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传出尖叫声，有人甚至抱住了头，而超人也听到了自己通讯器中，蝙蝠侠厉声质问：“超人，你在做什么！”

红光停了下来，人们渐渐睁开眼睛，看向刚才的热视线目标——莱克斯·卢瑟。

卢瑟还健在，但他因为腿软，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他右手的袖子被刚才的热视线齐齐烧断，刚才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塞进口袋而是塞进袖子的电击器跟着他被损毁的袖子一起掉了出来。

卢瑟看了一眼地上的电击器，抬眼死死盯着超人：“你以为你能证明什么？我确实电击了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畜生吗？哈，超人，是你输了，看看周围人看你的眼神！”

超人不用看，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卢瑟，缓缓开口：“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莱克斯·卢瑟，我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个体而这样做，到底为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猫在超人的手臂中缓缓转醒，他抬起头，咪咪叫了一小声，又用脑袋蹭了蹭超人裸露在外的手腕，像是在告诉他，自己没事。

超人摸了摸猫的脑袋，也不管猫听不听得懂，用氪星语说：“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完，他转过身，再次看向卢瑟，说：“我是氪星最后一人，从未自称为神，因为神不会有任何私人的爱与同情。我尽己所能深爱人类，共情人类的痛苦，但如果你想要我成神，卢瑟，我会的。”

他额前“s”型的卷毛不像曾经那样俏皮的随风而动，身后猩红的披风在自身生物场和空气相撞产生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俊美如古典雕塑的脸上毫无笑容，钴蓝色的眸子里不再闪烁如钻石星辰般的光辉，而是如暴风中的深海那般汹涌的漩涡。

他以一种凛然之姿缓缓降落，但他的脚并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离地10公分的空气里。然后弯下腰，俯视浑身狼狈，额头冒汗，但始终坚持用憎恶的眼神盯着他的卢瑟。

“哈，你终于不装了吗？”

卢瑟咬牙切齿道。

“喵！”

猫恢复了行动力，就想跳下去戳瞎卢瑟的眼睛，被超人不动声色的按在怀里。

“你该祈祷超人能永生永世的‘装’下去。”超人在他脑袋旁边，低声说，他每说一个字，都带出一股如冰雪般寒冷的空气，一句话说完，卢瑟那冒着冷汗强装镇定的脑袋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霜。

“如果我决定成神，莱克斯·卢瑟，超人神座是你亲手打造的，而你，也将是神座上的第一滴血，所以，珍惜自己的头，好吗？毕竟，就像你说的，如果我真的想，捏死你，就像你捏死猫那样容易。丛林法则，是你教我的，不是吗？”

“你在威胁我？”卢瑟冷笑着问。

“不，超人从不威胁人类。如果他说出来了，就会做到。”

说完后，他直起身。

“超人……”

蝙蝠侠在通讯器里森然吼道，但还没等他说完，超人已经捏碎了身上的通讯器。

超人一出现，就有围观群众开了直播，他用热视线削断卢瑟袖子的画面已经同步在整个互联网播放，且热度在持续攀升，他凑近卢瑟说的话因为太远而没被收录，但从卢瑟难看的表情来判断，也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卢瑟判断的没错，没有人会为一只猫鸣不平，而超人表现出来的对人类的攻击性，足以让多年来大家所认为的温和宽容的神子形象全面崩塌。

蝙蝠侠在通讯里听清了超人说的话，所以更感到背脊发凉。他用第三人称，称自己为“超人”，这绝对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信号。

蝙蝠侠只希望卢瑟这混蛋不要再继续刺激超人。没人希望面对一个彻底摒弃人类身份的氪星人，蝙蝠侠更不希望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被迫和莱克斯·卢瑟站在同一阵营。

超人没有理睬周围的窃窃私语，更没有回应蝙蝠侠的呼叫，他转过身，微微抬头仰望太阳，身后的红色披风在他生物场的作用下飞扬，披风下摆在空气中扬起起伏的波浪，他将猫小心的护在怀里，如导弹般腾空而起，巨大的音爆声将他起飞的地面以他脚尖曾停留的位置皲裂出一个大坑。

