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但医生继续说：“你为什么跟这些人混一块儿了？”

尼克感受到了医生对自己职业的歧视。

女孩儿说：“卡伦要继续读书，我也有想申请的学校，但是医生，你知道的，我那个混蛋老爹跑路之前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现在他在牢里，更不可能抚养我们，只有……冰山会所现在归红头罩管，他对手底下的人不像是消耗品，而且他很优待未成年……”

“这不是你混□□的理由。”莱斯利医生打断她。

尼克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医生看了他一眼，尼克马上转头看向别处。

在经历了好长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被岁月雕刻出深刻法令纹的女医生说：

“我经常会接诊一些他这样的……”莱斯利掀起眼皮，看到尼克对他的说法并不是很在意，于是继续说：“总之，是比较危险的伤患，所以我这里的护工流动很快，如果你有胆量，并且愿意的话，可以来我的诊所帮忙。”

哈珀惊讶的抬头，眼里盛满了不敢置信的喜悦。

“别高兴的太早，在这里，一切都得听我的，你得从头学起，而且拿到的薪水只能最低限度的保障你们姐弟俩的温饱，至于上学的钱，诊所本身一直依靠韦恩基金运营，如果你成绩优异的话，我会为你做担保，帮你在韦恩基金申请助学金。”

恩？这个诊所也和韦恩有关系？尼克微微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莱斯利看了尼克一眼，继续对哈珀说：“但这份工作至少能让你和你弟弟远离哥谭的泥沼。”

虽然尼克对这位医生拐弯抹角内涵自己很有意见，但这不影响他尊敬她。

这可能是自从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来，第一个发自内心认同的NPC。

尼克忍不住插嘴道：“医生说的对，汤姆妹妹，红头罩就算再尊老爱幼，他也是个黑邦大哥，不可能有多仁慈，你对他的滤镜有点厚，小护士听上去比小太妹有前途多了。”

哈珀使劲拧了尼克一把：“谁是汤姆妹妹！”

“嘶……不是你说的么，你和你弟弟是汤姆和杰瑞。”

莱斯利忍不住笑声，看着尼克的目光都稍微和蔼了点。

哈珀瞪了他一眼：“我叫哈珀·罗，我弟弟叫卡伦。”

尼克点头，表示知道了。

“你还不想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尼克哼了一声：“你猜猜我为什么带着面具？”

说完他从医疗床上下来，又从兜里掏出20美金，虽然舍不得，但他实在不好意思薅这位值得尊敬的医生的羊毛。

“谢谢医生。”

汤普金斯医生也没客气，接过他的钱冲他挥了挥手。

“虽然不知道你这恢复能力是怎么回事，但……好自为之，希望我不会再见到你。”

尼克点了点头，朝着门口走去。

哈珀跟在他旁边还在叽叽喳喳：“我离开冰山会所的话你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尼克莫名其妙。

“谁帮你泡老大？”

“艹！”尼克终于忍不住骂出脏话。

“我警告你啊，别再造谣了，我血腥坦克就算在会所里跳脱衣舞，在韦恩塔跳伞，把阿卡姆炸了，都不可能去泡一颗红枣！”

“红枣是什么……”女孩困惑的问

“那个头罩，你不觉得像红枣吗？”尼克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个头罩的形状。

“我录下来了。”女孩儿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在尼克想要抢夺的时候敏捷的窜出去一大步。

“我掐死你！”尼克恼羞成怒的追上去。

“哎你悠着点，别崩了缝线……”

……

莱斯利好笑的的听着两人渐行渐远的拌嘴声，站在窗边目送两人离开。刚才被尼克注意过的诊室的门慢慢打开，蝙蝠侠从里面走出来。

莱斯利将早就开好的处方单和药品递给蝙蝠侠：“令人愉快的父子互动时间，嗯？”

