翻博古架,莽莽撞撞不成话,要他坐椅子上念书,屁股底下倒跟针扎似的,到底是个下贱胚子!若是亲生的还能打得骂得,可福晋担了嫡母的名头,愈发该显出贤良风范,更不能与之计较。
老这样也不是办法。
苏媪道:“不若请侧福晋过来瞧瞧。”
四爷不在,想来也只有瓜尔佳氏能把弘曜治得服服帖帖的。
福晋不太愿意,她虽无意隔断云莺与弘曜母子之情,可也知晓他二人见得越少,对自己只会越好——待云莺这胎生产下来,便无暇顾及前面那个了。
但,等弘曜故意将一条小蛇放进伴读裤管里,还嬉皮笑脸不知错后,福晋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让苏媪将云莺请来。
云莺挺着个肚子严厉斥责弘曜不许胡闹,还敢捉蛇,胆子太大了!幸好那是条无毒的菜花蛇,否则岂非连自己都受害?
又听苏媪在一旁陈述小阿哥种种劣迹,云莺愈发气不打一处来,让挽星将弘曜按在春凳上,毫不留情赏了顿“竹笋炒肉”。
等小阿哥两瓣屁股都被鞭子打得通红,福晋瞧着倒觉不忍,便又出来求情,劝云莺停手。
云莺扔掉竹板,气咻咻道:“往后还敢如此,有你受的!”
弘曜趴在凳上嚎啕大哭,眼泪跟断线珠子般顺着俊秀脸颊往下掉,甚是惹人怜爱。
福晋瞧在眼中,十分疑心去了七分,看来弘曜并非被云莺唆使才跟她对着干,而是天性资质不佳,可能有什么办法?弘晖已经不在了,纵使是个庸才,也总比没有好。
但愿他能受教,福晋自信只要不是太差,她都能调理出个模样。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也并非都要聪敏非凡,差不多就够了。
现实却给了福晋重重一击,云莺那顿竹笋炒肉治标不治本,小阿哥才老实了两三天,便又故态复萌,对着下人们颐指气使起来。
福晋脸都僵了,总不能再去请云莺,那她抚养弘曜还有何意义?干脆送回西苑得了。
只是这日在永和宫中请安时,福晋难得阴阳怪气暗示了一番,小阿哥太过顽皮,连她管教起来都颇觉吃力。
云莺只顾品尝脆生生的鲜梨,压根没注意福晋在说什么——德妃三天两头召她进宫探视,不知是真关心她腹中珠胎,还是想敲打敲打她,可无论如何,云莺还是挺受用的,毕竟永和宫伙食一等一的好,为着裁减份例的事,她不得不陪着福晋吃苦,唯有到这里方能打打牙祭,怎肯错过!
福晋连唤了好几声她才听见,赶紧擦了擦指尖汁水,恍然道:“姐姐说什么?”
福晋只好沉着脸复述一遍。
云莺笑道:“我早说过,那浑小子记吃不记打,姐姐你慈眉善目一味纵容,可不就纵得他无法无天了么?”
福晋无言以对。
德妃饶有兴致在一旁看着,心内微哂:真是个蠢货!生怕人家说你对庶子不好,也不想想,一味纵容就是好了?人家还怕你把庶子给养废呢,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事。
其实法儿也简单,找个信得过的身边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不就解决了么?
只是起头德妃就不赞成这件事,尤其福晋还处处在她雷区蹦迪,就更懒得提点了。
德妃想了想,摇着扇子道:“你若觉得小阿哥难养,不如送到永和宫来罢,本宫闲着也是闲着。”
云莺无可无不可,给谁不是给?就当旅游得了,亲祖母更不会亏待孙儿。
福晋却脸色骤变,她是知道德妃厉害的,这孩子哪怕在她膝下只过个三年五载,将来怕也只认得祖母,哪还有自己这位嫡母的事?
忙打着哈哈敷衍过去,表示自己会尽量努力,绝不让额娘忧心。
德妃沉默不语,从前没发现四福晋这般小家子气,当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罢了,既然她硬要一条路走到黑,自己也懒得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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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回来已是金风送爽的季节,风尘仆仆下,肉眼可见黑了几个色号,衣裳也更宽大了些,可见此行着实劳累。
云莺不顾身躯累赘,乳燕投林般飞到他怀中去,顺势在他腰上掐了掐,哀怨道:“瘦了好多。”
四爷虽非健壮型男,以前那一身薄肌还是很可口的,这下肌肉铁定都掉没了。
四阿哥笑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没听过?”
嘴皮子倒还利索,云莺哼道:“油腔滑调,懒得理你!”
不过她对四爷带回的一网兜礼物十分兴趣,原来四爷此番奉命视察黄河河源,从京城一路行至星宿海,沿途所见风光古迹甚多,各色名山、名泉更是多不胜数,而他这回的礼物也别出心裁:乃是他亲手到那些罕有人至之境拣回的各色奇石,色彩斑斓,如云流雾,光看着便觉目眩神迷。
四爷道:“回头请能工巧匠加以雕琢,做成饰品倒还别致。”
云莺虽喜爱金玉富贵,但四爷这番诚意也着实叫她感动,何况其中有些颇为大块的,沉甸甸还隐有裂纹,里头指不定暗藏玄机——她听说过赌石的名堂,指不定还能剥出翡翠呢。
这就更有意思了,比四爷直接将翡翠耳环翡翠手镯捧到她手心里更令人激动。
云莺爱不释手抚摸着,也没忘记叫人打水来供四爷梳头洗脸,吃饭倒不急,知道四爷这一路啃干粮啃腻了,早吩咐厨房炖了上好的枸杞乌鸡汤给他补身呢。
四爷欠了欠身,“弘曜呢?怎么不见他。”连他这位阿玛回来都不晓得迎接。
小儿子,大孙子,老人家的命根子。四爷虽不到年迈的岁数,可他对弘曜往日的疼宠众人皆看在眼里。
云莺沉默了一下,仿佛不知该如何接话。
倒是顾嬷嬷识趣接道:“小阿哥这会子在福晋处呢,不知是否得空,可要老奴去唤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