而无数次挑衅他的莱克斯·卢瑟，毫发无损的待在坑底，向在场的人类彰显着超人对力量的精准控制和对丑恶的不屑一顾。

他将纷扰的人群和钢铁森林都抛在脑后，飞过山川河流，飞过炎热的赤道和冰冷的冻土，飞向北极那座属于他的，名为孤独的堡垒。

第101章

超人在直播镜头的注视下直接飞离，消失在了人群中，但网络上关于超人威胁论还没来得及蔓延，星球日报发布的一篇关于莱克斯大厦辅楼被炸毁的详细调查新闻就引爆了网络。

该报道首先阐述了莱克斯·卢瑟将未通过审核的大楼作为人体试验基地，许以丰厚报酬诱骗伤兵做人体样本，对他们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药物注射和身体改造，试图将他们改造成拥有“毁灭日”那种能力，但“受控”兵器。

这部分报道的佐证来自于那些已经死亡的伤兵家属们对伤兵们身体上缓慢变化的描述，以及直到他们彻底失踪的愤慨。

克拉克利用一些“非常手段”获取了一部分当初实验室的残像，内容不多，但图像的冲击力总比文字更加骇人。

如果这部分内容只是激怒了一部分人的话，那么接下来，调查报告中提到的，这座辅楼真正未通过验收审核的原因则是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怒火。

报告详细阐述了大厦辅楼未通过审核的原因——一个设计图纸之外的装置，以及这个装置与莱克斯大厦顶部那个所谓的“气象装置”的关联：它们能够将液化状态的氪石直接雾化，让整个大都会都笼罩在含氪石成分的空气里。

调查报告没有任何私人的猜测，只主观的描述了事实，这份事实的依据则是那份大厦与申报图纸不符的设计图，来源是负责对大楼进行验收审查的审查员。莱克斯大厦实验室“不慎”被黑客获取的氪石液化研究报告，以及黑市之中，那个辗转数层关系，最终法人落在莱克斯·卢瑟前助理名下的一家公司始终在大量收购氪石的交易记录。

众所周知，氪石是超人的弱点，而莱克斯·卢瑟从未在任何场合掩饰过对超人的敌意。

虽然当初官方没有对造成超人之死的“毁灭日”有明确的事故报告，但它是怎么产生的，所有大都会人都心知肚明。

人们知道卢瑟憎恨超人，不乏一些和卢瑟持相同观点的极端人类至上主义者，他们奉卢瑟为领袖，但此时此刻也无法承受舆论的怒火——莱克斯·卢瑟居然为了对付超人，想要让全大都会的空气中都包含氪石分子。

而众所周知，氪石是一种外星矿石，它的辐射可以让超人失去能力，那么对人类呢？会不会对人类产生什么深远的辐射伤害，目前谁也不知道，但谁也不会为了杀死超人，赌上亲朋好友甚至是自己未来的健康。

一些在今天一开始就关注超人和卢瑟冲突的人，很快想到了超人对卢瑟说的话“……到底为了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

超人和星球日报的记者关系匪浅，原来超人比大家更早的到这个消息，所以他是为了大都会的所有普通人，才公然向卢瑟发难的吗？

大量尖锐的质问涌向莱克斯集团的官方社交账号，人们纷纷要求莱克斯集团对这份调查报告做出回应，但更多的是个人的仇恨和辱骂，人类就是这样，没有伤害到自己身上时，总是轻描淡写，但一旦涉及自己的利益，是一分一毫也不肯退让。

而就在此时，莱克斯·卢瑟晚宴当日遭到真正的大都会黑邦暴徒劫持，一度沦为人质的商界名流们突然陆续发声，坦言当日大家之所以毫发无伤，是因为布鲁斯·韦恩的行动助理为大家阻挡了即将到来的伤害——默茜带来的机器人守卫根本不管人质死活，直接开火，泰尔德在被激怒的暴徒们打算无差别杀人时挺身而出，阻止了机器人和暴徒们在狭小封闭的宴会现场的火拼，布鲁斯·韦恩也在自己的行动助理吸引了全部火力的情况下，带着大家悄悄脱困，摆脱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