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阳(142)
如果用游戏打比方,阿药的能力能把伤害移走,但不能转移buff。即使伤口愈合了,血条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
所以,虽然伤口愈合了但之前失血过多的不死川实弥此刻也没什么力气,脸色苍白,杵着日轮刀才能勉强站着。
“你打算怎么办。”他这句话是问炼狱杏寿郎的。
不死川实弥就是不死川实弥,鬼杀队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唯一一个敢在伤口没恢复的情况下偷跑出蝶屋继续巡逻出任务的剑士。
即使在这种因为失血而腿软站不稳的情况,白发的猎鬼人也依旧那副凶巴巴的模样,毫无血色的脸和嘴唇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变得柔和,反而还增添了一股更为凛冽的气质。
日暮戈薇被不死川实弥的表情吓的缩了缩脖子。她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坚定的往前走了两步,张开手臂试图挡住身后被炼狱杏寿郎抱在怀里的阿药。
不死川实弥看了她一眼,随后视线越过黑发少女纤细的身体看向已经抱着阿药站起身的同僚。
“唔姆,等阿药醒过来我会问清楚的,然后……”
炼狱杏寿郎向前走了一步,火红的发尾如正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的火焰。
“然后我会带她回鬼杀队,这是我们早就约定好的。”
他曾在很久之前的夜里和少女约定过,虽然晚了很久,但这次绝对不会失约。
不死川实弥沉默了半响后站直了身体,不再用日轮刀去支撑体重。
白发的少年站的笔直,他问:“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回答的问题?你知道把鬼带到主公面前意味着什么吗?”
不死川实弥丝毫不掩饰自己身上的敌意和杀气。
“如果她在主公面前失控,我会毫不犹豫的砍了她,这样也可以吗?”
“那就那么做吧!”炼狱杏寿郎的声音几乎是不死川实弥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响起的。
金发的猎鬼人单手托着昏睡中的少女,另一只手将日轮刀横在身前。
刀刃上刻着的『恶鬼灭杀』四个字在手电清冷的光线之下显得更为清晰。
鬼杀队的剑士入队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日轮刀,但只有柱的日轮刀才会刻上这四个字。
说起来他还没来得及和阿药说。在经过童磨的事后他就当上了炎柱,这四个字也是才刚刚刻到他刀上不久。
但是炼狱杏寿郎和所有柱一样,十分清楚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又必须负担起什么。
“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了,我会比任何一个人先动手。”
他是炼狱杏寿郎,而在这之前他是鬼杀队的炎柱,是支撑全队的支柱之一。如果阿药之后真的失控了,那他会负起全部责任。
他会杀了她,就像杀掉其他食人的恶鬼一样。
但是……
“但是我相信阿药。”炼狱杏寿郎收起了日轮刀,他与不死川实弥对视着,每一个字都说的格外认真。
“我相信她。”
他相信阿药不会失控,相信她不会伤害任何人。
医城药是金丝雀也是芍药花,但她不会甘于被笼子所困,也不会被狂风暴雨所折断。
她能够挣脱脚上的镣铐冲出精致的鸟笼,也会在暴雨之后长得更为坚韧。
第117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
阿药觉得自己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为什么能知道那是梦呢?因为那里有她的家和熟悉的父母。
在梦里,阿药发现自己好像变小了,变回了四五岁的模样,而父母也不曾与她说话。
她维持着这样的状态看完了无数个日月的交替,仿佛就这样过了好几年。
每一天母亲都会笑着让她躺在腿上,用指尖顺着她的长发。她们坐在走廊上,看着院子里的父亲整理晒干的药材,阳光撒在她们的身上却没有任何暖意。
阿药觉得太阳不应该是这样的,它因为温暖又热烈,和那个正直的,她所喜欢着的少年一般。
看来……梦境里的太阳也是假的。
在门里稍显的老旧的木屋一直都被紫藤花林包围,风轻轻晃动着那些紫色的花,托起一片柔软的花瓣送到她面前。
阿药将花瓣捏在指尖,梦里的紫藤花没有会让鬼讨厌的香气,更像是做工精致的假花。
风变的疾了些,卷走了她指尖的花瓣。阿药翻了个身,握住了母亲帮她顺着头发的手贴在脸侧。
没有任何温度,一切都像是她臆想出来的。不管是这间屋子或是父母都只是她想象出来的幻影。
“我想你们了……”少女依恋的用脸颊蹭着母亲的手,最后将眼睛贴到了对方的手心。
她能感觉到梦境里的一切在慢慢消失。先是屋子,最后是那一望无际的紫色花海。
一直在整理药材的父亲走到了她身后。男人从环住了自己的妻儿,就像家徒四壁时期每天做的那样。
那是他们住着漏风的破屋,连柴火都买不起,而捡来的枯树枝也无法提供一整夜的热量,一家三口这样抱在一起,度过了无数个冬季难挨的夜晚。
父母的怀抱曾是最温暖的床,而在梦里阿药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冰冷的让人窒息。
怀抱着她的父母也慢慢变成萤火虫一般的光点消散,纯白的空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小小的女孩蜷缩着身体,用尽全力怀抱着自己,最后一点点被落雪吞没,和纯白混为一体。
阿药就是这个时候醒来的。她像被恶魔惊醒的人一样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一身的冷汗让身上单薄的里衣帖着皮肤,黏腻的难受。
她努力睁大眼睛,直到视线被各种东西占据,取代那一片无尽的白色。
“呼——”阿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总感觉差一点就要去到奇怪的地方了。
差一点就真的要被那些白色吞掉了。
她抬手想要把被汗水弄湿的头发扒开时才发现手里握着东西。
右手握着的红色刀鞘偷着温润的光泽,里面的刀刃正发出轻轻的嗡鸣,像是在安抚她,又像是被主人撸舒服了的猫,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撒娇。
同时左手的短刀也贴着她的手心,没有像打刀一样发出嗡鸣,但格外让人安心。
“谢谢,是你们又救了我啊。”
阿药用手指轻轻蹭着刀剑们的刀柄。在梦里快要被白色吞噬的时候有什么人拉住了她手把她拽了出来。
那人应该就是药研藤四郎和加州清光。
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脖颈上的感觉不太舒服。阿药把付丧神们放到了枕边,抬手想要去整理头发,但还没碰到脖子原本放在被子上的手就被拽了起来。
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绳子捆住了,并不是捆在一起,而是单独捆住,中间链接着一截很长的绳子让她可以自由活动。
“……”阿药沉默的盯着那些绳子,捆她的人大概是怕粗糙的麻绳弄伤她,还故意在绳子下垫了细滑的布料。除此之外绳子也绑的很宽松,她都不用暴力扯断,稍微使点力就能把手抽出来,所以她之前才没发现自己被绳子捆着。
阿药能猜到这大概是为了防止她昏睡中突然失控爬起来吃人的防御措施,她也能理解。但是……
先不说为什么绑的这么松,她表面看起来再怎么柔弱也是鬼啊,这样的麻绳都不用费劲就能扯断。
这到底是想捆她还是不想?
阿药叹了口气,把绳子解开将让她难受了好久头发从脖子上扒开,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着那根绳子浅浅的笑了起来。
绳子大概是炼狱杏寿郎绑的,绳结绑的十分牢靠不会轻易散开,而且绳结的形状很特殊,炼狱杏寿郎和蝴蝶香奈惠都在阿药面前绑过这种结,她觉得不死川实弥应该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