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81)
那拉氏微微笑道:“其实你也猜到,对不对?”
虽说蛇虫鼠蚁都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可都快寒冬腊月了,从哪窜出偌大一条长虫来?除非有人故意使绊子。
放眼府里,与她有隙又敢恣意妄为的,也只剩那位了。
那拉氏唏嘘,“想不到李四儿如此心窄,又睚眦必报,此人真是得罪不起。”
显然仍有余悸。
但,即便明知乃李四儿所为,她也只能听之任之。既无证据,说出来白白坏了两家交情,没准还让那位更加记恨,得不偿失。
那拉氏很会自我排遣,“今日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也算没白来了。”
语毕又望着云莺玩笑道:“说也奇怪,她怎么单单对我恶作剧,却放过你?”
云莺也摸不着头脑,“大概是嫉妒你得七爷宠爱、又身怀有孕罢。”
到底在场就那拉氏一个大肚子,这样醒目。
云莺是藏不住事的,回府之后,到底还是悄咪咪对四爷说了,四阿哥立刻道:“你伤着没有?”
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瞧个仔细。
云莺满面羞红,“没有,您放心罢。”
四爷却有些不信,非要检查,云莺拗不过他,少不得解下腰带,半露香肩。
一通“检查”下来,二人皆有些气喘吁吁,云莺瘫在他身上,含嗔道:“早说没事了。”
四爷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餍足,“谁叫你总不老实。”
云莺简直被雷到了,这跟说她是磨人的小妖精有何区别?没想到四爷也会霸总语录。
她用脚趾头夹了夹他腿肚子上的肉,“依您看,那李四儿究竟怎么想的。”
四爷估摸着李四儿只为吓唬那拉氏,否则不会弄条无毒蛇来,作为背后嚼舌头的惩罚。这倒不是说她心善,只是喜宴上也不便将事情闹大。
云莺咋舌,“阿弥陀佛,她这玩笑开得太过分了些,幸而那拉姐姐无虞,倘若惊动胎气可怎么好?”
八个月的孩子,说不定都能早产了。
四爷摊手,“那也只好自认倒霉。”
毕竟没证据是李四儿放的,人家抵死不认又能如何?
云莺胸口仿佛塞了团棉絮,闷闷透着恶心,这都叫什么事呀!不过李四儿对她的“宽容”就更神奇了,总不见得看她貌美怜香惜玉吧。
四爷道:“你想想她的由来,便知端倪。”
见云莺一脸懵懂,四爷只得耐心同她分说,“李四儿是隆科多从他岳父手上夺过来的,外头多少垢谇谣诼,你想想咱们。”
云莺方才恍然,敢情李四儿以为她俩同病相怜,感同身受了!虽说她的确是经过大选的秀女,可性质完全不同有木有?
云莺涨红了脸,辩道:“我跟万岁爷可是清清白白的!”
不过是进宫待选,又没召寝过,跟李四儿这种正儿八经的侍妾怎么能一样?
四爷促狭起来是真促狭,“李四儿也可能是清白的呀。”
隆科多年纪都不小了,他那岳父想必更加老迈,还有没有男子机能都两说呢。
云莺朝地上啐了口,没想到四爷也有这样轻嘴薄舌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志诚君子呢。
不过四爷这番话到底令她宽解不少,好歹佟府里那种紧张感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但就算李四儿有心示好,要她去跟这女人打交道还是挺困难的,云莺自觉胸无大志,对方却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她不想去评判李四儿的对错,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路罢。
四爷道:“你既不喜,往后少与她来往便是。”
四阿哥也没觉得云莺有去讨好李四儿的必要,隆科多的才干是一回事,可他这不检点的作风又是另一回事,四阿哥懒得置喙佟家家务,可把后院治理得乱麻似的,可见规矩乱成什么样。
但愿五妹嫁过去别受委屈才好。
这个,云莺觉得四爷大可放心,五公主嫁的是舜安颜又不是隆科多,哪有叔叔管到侄儿房里的?五公主的境遇只取决于她自己,她若拿出公主的威势来,佟家也不能奈她何,可想到五公主对额驸恋慕不已的态度,云莺终是长长叹了口气,她认为一份健康的感情是需要双向奔赴的,可问题在于,舜安颜值得她这么做吗?
