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第二天睁眼时，被告知自己马甲让人当众脱光了。

蝙蝠侠正在用不认同的眼光看着提姆和万嘉，很显然并不满意提姆的打岔。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蝙蝠侠将十名死者的模样投影在万嘉的正前方。万嘉对这些人感到陌生，他不曾仔细看过他们的脸，当他的枪口瞄准对方的时候，就代表自己不需要再操心了。

自瞄挂会完成后面的一切。

他看着这些人，上面是死者的名字，以及游戏贴心标注出来的注释。

万嘉照本宣科的念出来：“这个毒贩专门霍霍小孩，那个奸杀数名女性，这个对着小孩下手，那个跟着小丑为非作歹……”

每个死者都有罪名。

同蝙蝠侠调查的结果完全一致。

“这不代表你可以审判他们，你应该把他们交给警察，而非动用私刑。”蝙蝠侠紧抿着唇。

拜托为什么玩游戏还要请赛博法官来断案啊？自己当上帝不好吗？

万嘉看着蝙蝠侠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明智的没有将这话说出口。

“可是，只有杀死坏人，哥谭才会变好。”他望着蝙蝠侠那双钢蓝色的眼睛，语气极尽真诚。

第018章

“不。”蝙蝠侠反驳他，“杀人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

“你自持武力，把自己当做审判者，不过是另一种刽子手。而哥谭，也并不会因为你的行为变得更好……”

“……生命只有一次，他人无权剥夺。”

可是看您这不杀也没让问题减少啊？而且生命只有一次，所以只要打不死就往死里打呗。

万嘉腹诽的是蝙蝠侠做义警时的行为。

他觉得氛围有点严肃，试图缓和一下气氛，但在那钢蓝色双眼的注视下，干涸的唇瓣张张合合，但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他只是用牙咬掉了下嘴唇要掉不掉的死皮。

比之前玩过的所有游戏，都要真实的眼神。

他想到了哥谭市逐年降低的犯罪率，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说实话，在他看来，哥谭市已经烂到骨子里了，它的存在不过是为玩家提供一个练级场地。

这城市上空漂浮着的义警，也不过是几个被设定出来的、孜孜不倦试图拯救这所城市的NPC，他们所坚持的、所遭遇的一切都不过是被既定好的事实。

这构成了哥谭NPC的一生。

但对方无知无觉、坚定不移地走在自己认可的道路上。

这并不是说万嘉突然被嘴遁说服，认同并推崇蝙蝠侠的不杀原则。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喜欢发散思维，他曾经忧虑过一个纸片人的未来何去何从，现在也会感叹NPC的一生。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高位者的傲慢。

万嘉不再继续深想下去，他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蝙蝠侠说的最后一句话上，他想到了游戏在最开头给出的提示。

它告诉玩家，NPC的生命只有一次。

确实如蝙蝠侠说的那样，人的生命只有一次。

其他游戏杀完一个会自动诞生另一个红名，说不定还会凭空出现在玩家面前，而这破游戏用行动告诉玩家什么叫一次性红名。

它不会对红名进行补充，比如贝恩死了，那就是真的没了，不会再有下一个贝恩。

要是玩家能顺利玩到最后，红名可能真的就越晚越少，玩家直接失业了。

怪不得蝙蝠侠只抓不杀呢XD

而且按理说，游戏方不应该将这样强大的正方队友设置在自己的对立面，让他阻止自己的行动。难道还有什么他未发掘的玩法吗？试试蝙蝠侠的不杀原则？

反正红头罩把他抛弃了，所以他加入蝙蝠侠是合理的。

万嘉沉思着，他的表面看上去像是被蝙蝠侠的话给震撼到了，眼神涣散，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蝙蝠洞陷入了一阵沉默。

“那么，你想怎么处置我？”万嘉问出一个问题，“你要杀了我吗？”

“不。”蝙蝠侠说道，“我会将你送入监狱。”

“然后我家那位老年得子的父亲把我从监狱里捞出来，如此反复，直至他破产。”万嘉那双眼睛闪动着狡黠的光，“不如你收养我吧。”全然忘了刚刚还让蝙蝠侠给自己当宠物。

他十分厚脸皮，既可以缠着让人喊他的ID，也能低头给自己认爹：“需要我给自己换个发色瞳色吗？黑发蓝眼？这是什么心照不宣的默契吗？”

万嘉毫不留情地给红头罩抹黑，以报背刺之仇：“嘿，其实我真的很想加入你们蝙蝠阵营的。红头罩他残暴无情、杀人不眨眼，一点也不把我当人看，在他那边我要天天心惊胆战对方会不会把我给杀了，但是他看得我紧，我现在才有机会……”