蝙蝠侠没有理会她语气里的暗讽，也不准备向她说明他和杰森之间的分歧，转而从医疗废弃箱里捡出刚被她丢进去，满是血迹的纱布，用证物袋装好。

莱斯利挑了挑眉：“那两个孩子来这里就诊不会是你算计的吧？”

阅人无数的医生能从年轻人的态度里感觉到他对哈珀这个女孩儿的关心，但想到他的伤势，看向正在搜刮自己医疗废品箱男人的眼神就有点责备。

蝙蝠侠将证物袋塞进腰带，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他们会来，但我确实在调查那个年轻人。”

接着他说：“我刚才听到你说的话了，他有什么异常吗？”

“他恢复能力好的不像普通人，但是，在哥谭，这种程度的不寻常好像也不算什么‘异常’。”莱斯利就算不认同他的有些过于冷酷的做法，但对这个自己从小看护到大的孩子还是不曾隐瞒。

蝙蝠侠点点头，已经将这个“血腥坦克”的危险等级调高。

“哈珀·罗之前跟踪过我，我还在想怎么警告她，既然你打算将她纳入照顾的范围，那么我希望你能说服她，别让她再接近和蝙蝠侠有关的任何事。”

莱斯利的眉头再次簇起：“她跟踪你？”

蝙蝠侠点头：“而且还成功了。”

莱斯利耸了耸肩，应声道：“我会看着她的，也会告诫她，蝙蝠侠并不是什么值得追随的偶像，但她听不听的进去就很难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数叛逆，你懂的。”

“谢谢，这就够了。”

莱斯利无声的叹了口气。

“那个年轻人做了什么？”虽然她救助病人从不过问对方的身份和立场，但在内心深处，她仍然希望对方是一位值得救助的人。

没有人回答她，医生转过头，发现身后已经不再有第二个人影。

“呵，混蛋，对我也来这一套。”莱斯利低骂了一句，但语气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第12章

尼克回到公寓后终于松了口气，黑猫温顺的窝在他的床头，听到有人进来，也只是抖了抖耳朵，根本没有分给尼克一个眼神。

当然，尼克也不介意他的宠物无视主人的冷漠表现，事实上，他独自一人时很难把屋子里另外两个会喘气的东西当做生命体。

他先走到床前，没有解锁的SSR更像一个拥有人类外表，并且设定好固定程序的机器人，作息都相当准时，此时他已经躺在床上进入休眠状态。

尼克再次为他注射了今日份的营养液，做完这一切后，才在卫生间匆匆洗漱一番，换掉了染血的衣物，把自己像麻袋一样扔在了另一张床上。

黑猫的尾巴在他的脸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甩动也不能让他再多做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他的一只手无意识的捂着侧腹的伤口，很快陷入沉眠中。

当天晚上，他难得的做了梦。梦里的布鲁斯·韦恩和他贴的极近，他的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尼克侧腹刚刚被缝合的伤口，他感觉被韦恩摸过地方像被小针扎着似的刺痛，而达米安·韦恩则抱着属于尼克的猫，冷冷的看着他。

韦恩凑在他耳边说：“血腥坦克，我已经知道你隐瞒的秘密了。”

小韦恩哼了一声，撸着他的猫接话道：“我要带走它，□□不配养猫！”

“不行！”

尼克猛地睁眼。

他半撑起身体想要看看自己的SR还在不在，感觉到腰侧的麻痒好像从梦里延续到了现实，低头一看，伤口上的纱布和绷带已经被扯掉扔在了一边，他的SR正津津有味的用舌头舔着原本被缝合，但现在已经光洁如初的伤口位置的皮肤。

怪不得他梦到韦恩用小针扎他。

他把那个莫名其妙的梦抛在脑后，将猫拖过来揉了揉脑袋。

“今天带你去上班，我给你立了个聪明猫的猫设，千万别让爸爸失望啊猫仔。”

黑猫用爪子认真的洗脸，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看上去非常不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