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越前说有部活，要早道到。

绯宁的精神还不错，很早就来到了岔路口等他，没多久，就见到越前龙马了。

“早啊，龙马。”绯宁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脚步轻快：“今天天气也很好呢。”

越前龙马：“早。”

嗯？她看起来很高兴。

一路同行，绯宁的脚步甚至比他快一点。

越前龙马纠结了一会儿，问：“你今天，心情很好？”

他这么说，绯宁才发觉今天好像走的有点快。

“抱歉。”绯宁放缓脚步：“不过我今天的心情确实很好，怎么说呢，应该是轻松了很多吧。”

“昨天晚上和银时，噢，就是你之前见过误以为是我爸爸的那个，我们两个人打了一场。”

她伸出手，比比划划的。

“我用竹剑和他打的，他看着不太靠谱，没想到还挺厉害的。”

她的眼睛里有光。

越前龙马微微失神。

他从来没见过绯宁这么高兴。

她太好看了，浑身上下都在发光。

那瞬间他在想，原来她也可以这么高兴。

明明被吸引的挪不开目光，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酸涩的感觉从他胸腔涌动。

他确定，这种酸涩的情绪，应该称之为嫉妒——

只因为好像，他从来都没让她这么开心过。

“我输了，不过下一次打的话，应该是可以赢的。”

她在虚空中做了个斩的姿势。

半天没人说话，绯宁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她停下，问：“你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你好像，不是很需要我。”

越前龙马的声音很沉闷。

一个表情包就可以让他兴奋的快要发疯。

可是如果他发一个表情包的话，她大概……看一看就过去了。

一向傲气的少年，竟然在这会儿心里有了些许挫败。

绯宁看着他。

少年像是一只闹脾气的猫，一脸别扭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话的表情。

有一点点不高兴。

有一点点不确定。

还有一点点……丧失信心？

她在他纠结的脸上明白了越前龙马的意思。

明明他应该是除了她父母最亲近的人，可是她的喜怒哀乐，好像都和他无关。

越前龙马说出来这句话就后悔了。

他当然知道，绯宁的世界不止是他，也知道，她有许多不可以和他说的话题。

只因为。

他是“普通人”。

“是我想得太多了。”越前龙马说：“我们走吧。”

绯宁看着他的背影。

暗金色的线从他的身上流转，缠绕在她的小拇指上。

没有想起来的相逢，在此刻莫名跃然眼前。

她是那种想不起过去就不去想的人，所以即便封印兽多次追问，她都是敷衍着回答。

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回忆与他第一次相见的情形。

可这会儿，记忆蓦地出现。

那时他微微睁大的琥珀色眼眸，和伸出手让她等一下的时候踉跄的脚步浮现在她眼前。

绯宁她终于，想起相逢。

“喂。”绯宁笑起来。

温柔的风在她身边盘旋。

“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你拿走我手机加了联系方式吧。”

越前龙马僵在原地。

那些盘踞在他脑海，始终未曾忘掉的回忆，如同潮水汹涌，再度向他侵袭。

他回过头：“你不是……”

“太久了，没想起来也正常。”

“本来一直想要瞒着你的，不过，没什么需要再继续隐瞒的了。”

绯宁看着他的眼睛——

她曾经站在他的面前。

流过血，受过伤，最狼狈时也不过如此。

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坂田银时和那群讨厌的阴阳师，她还能和谁说一说她所存在的、鬼怪与灵魂共生的世间。

那一定是越前龙马。

是他主动选择走进来的。

或许他还不知道他走进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间。

她要再问一遍。

“我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绯宁郑重其事地问他：“和我在一起很危险的，你会看到很多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物，也有可能会受到许多憎恶我的怨灵的攻击，即便如此，你也要和我在一起吗？”

风吹落樱花。

花瓣在他们两个人的身边飘荡。

越前龙马有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回答。

“什么啊，我不是一直都说过了吗？我要做你男朋友。一直以来想反悔的，都只有你一个吧。”

好像是的。

绯宁看着越前龙马。

她举手，做投降姿势：“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