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和妃娘娘她不干了(83)
东西云莺自然是照收的,她虽然没出多少力, 可也着实担惊受怕了几天,当然得叫那边出点血,这口气才能平衡。
挽星笑着清点完礼单,指挥小丫头们抬进库房,又对云莺道:“大老爷出手当真阔绰,可见还是有亲戚的好。”
换做一穷二白的, 饶是惹出乱子让你擦屁股, 连个子儿都未必能答谢呢。
云莺哼声道:“我还羡慕你呢, 孤家寡人落得清静。”
言毕才觉得这话有些失礼,怕挽星吃味, 忙找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侧福晋就是这点好,心思敏感,总能照顾旁人情绪,挽星含笑,“奴婢明白。”
她并不为身世自伤,挽星看得出来,瓜尔佳主子是个有大造化的,跟着她不会吃亏。日后机缘凑巧,没准还能熬成苏麻喇姑那般人物呢,为了这个,她也愿意侧福晋好好活着,宫中日子长久,谁怕谁啊。
硕色回去后意不自安,想着或许自个儿是外男侄女儿才要避嫌,遂又将云华召来,令她务必亲去贝勒府致谢。
云华只觉满嘴苦涩,她两月前刚生了个儿子,宜妃不闻不问不说,连她婉转向五爷提出晋位侧福晋,也被五爷轻飘飘挡了回来——同样是妾室,同样生了庶子,那刘佳氏过得多么风光!
相形之下,她却抬不起头,如今阿玛还要她这做姐姐的去给妹妹赔罪,真当她脸皮是纸糊的,可以任意扔在地上叫人践踏?
云华不免带了点忿忿,“您不是已经去过了么?作甚还要我多跑一趟。”
硕色皱眉,“此事本就是你两个哥哥不对在先,人家帮了忙,叫你去慰问慰问能怎的?”
云华撇撇嘴,“她不过怕自个儿受牵连罢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瓜尔佳字,您当她多好心呢。”
话音未落,脸上便着了重重一巴掌。
云华难以置信望向对面,硕色厉声道:“你怎能如此不分轻重?”
受了人家的恩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背地还这样诋毁,传出去他硕色岂非成了忘恩负义之人?往后再遇上这种事,还指望祜满一家能伸出援手么?不割席断义都算不错了!
云华不懂阿玛为何要做小伏低,论辈分,她们一家居长,是不必对叔父毕恭毕敬的,论官阶,叔父早就赋闲在家,也是阿玛更高,哪怕论起子侄们的前程,她也看不出叔父一家有什么强过自己的地方。何况以前叔父欠了外债,阿玛也没少帮他周转,大不了两清便是。
硕色冷笑道:“祜满纵有千般不是,总有一桩远胜于我,那便是养了个好女儿,你但凡有一点中用,我还用得着去求四贝勒么?”
云华不禁落下眼泪,说来说去,还是怪她不得五贝勒宠爱,不像云莺那狐媚子工于心计会伺候男人,可她有自己的骄傲跟身段,莫非五爷不理她,她还要巴巴地凑上去么?她没那么下贱。
云华不肯去想是自己先前的糊涂举动把五阿哥越推越远,只觉得这世上没一样东西是靠得住的,男人都会变心,云莺往后也一样!
