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在阔别多日的床上，让尼克产生了一种难得的安全感和亲切感，他一边撸着趴在他胸口的猫，一边回忆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过了一会儿，他从床上坐起来，走向坐在房间角落里，位置十分隐蔽的Zero。

他盘坐在Zero的面前，抬着头，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儿。

现在的SSR已经拿掉了之前一直戴在脸上的眼罩，此刻一双灰蓝的眼睛虚无的看着前方。他的呼吸都很轻，胸口的起伏也相当微弱，因为之前尼克只把他当做一张角色卡，所以完全不觉得这个状态有什么问题，但如果站在一个普通视角，这种非人感，的确容易让人把他和危险联系在一起。

况且，尼克真的很在意自己的意识短暂的融入Zero身体时，自己看到的那串数据。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我又是谁呢？”尼克看着他，喃喃的说。

确实，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在现实中的名字了。

或者说，在此之前，自己从未尝试回忆过，自己叫什么。

之前有时觉得可疑的点点滴滴，那种怀疑的念头在自己脑子里存在的时间总是很短暂，自己也从未深入思考过。但现在回想起来，冥冥之中好像有股力量，每每在自己对所处的现实产生疑虑的时候，总能丝滑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此之前，他从未思考过“何为真实”这种哲学意义上的问题，但现在却不得不怀疑。

他此前的一切行动，都是本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走完剧情，回到熟悉的现实世界而努力的。但如果他以为的“现实”是假的，那么他又该如何应对现在的生活？

就在尼克窝在自己的公寓里怀疑人生的时候，布鲁斯·韦恩难得的坐在书房处理公司邮件，而不是在他的蝙蝠洞里进行和他夜间活动有关的工作。

“老爷，您从庄园遇袭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我想，就算是蝙蝠，也无法承受24小时无休的活跃度吧？”阿尔弗雷德为他端来牛奶和点心，平淡但不容忽视的“劝谏”自己的主人。

布鲁斯移开原本聚焦在电脑屏幕上的目光，微微松开眉头，身体自然的向后靠了靠，用手指按压住眉间，缓缓揉捏着睛明穴缓解疲劳。

“尼克公寓那边安顿好了吗？”

“监控和反监控设备都已经安装完毕，另外，按照您的要求，已经从房东那里买下了这间公寓并快速办理过户手续，顺利的话，等到泰尔德先生的葬礼举办完，那间公寓就在你的名下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为管家的工作效率表示满意。

“这次速度还挺快。”他随口说道。

“这是自然，买房可比买楼简单多了，更别说是跟买银行比。还是老爷您的花钱风格变的沉稳了很多，伟大的进步值得表扬。”说着，他还很贴心的鼓了鼓掌，以资鼓励。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佯怒的看着自己的管家：“买银行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

“其莫名其妙和浮夸程度可以排得上‘布鲁斯韦恩奇闻异事榜’前三，当然也起到了绝佳的掩护效果，谁会想到布鲁斯买银行的初衷只是为了帮超人先生赎回一个不起眼的农场呢？”

更别说超人先生为此默默纠结了很久，在蝙蝠侠几次发现超人总是躲着他走的时候，询问他原因，他以为超人对他还有什么意见呢，结果对方扭扭捏捏的表示，超人卖艺不卖【身。

蝙蝠侠一开始还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气了个仰倒，当然这段抓马的对话也成为了正义联盟的年度笑料。

“到此为止吧，阿尔弗。”布鲁斯求饶。

“嗯哼，如您所愿，我的老爷。”

不过这一小段的轻松的互相讥讽时间（主要是他被讥讽）也缓解了布鲁斯一直紧绷的心情，他难得不闹毛病的温顺喝掉了阿尔弗为他准备的牛奶，接着起身往卧室走去。

“我睡两个小时，等会叫我起来夜巡。”他边脱、衣服边咕哝道。

阿尔弗习以为常的捡起他随意扔在地上的衣物。也许是在其他方面，布鲁斯已经对自己苛刻的过分，因此管家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上总是非常纵容他的主人。