那拉氏受到惊吓,回七爷府里免不了延医问药一番折腾,云莺也差人送了些上等补品,又叮嘱那拉氏加强戒备,万勿在紧要关口叫人做了手脚,七福晋这个爱吃醋的就不说了,另外那个怀孕的格格李佳氏也不得不防。
经历过简易版宅斗,云莺自觉这方面已算得经验丰富,可堪为人师。
但涉及到政局,她就一窍不通了,这日觉禅氏过来寻她,告诉她堂伯父的儿子被人弹劾,那边气势汹汹,非要把官职撸下来不可呢。
云莺感到不可思议,她那几个堂哥倒是知道的,性情虽然颟顸了些,也不具才干,好歹算是中庸之人,在朝中占个位置是可以的,再说官阶也不高,多少世家大族不都这么干么?
难道是得罪了仇家?
觉禅氏羞于启齿,到这关口却不得不坦诚相告了,原是那天五公主的婚宴,瓜尔佳府也在应邀之列,谁知二堂哥多吃了几杯酒,跟佟氏家丁吵起来,还打了两个牵马的下仆,虽然事后反应过来前去告罪,可佟家闭门不见,显是恼得狠了。
云莺气道:“这样大的事,为何不早些跟我说?”
觉禅氏也有些懊悔,本来是不想让女儿担心,再者觉得小事一桩,佟家未必放在心上,谁知对方这样斤斤计较,若单是几个子侄受罪也就罢了,可若是顺藤摸瓜,怕是连整个瓜尔佳氏一族都会被连根拔起——祜满早已赋闲在家,大伯硕色又因关乎自身不便说话,思来想去,也只好求到云莺这里来。
云莺懂了,是想她走四爷的路子,可她跟四阿哥虽然柔情蜜意,自认还到不了灵魂伴侣的程度。何况云莺一向警醒,为帝王者大都多疑,她从来不跟四阿哥谈论政事,为的就是叫他放心,如今要她主动开这个口,不亚于踩雷一般。
云莺皱眉:“云华呢?”
犯事的是她兄弟,倒霉的也是她阿玛,论理该云华更紧张才对。
觉禅氏叹道:“她业已失宠,在五阿哥那里都说不上话,能有什么法子可想?”
何况五阿哥作用究竟有限,不像四爷本就与佟家有姻亲之分,看在亲家份上,也该宽限一回不是?
云莺彻底无话可说了。
正院里,苏媪快步来到窗前,对焚香的福晋轻轻说了几句。
福晋素手微抬,将炉里半撮香灰掸去,“你可看清楚了?”
苏媪颔首,笑容满面道:“奴婢看得真真的,觉禅氏夫人来时跟失了魂似的,走时步履轻快多了。”
可不是,多亏女儿中用,能帮忙收拾这么个烂摊子,换做别人哪有这般好运?
福晋微哂,“只苦了侧福晋。”
她在四爷眼里向来是最懂事的,一个字都不肯多言,可今日之后,四爷能否还能心无旁骛爱她?世上哪来什么至亲夫妻,无非疑心没深到那一步罢了。
福晋回神,“让五格小心些,别露出行迹叫人发觉。”
苏媪含笑,“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小舅爷定会办得妥妥当当的。”
乌拉那拉家的人都很清楚,四爷只要有这一门子姻亲就够了,否则那日怎能恰到好处将瓜尔佳氏几个浑小子灌醉,又引得他们与佟府冲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叹福晋到今日才明白这个道理。她若早点想通,那狐媚子早就成砧板上的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