气归气恼归恼,云华还是用热鸡蛋敷了脸,精心打扮一番上门拜访,阿玛那一耳光下手忒重,这会儿半边脸颊仍热辣辣泛着痛,她也只好强忍着。
泪光莹然,看上去倒更显凄楚。
云莺安静听她在那里讲述府里郁郁不得志,只悠闲品尝着赣南进贡的蜜桔,又小心地分出几瓣送到弘曜嘴里,这东西虽好,吃多了只怕上火。
云华馋得口舌生津,更兼自己进来半日,连口茶都没上来,可见云莺是故意晾着她。
今时不同往日,昔日呼来喝去的小妹,如今已摇身一变成枝头上的凤凰,云华再愤恨也只能哑忍,看着弘曜笑道:“小阿哥生得玉雪可爱,跟妹夫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将来怕是前途无量呢。”
显然巴不得有人将这话传出去,好叫福晋妒恨,以为云莺要跟她争世子之位。
奈何西苑在挽星跟顾嬷嬷联手管束下,早已如铁桶一般,云华这话尽管大逆不道,丫头们连脸色都不变。
云莺更是仪态闲雅,“姐姐慎言,什么妹夫不妹夫,叫人听见笑话。”
云华神色微僵,“欸,你也太小心了,这有什么,本就是一家子骨血。”
云莺含笑抬眸,“既如此,下回五福晋过来,我可得向她问候姐夫身子了。”
云华:……
如今刘佳氏跟她相继生下庶子,独五福晋膝下空空荡荡,自然妒火煎心,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刘佳氏进门早,孩子又多,在府里根深蒂固,五福晋不能拿她如何,想收拾自己却是轻而易举。
这个云莺,早前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如今性子倒越发厉害了。云华如坐针毡,亦不敢再糊弄,唯恐再掉入云莺设下的陷阱,略坐了一会儿,便主动请辞——她本来还想试着将硕色送的礼要回来一部分,中饱私囊,然而屡屡在云莺这里吃着暗亏,到底令她打消念头。
云莺看她匆匆离开,也懒得挽留,既然看出云华其人不宜深交,她也无心维护这段关系了。
不落井下石,就是她对昔日姊妹最后的宽宏。
云华本想顺道去正院打声招呼,却被苏媪拦下,称福晋午后小憩,不宜打扰。
云华故意道:“那就算了,你替我转告一声,先前我对福晋说的话,请她万勿放在心上。”
自然指的是云莺买催产药那件事,她原以为福晋怀恨在心会伺机报复,可怎的一年过去半分动静都没有?莫非这四福晋竟是个泥人脾气,任由妾室踩在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逮着机会,自然得再提醒提醒。
苏媪三言两语打发了她,回来对福晋道:“看来瓜尔佳两姊妹十分不睦。”
言下之意,云华所说未必可信,旨在挑拨离间。
福晋淡淡道:“正因如此,她说的才句句属实。”
会帮忙撒谎掩饰,那是至亲所为,仇敌巴不得昭告天下。
苏媪无言,“话虽如此,到底证据不足,咱们留个心眼也就是了。”
怕福晋气急对西苑出手,逮不着狐狸还惹一身骚。
福晋垂眸看着十根明净皎洁的指甲,“放心,我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为了弘晖,她也得沉住气,福晋的位置决不能动摇。她可以任由别人分走丈夫和宠爱,唯独世子之位,断断不许西苑沾染分毫,侧福晋若有此心,就别怪她翻脸无情。
今年的颁金节适逢皇太后六旬圣寿,办得格外热闹,康熙爷还拟了一篇《万寿无疆赋》,亲手写在围屏上进献给嫡母,以示孝心,表示四海升平都是她老人家带来的福祉,身为儿孙,理当以天下养才是。
论起作秀的工夫,爱新觉罗一家可谓个个出色。不过这样的面子工程谁不肯呢?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这一高兴,就把府里东西给赏下去不少——反正皇帝总会再送,一进一出倒还划算。
德妃得了一匣金镶玉的戒指,她自己并不看重身外之物,自然又得分赏于人,除了刚嫁人的五公主,四阿哥府上妻妾几乎人人有份,连同李格格宋格格在内,都有幸沾沾皇太后的福气,自是与有荣焉。
唯独西苑却被落下了,按理宫中不该出此疏误,除非有意为之。
四阿哥心情便不怎么美丽,打算进宫去问问德妃,云莺忙拉着他,含笑道:“算了,不是什么大事,我抽屉里的都戴不完。”
说完给他展示梳妆匣里的首饰,珍珠玛瑙翡翠白玉都多不胜数,何况金银。
四阿哥抿唇,“那也不该厚此薄彼。”
他还听闻德妃专程带福晋去宁寿宫叩了头,虽说晚辈向长辈尽孝是应该,可惠妃宜妃等人都未如此,德妃又作甚独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