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114)
小丫头碰一鼻子灰,忙背转身干自个儿的活去了,觉得这老姑婆岁数越长脾气越大,活该嫁不出去。
这厢苏媪坐立难安,正打算亲自去西苑探探风声,就看四爷跟前的苏培盛款步而来,带着点似笑非笑意味,“嬷嬷,有人在贝勒爷跟前告了您一状,烦请您跟咱家走一趟罢。”
苏媪双膝一软。
第107章 认罪
苏媪来到西苑, 见里头灯火通明,气氛却是一派肃穆,心里愈发打起鼓来。
侧福晋的孩子到底生没生下?若马婆子真个照她说的干了缺德事, 那她倒也不虚此行, 即便东窗事发,她也认了——舍出她这条性命,倘能除掉瓜尔佳氏,福晋也会好好厚葬,并善待她的家人。
这笔账苏媪算得清楚,左不过穷途末路了, 不就拼个赌么?
及至瞧见马婆子那双油滑笑眼,苏媪方才醒悟过来,自己竟让这村妇给耍了!
她奋力上前,抓着马婆子撕掳起来,“混账, 你竟敢愚弄我,枉费那八百两银子……”
马婆子一面嘴上呼痛, 却并不反抗——今儿她特为扮个可怜人,否则怎显得正院那帮子穷凶极恶?
及至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将苏媪从她身上扯下去,马婆子才慢条斯理抚了抚衣裳,“贝勒爷您可都听见了,是她亲口承认的。”
本来还担心对方死不认账,那借契上虽说按了手印, 可手印说到底也能伪造, 谁知道人家这般心浮气躁, 轻而易举上了当。
苏媪望着灯影里静静立着的四爷,一颗心直往下沉, 她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端,本来只是起了点作恶的念头,那马婆子不配合也就罢了,谁知却反过来坑她一把,还骗她立下字据,眼下人证物证俱在,她能找谁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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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并未插手审讯流程,四爷眼里的她一向是天真老实没什么心眼的,她自然得维持好清白人设。但说实话,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在深宅大院过了这些年,猪都该长心了。
何况这回她并没动用多少聪明才智,只怪福晋选的队友太无能,能想出这么脑残的办法。
对付脑残,当然只有一条路——四爷命将苏媪扔进府里暗房,严刑拷问直至吐出真话为止,若还抵死狡辩,那只能移交到宫里慎刑司了。
慎刑司那种地方,哪怕铜皮铁骨去了也是有进无回,他就不信福晋许下的重利能让下人嘴硬到底。
云莺很知趣地没去问到底有哪些刑罚,她才刚生完,产房的血腥味都还没散尽呢,可不想听这些打打杀杀的。
何况,福晋即便有所冤枉,也不算对她十分不公——回回都是身边人自作主张,哪有这样巧合的事,听起来就像白手套。若福晋真能哄得身边人为她死心塌地做恶事,那她不像活人,更像个妖怪。
云莺安闲逗弄襁褓里玉雪可爱的两个婴儿,格格唤作/爱兰珠,当真生得如珠似玉,一双眼珠子还带点微微湛蓝,跟窑里刚烧出的琉璃器皿似的,美丽极了!
至于阿哥……云莺原以为四爷引经据典会想出什么深奥富于内涵的名字,结果却不过是个简简单单的易字,愿他一生轻便安易,行罢,且弘易也暗合“士不可以不弘毅”,算是勉励之语。
不过云莺仍难免幻听成弘历,这就十分微妙了。
四爷逗弄着刚出世的婴孩,看她痴痴发怔,忍不住上手拧了两把,“呆想什么?”
云莺微恼,老是当乳母的面揩油,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她还如何在下人面前树立权威?
她轻哼道:“能想什么,不过盼着给新来的姐姐妹妹腾地方罢了。”
为了表彰四爷这回差事办得好,康熙早就放话要大肆嘉奖,对成年的儿子还能怎么鼓励?不是赏金银就是赏女人,或者两样都有。
正好月子期间不能侍寝,可不就得寻几个伺候人么。
四爷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愈发得趣,“刚倒完一缸老陈醋,这新醋又酿起来了,你就没个消停时候?”
