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阳(253)
“只是还请主人在确认炼狱先生的安全后尽快为我和药研手入哦,到时候你就能看到依旧可爱漂亮的我啦!”
带着撒娇,有些任性的话语。付丧神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变回了刀剑的本体,安静的躺在地上。
一直没有说话的药研上前拾起地上的打刀,牵住阿药的手腕将其手掌掌心向上的微微抬起。
连同自己的手一起,药研把加州清光放到了阿药掌心。殷红的血液从他身上的伤口中渗出,外表年幼但格外成熟的付丧神对着自己表情迷茫无措的审神者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清光没有骗你,只要主公还需要我们,这点伤远不足以将我们折断”
“和之前一样。”
和在那个旅馆时一样,和救下灶门竹雄时一样,和与狱蛛、童磨对战时一样。
“我……我们会一直陪在主公身边的。”
短刀的身影渐渐变的透明,直到完全消失时阿药握紧了手中的两振刀剑。
她闭上眼将额头贴在付丧神们的刀鞘上靠了会,喃喃低语:
“真是……被你们宠坏了啊。”
直到刚刚她都还下意识的想去依赖一直给予她各种帮助,比起家臣变得更像家人的刀剑们,所以才在看到加州清光身上裂痕时过度的惊慌失措。
“抱歉,在结束之后一点会很快为你们手入的,请再多忍耐一段时间。”
付丧神们用轻微的颤动回应了审神者发话。
在与刀剑们相贴的动作中汲取了足够的能量后少女抱着刀剑们站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甚至能算得上破烂不堪的身体向着前方走去。
只要走到前面那个矮坡上就能看到列车那边的情况了。
……
阿药有过很多不算好的设想,毕竟由风裹着传来的血腥味浓烈的让她的理智几乎要被鬼的本能吞没。
但亲眼看到恋人的胸膛被击穿了个巨大的窟窿时受到的刺激并不算提前做好心里准备就能接受的。
身侧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机器,发出嗡嗡刺耳噪音的同时卷走了周遭的空气。
阿药没法呼吸,她张大嘴,像是想要吸入氧气又像是想要呼唤谁的名字。但不管是哪一种她的动作都是徒劳,如同被砂纸摩擦骨骼时发出的‘嗬嗬’从她唇齿间艰难的挤出。
就像是兽类临死前绝望的哀嚎。
阿药看着空地中心的身影。金发的青年跪坐在地上,脑袋无力的垂着,虽然背脊依旧挺直但是鲜红的血液不断从胸口的空洞中涌出浸湿了泥土。
他一动不动,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
“主公!”
“炼狱先生没有输!!!!”
狐狸式神与少年的声音一同响起。
阿药看见灶门炭治郎向着某一个方向怒吼,那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以阿药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树叶,但她猜测敌人应该是在那个方向。
少年狠狠地掷出手中的日轮刀,怒斥着逃跑的恶鬼。
“炼狱先生没有输,该死的胆小鬼不要逃啊!!!!”
待人礼貌脾气温和的少年难得的表露出愤怒的情绪。把被巨大的绝望吞没几乎窒息的阿药唤醒的同时也让炼狱杏寿郎感到意外。
阿药看到金发的少年抬起了头,似乎有些吃惊的看着灶门炭治郎的背影。
还来得及。
氧气重新灌入阿药的肺部,使她不停咳嗽,阳光已经攀爬上了天空的边缘,让皮肤像是被灼烧一般痛起来。
顾不上这些,阿药踉跄的往前跑去。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像是枷锁一般限制着她的行动想要将少女束缚在原地。
阿药跑出一段距离后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本就狼狈的她看上去更凄惨了些。
腿上刚刚长出的血肉再次撕裂开,阿药很快的判断出自己短时间内没法再靠自己站起来。
但是……
少女趴在地上,用力的向着炼狱杏寿郎,向着她的太阳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距离已经够了。
血鬼术——
大大小小的血珠漂浮在阿药身体的伤口上,它们汇聚于阿药指尖飞快的凝结成猩红色的花朵。
血液凝成的花顺着风快速的飘向金发的猎鬼人,它们钻进少年的披风之下,争先恐后的涌入对方胸口的空洞用自己将其填满。
血鬼术生效的一瞬间大量猩红的血液从阿药身下流出,渗入土地快速的蔓延。
阿药不会呼吸法,她没法像猎鬼人一样藉由呼吸法短时间的封锁住伤口,空洞从炼狱杏寿郎那边转移到她身上时的效果就像在灌满水的瓶子上开了个洞,她的血液很快浸透了周围的土地。
心脏十分艰难的缓慢再生着,这次阿药是真的没法呼吸了。
她看着金发的猎鬼人站了起来,随后毫不犹豫的对逃入树林的恶鬼发起追击。
青年身后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披风下的花纹如同真正的火焰一般跳动在阿药残缺的心脏上。
眼中的背影与两年前第一次相遇时所看到的重合在了一起,那时的炼狱杏寿郎没现在高,肩膀也不如现在宽阔。但不管两年前还是两年后猎鬼人都英勇无畏的追击重伤过他的恶鬼。
这样就好……
阿药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忽略了狐之助在她耳边焦急的呼喊声。
她喜欢上的就是这样的炼狱杏寿郎。
初晨的阳光落于她的指尖引起一阵被烈火灼伤般的痛。
“阿药姐!!!”
家人的声音让阿药努力睁开了眼睛,她抬头往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似乎是伤了腿的医城淳一瘸一拐的向她这边奔来。
还有灶门炭治郎和嘴平伊之助,少年们都受了不轻的伤,即使十分努力的想要快点来到阿药所在的位置但奔跑的速度依旧不够快。
大家没事真是太好了。
阿药牵起嘴角,最后向朝她跑来的少年们笑了笑。
虽然没看到我妻善逸和灶门祢豆子,但阿药直觉那两个孩子也不会有事。
没有人类会死于这场战斗中真是太好了。
阿药努力保持着微笑,直到某一个瞬间——
原本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的金发的青年以更快的速度越过了原本跑在最前面的医城淳,向倒在地上的阿药伸出了手。
“为什么……”
眼泪模糊了视线,阿药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抬起手,指尖已经开始像被点燃的纸片一般开始消散。
几息之后炼狱杏寿郎牢牢的牵住了阿药伸出的手,他将少女拉到怀里后一刻不停的转头往无限列车跑去。
猎鬼人判断车厢是最近的庇护所,只要用衣物挡住窗子阳光就不会照进来。
“为什么回来了,逃跑的鬼怎么办。”
阿药哭着问,但没有真的想要对方回答。
因为答案显而易见——
炼狱杏寿郎在剑士的使命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当初把她留在黑夜独自去追击恶鬼的少年这一次选择了她。
“对不起……”
因为她鬼杀队错失了斩杀一名上弦的绝好机会,阿药本不该开心的,但对于炼狱杏寿郎做出的选择而喜悦的情绪却在不断溢出。
阿药把脑袋贴在炼狱杏寿郎胸前,对方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带动了她那颗早已停下自我修复的残缺心脏。
“我真的……”少女艰难抬头吻了吻青年紧绷的下颚,发出叹息般的感叹:“我真的好喜欢杏寿郎啊。”
金发的猎鬼人在无限列车前停下了脚步。
远远的就看见炼狱杏寿郎所以前来接应的村田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看到少女在炎柱的怀中消散,如同所有被拔除的恶鬼一般变成被燃尽的灰,再怎么努力去抓握也没法留下任何一点存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