“好的，老爷。”

第52章

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葬礼在韦恩庄园遇袭后的第7天举行。。

市政宴会厅遇袭的新闻占据了那两天新闻的头条，相比之下，韦恩庄园在同一天遭遇袭击的消息就显得不那么夺人眼球。虽然网上流传出来的，客居在韦恩庄园的，布鲁斯的绯闻男友尼古拉斯·泰尔德奋不顾身的挡在榴弹和小韦恩之间的视频热度一度盖过了宴会遇袭的新闻热度，但视频很快被全网删除，无法播放。

人们难免猜测是韦恩动用了一定的关系才撤下了这个视频，纷纷在网络上或直白或隐晦的吐槽，有钱果然能为所欲为啊。

普通人总是对欲盖弥彰的事情格外热情，视频片段依旧被一些嗅觉敏锐的网友第一时间保存下来，在私人渠道相互流传。

视频内容在泰尔德彻底软在达米安手臂里就结束了，他的后背被榴弹炸的鲜血淋漓，没人觉得这个可怜的年轻人还能活下来。

果然，不久之后，一些八卦媒体就得到了布鲁斯韦恩买下了一块高级墓地，携亲友一起出席一场小型葬礼的消息。

葬礼现场禁止媒体进入，但不妨碍大家在合适的地方蹲守。

布鲁斯韦恩，达米安韦恩，以及布鲁斯的几个养子，当天都一席黑衣出现在了墓地附近。

和布鲁斯韦恩谈恋爱不稀奇，但是为了布鲁斯韦恩谈恋爱送命这种新闻就真的很稀奇，不少媒体更深入的挖掘了尼古拉斯·泰尔德的过往，发现他除了一个疑似患有严重的社交障碍，只能常年在家，需要人照顾的弟弟之外，再无其他亲人。他连学业都是依靠韦恩基金完成的，大学毕业后就根据韦恩基金的奖学金合同，直接进入了韦恩集团工作，是真正的字面意义上的用自己的生命偿还了韦恩的恩情。

就挺惨的。

连一向无良，捕风捉影的《哥谭公报》八卦版，都对这样一个年轻人口下留情。

人们总是对弱者有一种天然的滤镜，这次事件过后，连一直有意无意撩拨布鲁斯的人都少了许多，毕竟傍大款虽然香，但谁也不想“我用生命去爱你”这种浪漫的告白成真。

韦恩一家都拒绝接受采访，但蹲守的狗仔们还是拍到了一些有用的照片，与韦恩一家一起参加葬礼的，还有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弟弟，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弟弟站在布鲁斯韦恩的身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得出韦恩一家人都很照顾他。他们将焦距拉进拍了几张泽尔·泰尔德的特写，发现这两兄弟长的极几乎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瞳色差异。

当然，记者们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是韦恩刻意放水给他们拍到的。

葬礼的偷拍当然不适合放在头条的位置，即使这个八卦的主角是韦恩一家，但这也不妨碍有好事者猜测，泰尔德的弟弟算是一生都有保障了，韦恩虽然花心滥情，但不可否认，他绝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果然，在葬礼结束后的第二个工作日，韦恩集团的员工就在社交媒体宣布，他们公关部前员工尼古拉斯·泰尔德的弟弟，和哥哥长的极其相似的泽尔·泰尔德已经入职了韦恩集团，现在跟在布鲁斯·韦恩身边，是韦恩的行动秘书。

这个职位还是特别为他开辟出来的，以前都没有。

不少人表示出了对这种天上掉馅饼好运的羡慕嫉妒恨，但更有一部分理智尚存的人表示，这是人家唯一的血亲用命换来的，这运气一般人也要不起。还有更小一部分人质疑道：这位弟弟不是有社交障碍，本来都不能出门的吗？这样强迫有心理疾病的人暴露在外界环境中真的可以吗？

有人辩驳道：以前是尼古拉斯泰尔德没钱没人脉帮弟弟治病，现在人家直接背靠韦恩，说不定就是请了专门的心理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呢，有种治疗方式叫暴露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