显然指的是年初选秀之事,虽然最终四爷并未采纳德妃意见,可云莺当时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占有欲太强了吧?倒也不算坏事。
四爷微微自得。
云莺自然体会不到四爷的含蓄心理,她自觉不该这样患得患失的,可一想到若干年后小年糕她们进府,心里便有点不舒服,不但她得给她们腾位置,兴许连她的孩子也得被迫屈居人下。
一个人拥有的越多,便越害怕失去,云莺如今算体会到了。
四爷爱怜地捧着她的脸——可惜孕期发福,这会子仍下颌仍饱满得满月一般,半点看不出楚楚动人之态,倒像一团柔软的脂膏。
但在四爷看来照旧极美,“放心,爷定不负你。”
云莺低低道:“真的?”
怕四爷是在骗她。可一个男人若连骗你都不肯,那才难过呢。
四爷不语,只轻轻吻上她带泪的双唇。
云莺信了,至少在这一刻她是满足的,这样宁谧而美好……直至四爷隔着衣裳促狭地按了按她胸脯,“让厨房炖了几天鲫鱼汤了,怎么还不见反应?我都快等不及了。”
云莺照地上啐了口,脸红得像黄昏时的晚霞,“没出息!跟你儿子抢吃的?”
不怕人笑掉大牙。
四爷索性耍起无赖,“浑说什么,爷不过怕你涨得难受,变着法儿帮你纾解罢了。”
室内一片欢声笑语,挽星和顾嬷嬷早知趣地带上两个孩子出去,本想快点把弘曜阿哥从正院接回来,如今瞧着,还是缓缓为好。
阿哥年岁大了,眼里可见不得脏东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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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媪向来是福晋身边左膀右臂,如今少了她,正院顿时有些群龙无首。
福晋知道,她们一定在私下议论,到底是否她指使的苏媪去害侧福晋。事情不是明摆着么,苏媪与瓜尔佳氏无冤无仇,何必冒着人头落地的危险动手,若非她授意,鬼都不信。
而她即便站出来澄清,迎接她的也只会是怀疑的目光,只怕四爷心里也认定是她干的吧?否则怎把苏媪关了许久,就为了问出一句真话来。
雪后的天气不见干爽,反带些湿滑阴冷,福晋不自禁缩了缩颈子。
侍女云芝快步上前关起窗棂,口中道:“离晚膳还有些时候,您可要去躺一躺?到时辰奴婢再唤您起床。”
老这么干坐着,连她也觉拘得慌。
福晋摇头,“西苑还是不见动静?”
这几天送过去的东西都被原封不动退了回来,福晋为了避嫌,又不好亲自过去——出了这样的事,瓜尔佳氏难免迁怒,可自己一片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是否太过分了?
云芝小声劝道:“侧福晋恐怕正怄气呢,咱们就别自讨没趣了。”
明知道不受待见,何苦还腆着脸凑上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活该吃闭门羹。
她顿了顿,陪笑道:“其实,您装聋作哑也不错,让苏嬷嬷自个儿认了,总好过侧福晋顺藤摸瓜,把咱们也给拖下水。”
连她也觉得是福晋指使的——尽管有些唇亡齿寒,但仅牺牲苏媪一人,便能换来彼此太平,有何不可?
福晋懒得同她解释,蠢材就是蠢材,永远有着一套思维模式。
可府里似云芝这般想的何止一个?人人眼里她是个不近人情的主子,干了坏事还叫底下背锅,真真称得上冷血。
往后也不会有人肯用心服侍她,物伤其类,生怕重走了苏媪的老路。
瓜尔佳氏好谋算,无论苏媪供不供出她来,这一局自己已是必败无疑。
福晋扯了扯唇角,与其等着苏媪被迫屈打成招——诚然苏媪对她忠心耿耿,可生死关头却是什么都顾不得的——倒不如她自己出来认了这黑锅,还能落个敢作敢当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